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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 144:来生花

阴女秋葵 柳笑笑 11603 2024-06-23 10:31
  赵衾帛永远都记得,那夜狂风大雨中,属于凤云烟的平静,多么深刻的扎在了他身上,他强作镇定,也许凤云烟所说的无并非是他想象的那般,所以他小心翼翼开口:“先生??是要去何处?“  凤云烟浅抬面颊,太子宮中撩拨的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影光。  “无处要去,但这世间,再无我凤云烟!“  她从不说笑,每每说起什么,都会实现,赵衾帛慌神了,他从案前起身,情绪失控道:“是谁要对先生做什么吗?衾帛绝不答应!“  凤云烟总是冷淡的眸光中,渐起涟漪,这是她少有的内心喧哗。  她低敛清眉,伸手拿起案前的茶壶,娴熟的润起茶具。  她坐时,肩背挺直,像一颗永不低头的白华树,在他记忆中,凤云烟的背脊从未弯曲过,他还年幼时,她曾说过,走阴人要走一条漆黑的路,若弯了腰,那些被掩埋黑暗中的无主之魂。便看不见她了!  秋葵在赵衾帛的魂念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属于凤云烟对于走阴人的情怀,那是同样作为走阴人的她,感同身受的。  她从前,只是从别人口中,模糊听到有关凤云烟的故事,但在这一刻,她好像越来越痴迷这个三百年前,曾掀动阴阳两间的女子了!  凤云烟为赵衾帛倒上一杯苦茶,温淡道来:“我凤家时代走阴,祖辈与阴人牵扯太多,到了我高祖凤祥那一辈时已有衰败之相,曾有一位能见未来的高人对我高祖说过,我凤家将越来越没落。与普通江湖术士一样,成为被人低看之流。那时之前,我凤家出山辅佐之君王,必是天下明主,但我高祖却选错了侍奉之君,最后落败隐于山林之中,自那时起,凤家几代无人出,直到我出生时,凤家已沉寂了三百年之久;我的家族坚信,我是可以扭转凤家命途之人,可是,我为走阴人,可以渡尽这阴阳之人。却终究无法自渡??“  凤云烟也端起茶杯,饮下一口,闭目回想起她这一世走阴之途,一滴眼泪缓缓划过面颊,低落在桌面上,晕染开来,像一朵只会盛开在轮回路上的白花。  凤云烟取下头上那枚白花簪,轻轻放下,“衾帛,此花又名来生花,只盛开在阴间的奈何路上,是我最喜欢的花,因为它虽生长在阴间,但能见到它之人,皆是去向来生之魂,它是前世的尽头,来生的开始,我为走阴人,望世间诸灵皆有来生,此簪,你替我留下吧!“  赵衾帛心中一紧,“这是先生最爱之物,衾帛只想看先生戴着它??“  凤云烟苦淡一笑说:“来生花有来世,可凤云烟已无来世了,留着它有何用呢,不如留给你,许能护你一时。“  “护我?“赵衾帛问道:“先生是指,有人要加害于我吗?“  “我此生行走阴阳两间,人鬼都得罪过不少,许多人与我斗,许多人因我而死,我在时,他们斗不过我,我不在时,他们自然要清算这些年与我之仇;你是我引入这世间的生魂,我凤云烟还能通阴间之时,你便是有主之魂,此后凤家再无人处,你便是无主之魂,逆天之命,他们又怎肯放过你呢?“  赵衾帛从小也受过不少暗算,幸得凤云烟每回出来化解,还有影弟弟替他消减痛苦,所以几经生死,已长成人。  经历如此之多,他看多了凤云烟四处奔波,阴阳互走,所以他从小便立誓,一定要成为可担当大任,能替她分忧的明君,弟弟贪玩时,他广阅群书,弟弟惹祸时,他在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群官百姓爱戴。  如今他终于长高长大,可以兑现少时的承诺了,他说:“我是天合皇朝的太子,未来天下的君主,谁敢动我,谁能动我?“  凤云烟神色欣慰看着眼前初长成的少年郎,叹道:“我最喜欢他不可一世藐视万物之神态,你此刻与他真像。“  赵衾帛从小便生活在传说中广目的阴影下,从前因为敬畏,从不敢逾越半分,这夜,他不再沉寂,郑重对凤云烟说:“请先生记得,我是赵衾帛,是先生所做之生魂来这世间一遭,但从出生那一刻,我便是我,若一定要说一个为来此间的人,那只能先生,而非旁人!“  “是啊!“凤云烟叹道:“你终究是你,是我错了??我明明是想看清他的样子,但却从未看清过!“  “先生??“  “罢了,我人间来了一回,生死早已尝遍,不该有遗憾才是。