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蒙接着道:“我有个猜测。请段春生喝酒的两个人,那个半大老头暂且不论,这瘦高个我个人认为十分可疑。如果蔡耀辉的易容论成立的话,那么这个瘦高个很有可能和倪广福还有易容神秘人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后两者经过了伪装。最起码,他也是他们的同伙。” “赵队的想法我赞同,我觉得这个瘦高个有没有可能是以真面目请段春生喝的酒?”令狐云飞道。 “赵队和副队的想法有点跳跃,我有点糊涂。”项代沫的思维一时还难以跟上。 “代沫,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刚才我们分析了,易容神秘人和倪广福可能是同一人,而瘦高个正是因为段春生的存在威胁到“10.5”案凶犯的安全,才将其杀害。而这几个古怪的神秘人物都是围绕着离子山古墓的案子在作祟。一号和二号已经身亡,剩下的四个疑犯必是这几个人。”赵子蒙道。 “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这个一人分饰多角的倪广福,就有可能是杀害段春生的主凶。”令狐云飞道。 “我同意赵队的分析。如果段春生认出了一号的模拟画像,就一定会想起曾经和一号在一起的倪广福。”萧路含道。 “赵队,我觉得,段春生目击到一号和凶手,有可能在两个地方。”萧路含道。 “萧路含,你说。”赵子蒙道。 “一是在段春生上下班的路上,在洪武大街的可能性最大。还有就是怀古村后村,一号只要他到案发现场附近,就有可能遇到人,他不是本地人,到怀古村肯定要别人领着去,而段春生家就在117号的对门。” “嗯,路含的分析不无道理。”赵子蒙道。 “单凭倪广福认识段春生这一点,就可断定倪广福是本地人。”萧路含接着道: “正因为他是本地人,才需要在蔡耀辉和齐云道长面前伪装,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赵子蒙道。 “我同意云飞刚才说的,他请段春生喝酒并没有易容。”赵子蒙道: “我们判断请段春生喝酒的是他熟识的人,如果倪广福伪装了,段春生也不可能认出他来,不认识的人,段春生是不会赴约的。” “无论是出现在荟萃轩和藏山斋的二号,还是出现在梦荣堂和齐云观的一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多说一句话,不与人做过多的交流。目的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萧路含的大脑顺着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的思路迅速旋转着。 项代沫认真的听了一会队友的意见,思路也被打开了:“认识段春生的人,很可能是案发现场附近的人。从另一个角度看,倪广福如果是这次盗墓案的组织者和策划者,他可能是案发现场附近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一号和二号是外地人,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离子山下有古墓的传闻的,知道这个传闻的人肯定是住在案发现场附近的人。”萧路含接着道。 令狐云飞道:“一号和二号是盗墓贼,倪广福和他的同伙把这两人弄来本地,策划了离子山古墓的事,这些人估计是在墓里面因为分赃不均而反目,继而杀死了一号和二号。” “估计除了想多分一点宝贝以外,人越少,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小,就冲这一点,才杀人灭口。”萧路含道。 “对,二号在古玩市场出现过,一号在齐云观和梦荣堂出现过,这两处都有他们的踪迹。”项代沫道。 令狐云飞的思考还在继续:“当然,也有这样一种可能,倪广福一开始就没准备让这哥俩活着离开古墓,否则,他也不会煞费苦心地把一号安排在齐云观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二号在古玩市场出现过,并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调查的情况是一号和二号并不在一处。”萧路含道。 “倪广福把一号和二号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住,想必也早有考虑。”令狐云飞道。 “但是,仅凭倪广福一人之力,想结果一号和二号的性命绝非易事,另外三个人应该也是他的人。”项代沫道。 “杀死段春生的人从目击者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两个人。”萧路含道。 “如果另外三人不是本地人的话,那他们分赃之后就应该逃之夭夭,离开京西,可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他们还在一起作案,这是不是能说明他们有可能也是本地人?”项代沫道。 “倪广福是本地人,这毋庸置疑,至于另外三个人是不是本地人,现在不好说。”令狐云飞道。 “古墓这么多的陪葬品,不管他们是不是本地人,都只能等东西出手以后,才能各奔东西。