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张婶儿心情好,我也坐到了床沿上: “张婶儿,今天吧,你也看见了,这个……我们都是干啥的。” 张婶儿放下碗,笑了笑: “是啊是啊,可是吓着我了……” 我笑了笑: “其实吧……我刚开始看见他们也挺怕的。时间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儿,除了能耐大点儿,和人也没啥区别。” 张婶儿尴尬地笑了笑,很明显对我这说法不是很认同。 我继续说道: “张婶儿啊,我呢,其实有个别的事儿……” 张婶儿看了看屋外: “哎呀,我这个……你们……” 我见张婶儿脸上又挂上了恐惧的表情,赶紧说道: “张婶儿,您别害怕,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 张婶儿收回了目光,警惕地说道: “那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办到?” 我看了看床上的徐老道,已经睡得死死的,呼噜打得震天响。 “婶儿啊,你看,我师父年岁大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也没个归宿。现在他总算和您…….” 张婶儿脸红了一下,又端起碗,用筷子扒了口饭。 “师父今天才跟我们说,我不知道您二老……这是怎么打算的?” 张婶儿听问到了这个,抬起头来: “呃…..你问这个啊?老徐说了,他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是也在山里混了很多年了,现在你们学成了,他就不用再继续在这里摆这个卦摊了。打算结了婚跟我一起去收山货。” 果然不出我所料,师父果然是把后路都安排好了。 但是这对老道来说,可是个很好的归宿,比跟我和高亮成天沤在这城隍庙强多了。 我看了看老道,心里虽然舍不得,但是这既有爱情又有明天的日子,实在是对老道最好的安排。我看了看高亮,高亮看着徐老道,也是满脸的不舍。其实他对徐老道的感情比我更深,这段时间以来,我和他们聚少离多,倒是这爷俩,基本上没有分开过。 我抬头问道: “高亮,你怎么看?” 高亮摇了摇头: “还能咋看?爬窗户看呗?师父跟着张婶儿,比跟着我们强……” 我点了点头,对张婶儿说道: “张婶儿,高亮的电话,我的电话您都有。师父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事儿,一定给我们打电话。” 张婶儿噗嗤一笑: “干啥?这就要把老头儿丢给我啊?你俩就这么盼着他赶紧走啊?” 我和高亮也笑了起来: “哪能哪能?你们二老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 张婶儿站起身来,把腊八饭往高亮手里一放,拍了拍身上的灰: “小孩儿,管那么多呢?过了年,过了年就办。我先走了。” 说完,两步就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徐老道: “你们俩好好照顾你师父啊,他今天没少喝……” 我们两个赶紧点头: “是,是!” 张婶儿走到门口往后院儿张望了一下,回头轻声对我说道: “我走了,就不跟那几位打招呼了啊!” 我赶上几步,连连点头: “好,好,我就不留您了,您慢走。您放心,以后师父跟您在一起,这些鬼啊,仙儿的绝对不会去打扰你们。” 张婶儿又看了看后院儿里的几位: “嗯嗯,最好别。你们俩去陪他们吧,别送了,我出门打个车就走了。” 我们两个坚持把张婶儿送到了大门口,这才回到了宴席前。 赵老仙儿赶紧招呼我们: “快快,菜都凉了。你俩忙活一晚上了,赶紧来吃点儿。” 紫菱站起身来: “两个帅哥辛苦啦,奴家给你们把菜热热。” 高亮赶紧阻拦道: “哎哎?您别动,您别动。我去热……” 紫菱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手一挥。只见整桌子的菜都烧起来了! 我和高亮吓了一跳!不知道紫菱搞什么飞机……高亮伸手就拿东西要扑火,马宜年一伸腿,就拦住了他。 只见紫菱再一挥手,桌上的火就“噗”地熄灭了,桌上的菜,就好像回锅热过了一样,腾起了阵阵热气。 我和高亮看得目瞪口呆,高亮又细细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抬头对紫菱说道: “好厉害的功夫啊,这菜……还不是刚才的火烤热的啊,这么快,烧不到这么热乎……” 左丘鹏笑道: “哈哈,紫菱妹子跟你卖弄卖弄手段呢……赶紧吃吧。别再凉了。” 说着话,几个人又都举起杯来,重新开席。 喝了几杯酒,马宜年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哎……往年咱们这腊八都是在山上过的,要拜黑妈妈、胡三太爷、胡三太奶。今年……” 左丘鹏接口道: “按说今年黑妈妈闭关,有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主持,也不耽误……偏偏好像都得了讯儿似的,一起在咱们的大节上闭关……” 紫菱皱了皱眉头: “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 只听黄三姑说道: “能出什么事儿?有三位大仙坐镇,我们没有来的慌张什么?” 柴星牙一拍 桌子: “黄三姑说的对!我们跟着想那么多干啥?该吃吃,该喝喝!要我说啊,倒是周大彪兄弟,你把我们送给你的东西都捐到了黑妈妈道观,这个……” 紫菱瞪了他一眼: “你个愣货!咱们来之前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事儿么?!” 没错,不提这事儿,大家面子上都好过,非要把话说明白了,说到底还是我没有收他们的礼物,挖得太深,难免会伤感情。 柴星牙嘿嘿地笑了笑: “喝大了,说走嘴了……” 黄三姑笑了笑: “既然都说走嘴了,咱们也别藏着掖着的。大彪,你把东西都给黑妈妈送去了……咱们这些仙家可是说什么的都有啊。有的呢,说的还挺好听……” 我赶紧说: “三姑啊,我就是想知道难听的说的啥……” 黄三姑笑了笑: “基本上呢,说的都是你不识好歹,不给我们面子,把礼物都给退回来了……哎?宜年啊,你那边听到的呢?” 马宜年凑到我面前询问道: “也是听不好听的?” 我点了点头,马宜年笑了笑: “那我没有了,跟黄三姑听到的差不多。其实咱们这桌上,就有在仙途骂过你不识抬举的……” 话说道这里,柴星牙一拍桌子: “对,明人不做暗事,就是我骂的,那个……周……那个周义士,你今天就给我个明白吧。我柴星牙道行不如三姑他们,又在仙途里得罪过你!你要记恨我,我倒也不怨你!” 我赶紧摆手道: “哪有,哪有?就算我真记恨您,那把你的礼物退回去就好了,何必把其他人的也都退回去呢?唉!” 一着急又说错话了,赶紧更正道: “也不算是退回去……这……这么说吧,礼,情,我周大彪都收下了。所以我把这些东西卖了,变成了钱。我谢谢各位仙家。” 说着站起身来,团团地鞠了一躬。接着说道: “但是呢,这份礼物,我实在是受之有愧,而且也受不起……所以才出此下策,把钱捐回给黑妈妈的道观里。真不是瞧不起诸位,实在是受不起……” 柴星牙哼了一声: “依我看啊,你就是……夹估!” 夹估是一句东北方言,意思是这个人心眼小,想得多,遇到事情扭扭捏捏的,不爽快。我听了这句评语,也只好苦笑了一下: “不是我夹估!我的前世……有罪。唐应龙是我的前世安排和策划放出来的!我把他弄回去,是我为自己赎罪。那你来说说,我是不是受不起诸位的一片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