“凤云烟不看她,再一次恢复平静。  她安稳不动,如画中江河,既有汹涌浪潮,却毫无波澜显现。  “衾帛,坐下吧,让我再陪你秉烛夜读一次,这一回,你也要向从前一样,不可分心。“  赵衾帛不愿让她失望,努力平复情绪,重新坐下,拿起案前一本书,书名为《沧海》是四国时期,一位名为殷珏之人所注,此人曾为四国之中闳国世子,后来登基成了闳国之帝,他在位期间,闳国统一的四国。为后来的天合王朝奠定基石,是一明君。  《沧海》书中有殷珏对江山之社稷的的宏志报复、英略筹谋,赵衾帛从前看此书,只觉书中是讲如何成为一个明君,可读得越多遍时,他从中却读出了一代英帝所筑的江山,最后也如南柯一梦般醒了!  据说,殷珏还是世子时,爱上一个手持不凡之力的女子,他也如每一个心中渴望情爱的善男信女一般,望得到心爱之人的感情,可他直到登基为帝时,也未曾立后,后来他的帝位,传给了他的外甥殷晁,可惜,殷晁无能,拜了整个江山,才有了他赵氏建立天合皇朝。  即便,赵家天下是从殷晁手中得来,但赵衾帛同样仰慕这位前朝先帝。  《沧海》的最后一页,殷珏写到:山河不落,日月昭昭。  想来,殷珏终其一生,都在等待那如黎明昭暮般的女子,赵衾帛觉得,殷珏与他所爱的那位手持不凡之力的女子,就如他爱凤云烟一样,将她当作毕生的所见,最美的晨暮昭阳。  赵衾钰不久之后,亲手杀了他们的父皇。  被赵帝鲜血染满的宫殿内,赵衾帛几经疯癫,他以为,只要自己长大了,不再是风云烟身边一个孩童,他便可以站在她身旁为她遮风挡雨,那一刻,他才明白,凤云烟是他永不可触及的梦。  那夜,他亲手用捆魔绳将弟弟紧绑,转身时,却不见凤云烟的身影。他发了疯似的冲向殿外,四处寻找,终在被雷所劈断老树的宫苑中寻到她,她又换上那身熟悉的黑袍,站在因风云凌乱的院角,孤独的身影,如夜中鬼魅。  赵衾帛只看一眼便知道,她要离开了,永不回来!  他想去到她身边,可脚步却迈得很慢,他怕他去得太快,她离开得越快。  那十步的距离,他仿佛走了前半身那么久。  “衾帛,衾钰魔念已深,你往后唯有虔诚侍佛,以佛心消减他心中的魔,若要虔诚,就该心无杂念,我走之后,不必再记得我,我们此生阳缘已尽,你可记得了?“  赵衾帛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眼眶中泄堤,他抽泣着说:“衾帛这一生便是为先生而来,先生伴我成长,护我生死,教我做人,衾帛从未报答过先生,却要让衾帛就此忘记先生。衾帛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凤云烟漠然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你一直很听我的话,这是最后一次听我的话,好吗?“  赵衾帛哭得像个孩子,但后来,他知道,无论他如何哀求,凤云烟都不会改变心意,她要走了,这世间再无人可以留下她了,他不愿她走得不安,于是违心的道:“好,从此以后,衾帛回忘了先生,就将先生如云烟一样,放在风中消散去!“  他说得无比认真,就好像他真的能做到一样。  凤云烟满意的点点头,是该离开了!  “先生!“赵衾帛又唤道:“我可以??抱先生一下吗?“  凤云烟背对着他,未答,但是她并没立即走掉。  赵衾帛走上前,从后轻轻抱住她的身体,他的双手因为克制难过轻轻颤抖着。  而在赵衾帛所看不见的角度,秋葵看到那从不表露情绪的凤云烟脸上也带着不舍与忧伤。  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在黑夜中独自前行,修为已达玄章的女子,也只是个平凡的弱女子罢了,她其实对于赵衾帛,也有非常深厚的情感吧!  可是在赵衾帛眼中,她始终那他不可触及的先生??  没过多久,凤云烟伸手掰开赵衾帛不肯放开的手,迈步朝前方宮门走去。  秋葵太想知道,她到底遇见了什么事、又要迎接什么事,情不自禁的追在她身后走过长长的宮墙走巷。  黎明的天宫中,无人寂静。  凤云烟走出去许久,似听到风中有个女子追在后面跑步的喘息声,她停步,回头看来,便见到一个身穿水蓝色裙装的年轻女子追在后面。  作为以达玄章的走阴人,她一眼便看出,这女子非人非鬼,而是一道神念在此,她皱眉,细看秋葵,“你的脸??“  秋葵心头大惊,凤云烟看到她的神念了?  这种情况曾出现过三次,一次是在薛双命的魂念中,被薛天意感知到,但薛天意看不见她。  