出手东西需要时间,蔡耀辉已被捕,他们可能会寻找其他买家。”赵子蒙道。 “这伙人很谨慎,他们试探蔡耀辉就花了不少时间,在看准了以后,他们才开始行动。”令狐云飞道。 “赵队,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令狐云飞道。 “什么问题?”赵子蒙道。 “一号和二号盗墓经验丰富,他们从事这种营生很多年,自然明白同伙之间那点为了利益互戕的事。过去,从事盗墓营生的大都是家族集体行为,即使是这样,尚且有互相残杀的例子。既然如此,一号和二号为什么不加以防范,最后还是被杀死了呢?”令狐云飞接着道: “我理解,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合作,这些人彼此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定的信任。” “是啊,副队说的有理,只有在这时候,一号和二号才可能放松警惕。兴许是离子山古墓里的陪葬品量大且价值无可估量,但是那十几件青铜器,就足以让人心态失衡,顿起杀心。”萧路含点头称是。 “我也同意副队的分析。在案发之前,一号住进齐云观,经常深夜回去,二号又曾将一个象笏卖给蔡耀辉。贼不走空,他们一边在等怀古村后村拆迁,一边干一些别的挖坟掘墓的勾当。”项代沫道。 坐在赵子蒙旁边的萧路含早就看到了赵子蒙笔记本上的饶一览和三个问号:“赵队,你怎么不把饶一览的名字写在白板上啊?” “萧路含,你也也觉得这个饶一览值得怀疑吗?”赵子蒙直视着萧路含的眼睛道。 “赵队,我隐约觉得,倪广福的身上有饶一览的影子。”萧路含道: “怀古村后村拆迁消息是三月份传开的,一号住进齐云观是在三月,饶一览也是在三月份住进117号的,这绝非偶然。” “路含,按之前的分析,倪广福和易容神秘人,瘦高个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倪广福杀害了段春生。你们说饶一览有可能是倪广福。可经调查饶一览那天晚上没有作案时间呐。”项代沫提出质疑。 “赵队,你是怎么想的,跟我们说说。”令狐云飞道。 “行,那我就来说说。” 项代沫拎起热水瓶把四个茶杯里面的水加满了。 “这个饶一览的口碑太好,无论是曹汝南、车怀英,还是蔡教授夫妻俩,包括中关粮库的领导和同事,他们对饶一览的评价出奇的好。” 赵子蒙喝了几口水,接着道:“这个饶一览好像全无毛病,过于完美,如果他有那么一点常人身上的毛病,我也许不会特别关注他。” “像他这样完美无缺的人,现实生活中凤毛麟角。即使生活中真有这种人,那也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确实一点毛病都没有,或者说优点太多,以致于掩盖了自己的缺点,瑕不掩瑜!” “第二种就是刻意装出来的。时刻伪装,当然,这确实很难,因为太累,但如果是为了达到某一个目的,那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其次,路含说的对,饶一览住进117号的时机很是巧,怀古村后村的拆迁的传闻开始不久,饶一览就住进了117号。” “而且他是唯一一个住进117号的人。” “在怀古村后村,包括怀古村前村和附近,可租房子的地方很多,他为什么单单租117号的房子?这本身就值得推敲。” “今年八月底九月初,蔡教授住院期间,除了曹汝南和蔡耀辉去过117号,饶一览是唯一一个呆在117号的人,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假设他就是真凶,他和他的同伙有足够时间和空间挖盗洞。” “一号是八月底离开齐云观的。”萧路含提醒道。 “对,恰好蔡教授卧室后面的六个探洞也是在八月底、九月初挖的。这在时间上吻合,应该是他们在为实施盗墓做准备。这时候,怀古村的搬迁就要开始了。” “那他提前住进117号有什么目的呢?”项代沫道。 “假设他是真凶,那就两个目的。”令狐云飞道。 “哪两个目的?”项代沫道。 “挖探洞确定墓道口的位置。第二个目的是确定盗洞口的位置。这两项工作都需要时间,如果不是身在117号,这两项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进行。所以赵队说的“得天独厚”有一定的道理。”令狐云飞道。 “离子山周围全是居民,唯一能挖盗洞的地方是117号的院子里,这样才能避人耳目。”赵子蒙道: “最后,他们把盗洞口挖在了蔡教授的卧室里,从居民开始搬家到全部搬完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这些人就是乘的这个时机。” “这个饶一览作为粮库的一个普通的职工,对组长的职位毫无兴趣,他们那个组长领导三十几个人,相当于一般单位的主任,津贴很高。” “我觉得这不合常理,更何况他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他的发小陈嘉禄说饶一览看不上组长的职位和津贴,他凭什么看不上呢?”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饶一览根本就瞧不上组长那点津贴。”萧路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