“我管你是不是命运,如果你是,我觉得你对向婉柔太残忍了,说错了吗?如果你不是,就赶紧滚蛋!” 帽檐下的嘴角向上扬了扬: “我只会把你们放在不同的起点,看着你们自己在自己的路上行进,在自己的岔路上做出选择。与其说我是命运,不如说我是个旁观者。” “哈哈哈,旁观者?那你还叫个P的命运?!不是说我们芸芸众生都只能按照命运的安排过活嘛?如果你只能安排个起点,我们还要你有个屁用?!” 黄帽子抬手摸了摸鼻子,哼了一声: “是没什么p用,我看了太多年了,不想再看了,一直想找个接班人……” 我忽然有种在网上跟骗子聊天的感觉,这个黄帽子肯定要给我推荐什么产品了。 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黄帽子充满着戒心和厌恶: “别烦我了行不?我真没任何兴趣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你真有能耐,改改向婉柔的命运,别让她那么凄惨!?” 我又看到黄帽子的嘴咧了咧,似乎又笑了: “命运只会向前,不会回头。” 说完朝着我径直走了过来。 不回头?打到你回头!我心里想着,捏紧了拳头。待他走到近前,我左手一抬,伸手去摘他的黄帽子,右手照着他的下巴就打了过去。 如果这个黄帽子真的是命运,我这算不算是跟命运抗争了一把呢?! 我没想这么多,当时心里只有两个想法,我烦这个家伙,要揍他。我欠向婉柔的,我要揍到这个黄帽子,改变向婉柔的命运! 这一抓,一拳下去,面前的黄帽子忽然不见了,一拳打空了的我,把自己带了个趔趄,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我只感觉身体及速地下坠,下坠….. 耳边传来了黄帽子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半死不活,不疾不徐: “我只是把你们放在了起点,路是你们自己走的,路是你们自己选的……” “命运只会向前,不会回头……” 这声音重复着这两句话,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无踪。 我仍旧在下坠,虽然周围没有参照物,但是我感觉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了让我觉得碰到任何一样东西都会让我粉身碎骨。眼前的白光越来越强烈,终于唰地有了颜色。 我醒了,坐在老张头家的炕头上,身上盖着个薄被,面前的是王则寒。 “你醒啦?是不是睡毛楞了?你这呼一家伙坐起来,吓了我一跳!” 王则寒见我醒了过来,坐到炕沿上问了句。 我哪睡觉了?见了个黑无常,见了个自称“命运”的小黄帽,根本就没休息到。 虽然我知道那是梦境。但是对于王则寒来说,现在我是“醒过来了”。 “王所长……我睡了多久啊?” “一天半多,快两天了。” 我四下摸了摸,想找到手机,看看时间,王则寒倒是挺有眼色: “手机在枕头底下呢,我给你整点儿水喝。” 我说了声谢谢,在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日期和时间,距离阴兵进攻那天已经过了一个整天,这会儿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三点多了。 没有未接电话,微信里也没有什么动静,没出什么别的事儿,让我稍微放了些心。 王则寒递过一杯水来,我接过来咕噜咕噜地喝光了,喘了口气: “那天……后来怎么了,你知道不?徐德光和慧儿他们呢?” 王则寒说道: “我给你整点儿吃的吧,咱们边说边聊。” 我确实也饿得不行,回了句: “谢谢王所长哈。” 王则寒摆了摆手: “客气啥玩意儿?整的挺外道的,你先精神精神,一会儿边吃边聊。” 见他披上件衣服走出房门,我捂着脑袋,躺了快两天了,身体上是一点儿都不累了。但是精神上却感觉一分钟都没休息过。脑袋嗡嗡的,到现在还在回响着黄帽子那两句话: “我只是把你们放在了起点,路是你们自己走的,路是你们自己选的……” “命运只会向前,不会回头……” 也许这个黄帽子真的是命运,那我的命运呢? 按照他的说法,如果命运真的只是把我们放在了不同的起点,那有些哲人说的就没错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转头想想也不对,真的有很多人运气很好,一辈子顺风顺水。而偏偏有些人做什么都不顺当,历经坎坷,饱受磨难。 比如向婉柔,刚刚看到点儿生活的希望,就遭受横祸而死,死了还不得安宁,最后居然是这个结局。 想到向婉柔,我心中不禁一阵悲怆,她魂飞魄散了,这个世上再无他的痕迹,不能转世投胎,什么都没了。 而这一切,源于一件事儿——我没有保护好她…… 我只恨自己能力太弱了,心中一阵懊恼。我重重地在炕上砸了三拳! 门一响,王则寒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铝盆。我伸长脖子一看,是一盆大白菜粉条炖豆腐。右手卡着盆边,端着一碗大酱。另一只手里掐着两根大葱,小手指上勾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十来个大白馒头,他可真是把两只手的利用率发挥到极致了。 “大彪啊?村里没啥好吃的,咱们就简单吃点儿。” 支上了床桌,摆上吃食,王则寒又跑到外面去拿了筷子,又拽进一箱啤酒来,还拿了两个酒杯: “来吧,开整吧,喝酒不?咱俩喝点儿。” 我是真的饿了,接过筷子风卷残云地干掉了俩馒头,啼哩吐噜地吃了些大白菜炖豆腐。王则寒没着急动筷,倒了两杯啤酒,说起了两天前我昏倒以后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也是徐德光夫妇给他转述的。 那天我刚刚昏倒,几个人就听到一声大喊:“必须死!”,然后黑无常范无救从天而降,左右手各拖着一个“阴兵”。 这两个倒霉的阴兵应该是被摩托男一声呼哨,派去从村子周围进攻的,不知道怎么被范无救逮住了。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两个阴兵,在范无救手里老老实实,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范无救一落地,抬脚就把没了脑袋的向开畅踹飞了,接着左右手一甩,手里的两个阴兵被他当了沙包,砸倒了正在围攻慧儿的两个,四个阴兵滚在了一起。 摩托男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走。 范无救直奔过去,村口那几个阴兵被他连踢带打,一下一个,瞬间倒地,丝毫没有减低他追过去的速度。 摩托男还没有跑到停车的地方,就被范无救追上了。 好个黑无常,从身后只一把就抓出了摩托男的三魂七魄。 随着魂魄离体,尸体倒在了地上。范无救抓着这个离魂的小鬼儿,在村里转悠了一圈儿,每次回来,都会拎回来俩阴兵。 到底是著名的阴界大神,收拾这些货色连五分钟都没用上,干净利落。跟帽子上写的一样,一出手就“天下太平”了。 徐德光夫妇见他一个一个地把阴兵的魂魄丢到村口,像柴火一样堆得老高。当最后一个阴兵也被丢在“人堆”上之后,范无救才回头瞧了瞧徐德光夫妇。 夫妇俩第一次见黑无常,早听说这位爷脾气暴躁,今天亲眼他出手利落狠辣,收拾这帮阴兵如摧枯拉朽一般。刚刚威风凛凛的摩托男,一下子就被拘了魂。 现在被他这一眼看过来,两个人只感觉背脊发凉,冷汗直流,一时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好在范无救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径直走到我面前。低头瞧着躺在地上的我,半天没说话。当时这两人心里一阵阵发毛,生怕他一伸手把我的魂儿也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