第二次是她直接与卫临渊的母亲尤氏通了神念,第三次,则是在梁永安的神念中,见到凤云烟时。  那时,凤云烟好像就能看见她,只不过这两次完全不同,那一次,是在秋葵所在时代的五十年前,也就是此时的两百五十几年之后。  两百五十年后,凤云烟似乎知道她是谁,而这一次,凤云烟却不认识她,但她一眼就看出秋葵的容貌与她有几分相像。  “你是走阴人??“凤云烟诧异开口。  秋葵点头,虽不知凤云烟如何与神念相通,但此时能与她说话无疑是件好事。  “你是因何而来?“  秋葵回答:“因你而来!“  凤云烟听后,没有任何惊讶,她吐出一口气,问道:“他还好吗?“  秋葵更加吃惊,“他?“  凤云烟苦淡一笑说:“你身上有他的灵息,他选择了你??“  “凤云烟,你们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急切的问,因为这是在赵衾帛的魂念之中,她不能一直停留在此。  “你是三百年后来的。“凤云烟得到这个答案,但她并不打算告诉秋葵什么,怅然道:“原来如此--“  说罢,她转身继续朝前方走去。  秋葵再想追去,已无法再看见她了!  凤云烟在那场暴雨后的清晨,消失在了天都,从此以后,那个令鬼神敬畏的凤云烟,再也未在世间出现过,可世上之人,却口口传说着有关她的故事。  两年后,渡桥行宫,赵衾钰魔灵入心,滥杀无辜,整个行宫中一百零九宮人,悉数被其杀害,亡魂不得超生,整夜游离的山中行宫,被魔气围绕。  赵衾帛一把火烧了行宫,父皇死了,凤云烟死了,如今,他最爱的弟弟身死了,他是钰天子,但这世上,却再无他可牵挂之人。  一袭青衣,清寡孤独,绝立于被烈火焚烧的宮殿前,又见那只百命恶架着赵秦钰的灵魂而来,他才明白,秦钰就算死了,也无法与那只魔分离开了!  烈火的焦灼气息夹着魔气弥漫在周围,他绝望的站着:“衾钰,哥哥要用什么,来救赎你?“  一道炸雷落下,山谷有一股清风吹来,火星被带向半空中,他回头看去,见一男子朝这边走来。  他从未见过传闻中的广目,只听风云烟说过,他眉目间神韵与他有几分相似,只需一眼,他便知道,那人就是广目,凤云烟这一生所有的执念,都交付给了广目。  广目走近来,与魔打在一起,他手中的灵莲有超凡之力,魔并不是对手,可却灭不了魔。  于是广目留下一道神魂,筑起结界,将所有被魔气沾染的灵与魔一起困在了行宫之中。  山间小溪旁,广目冷淡的目光看向赵衾帛,“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赵衾帛问他:“凤先生呢?“  广目未答。  “凤先生可还在这世上?“他已两年未听闻过凤云烟的消息了,江湖上偶有传闻,说那盛极一时的凤家女子在一次玄门争斗中,败在了天下玄门人手中。  也有人说,她死在了自己养的鬼神手中,还有人说,她也入了魔,被广目王除掉了!  最后一个传闻他听得最多,能亲眼见到广目,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广目告诉他:“你寻不到她了,我今日来此,除了收拾那只魔以外,还要收回我身上曾经的另一样东西!“  他的声音冷酷,毫无世人所传闻那样有神之气度。  赵衾帛不傻,立即听出对方口中所说收回他身上另一样东西是什么。  他与赵衾钰都不是轮回而来的亡魂,他的生魂是凤云烟拾捡广目王身上的一道影子所做而成。此刻,他要收回去的,当然就是赵衾帛的生魂。  “呵呵。“赵衾帛苦笑,“她说得不错,她在时,我存在这世间便合理,她不在时,我连魂都不配有!“  姜无重平静听着,论起冷漠来,他有时比那些杀人吃肉的妖魔还更胜一筹,此番,看得秋葵的心,都为赵衾帛揪紧了!  姜无重再无多说什么,他抬手间。那朵灵莲已在手心,他持灵莲中一道灵光向赵衾帛而来。  明知是死,赵衾帛却未反抗,他站直身子,闭眼等待着被对方收走生魂。  可那道灵光触碰到赵衾帛时,却有何物为其挡了力量。  那头的神仙爷皱眉,伸出另一只手,便从赵衾帛身上引来何物,那是一支花簪。  姜无重一见那花簪,眉目间有光在闪动,他随即收起灵莲,改了主意。  “既然这是她希望的,那这魂你就留着吧!“说完,他将花簪还给赵衾帛。便要离开。  赵衾帛不明白,凤云烟爱了广目一生,这是凤云烟最后留下之物,广目竟轻易还给了他。  似清楚他之疑惑,姜无重回答:“这支白花簪是她最纯善的信物,她将此给你,便已是将她最纯善的执念给了你。“  姜无重早已洞察这世间万事衍变之法,并不纠结于此,他转身朝山间而去。  “你虽为我之影,但你是你,她赠你此簪,便是要你做自己,我成全她,望你今后广行善事,若是不能,今日所有都不作数。“  扔下这句话,姜无重也消失在了这片山林间。  秋葵感到一阵巨大的痛苦灌满周身,她本以为这痛苦是源自于赵衾帛,可后来,那痛苦已让她无法脱离赵衾帛的魂念了!  发生了什么?她在山间迷了路,出不去,许多人在她耳边哭,问谁能救他们。  “你们是谁?你们在哪儿?“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好痛,好痛--“  用谁用手指轻点了她额头一下,她这才在深夜的荒岗上睁开眼,见姜无重神色愠怒的抱着她。  “夫君??我??“她刚想开口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与姜无重一起来的代碧萝开口说:“秋葵,你真是大胆,随随便便就进入了灵物的魂念之中,你的肉身在哪儿你也不顾了,若不是我与仙主及时赶来,再多片刻,你恐怕就要被困在里头出不来了!“  秋葵看向旁边赵衾帛,他正闭眼打坐。  姜无重放开她,站起身来,什么都没说。  “我怎么会被困在魂念之中?“她问道。  姜无重朝荒岗上的那块石碑走去,围着石碑走了两圈以后,他开口推测道:“这快阴阳石碑有名堂,你方才在此地引神念进入魂灵之中时,受到了这石碑的影响才会被困在里面!“  秋葵自然没想到那块石碑竟差点害死自己,还好她与赵衾帛都无事。  “夫君今日去了何处?为何也会出现在这荒岗之上?“  姜无重未答,是代碧萝先一步开口说:“仙主刚神魂归位。自然有许多事要去办!我们之所以会到这荒岗来,还不是因你久不回去,我们才赶来,你难道不知道,此刻有多少势力在暗处盯着你吗?你就这般不知会一声就出来,再出点什么事,仙主又得为你费神了!代姐姐说这些,也许不中听,但也请你仔细想想,行事是否该三思而后行,仙主因为谁才被封印这段时日的现才刚刚找回一道魂念,路还长!“  秋葵埋着头听完,面不由心的说:“多谢代姐姐提醒,你说这些极有道理。那也请代姐姐与广目王往后出去的时,也先知会旁人一声,不然旁人就算想知会谁,也不知去哪儿找人!“  说完,她气冲冲地下了岗。  人到岗下,再回头看,姜无重竟没追下来!  顿时有些后悔,自己这是越发矫情了,代碧萝嘴不饶人时来已久,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才不是呢,主人生气,是因为那代碧萝说这些时,姜仙爷竟一句话也未帮主人说话呢!“红姑怕她把自己给憋坏了,特地出来趴在她身上给她解闷说:“这姜仙爷也真是的,明明今日是他们先一声不响的出去,回来却让这代碧萝数落主人一顿,若是从前,代碧萝也不敢说这么多,还不是姜仙爷由着她,让她长能耐了!“  秋葵本来气都快消了,打算在下面等上片刻还能问问姜无重碑的事,现下听红姑说这番话,心头更气了,扭头就走了!  红姑看自己的话有用,赶紧补充道:“主人,奴家最是知道如何对付男人了,你听奴家的,这次你可千万别像从前一样,姜仙爷说什么你都应,这次他与你说话,你就别应,当没听见似的,让他来哄你!“  秋葵一听,不争气的问:“他要是不来哄我呢?“  “这世间的男子都是如此,你越对他好,他越是不珍惜,你不理他,他才知道你好!“  听得红姑有板有眼的说,秋葵半信半疑说:“你这些路数,都是以前你在花楼里对付恩客用的吧?“  “主人,您此言差矣,虽说在花楼里买醉的恩客都图个快活,可却是最能触碰人心的,人心此物,最是犯贱了,最是惯不得!“  “可惜了,我夫君又不是人,他的心,世人无人可看透!“秋葵摊了摊手,有几分失落。  长久以来,她早习惯了按姜无重的话做事,他说往东,她从不去西。  她从被祭河那天开始,她就将他当成自己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夫君??  她虽日日这般唤他,可她比谁都清楚,他是她的神,无可触及灵魂深处的神。  她又想到,在赵衾帛魂念中,凤云烟所说那句话。  我明明是想看清他的样子,可我却从未看清过一次!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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