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你随我出来一下。”秦啸起身,大步迈出。 “嗯。”花雨点头,又低声在苏灵耳边说了声“别乱说话,你最好就别说话”才起身跟了出去。 苏灵看了看温婉和阿秀,不禁有些困惑,阿秀救了她一命,怎么也不可能害她,温婉也是这么亲切温柔,花雨为什么要让她别说话呢? “小姐……”阿秀凑近温婉,神情不忿。 温婉轻轻摇头,叹道:“他不愿与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也能猜到几分。都是苦命女子,别去计较这些。” “只是……”阿秀欲言又止。 花雨那妩媚妖娆的婀娜身姿,是个男人都可能把持不住,在一个宗门待久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该相信他,也只能相信他。”温婉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外面正在交谈的秦啸和花雨,无奈,却也欣慰,“他不是谁能掌控住的,没有谁有这本事。你越压,他只会离你越远。以后这些事情,随他去吧,他自己能把握好的。” 阿秀点头,却依然有些气愤。 见状,温婉不禁轻敲了敲她的脑门,笑道:“他要不这样,你还能陷进去?我们也该庆幸他就是这样的为人,否则只能证明你眼瞎。” “小姐!”阿秀嗔怪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脑门,却看向屋外神情严肃的秦啸。 秦啸单独叫花雨出来,便是告诉她炉鼎功法的事情。这种功法损己利人,他是不屑于去用的,也不希望身边的人用。 花雨听完之后,娇颜粉红,羞涩说道:“公子,其实……” “别让我看不起你。”秦啸打断她道。 花雨娇躯一颤,低垂臻首,轻咬樱唇,沉默不语。 秦啸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来破关。夺回自己的玄天真气之后,他更不需要这种旁门左道之法就能冲天而起。 他更看不得花雨自己作践自己。 即便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男尊女卑、人与人身份地位差距巨大的世界生活了十几年,他依然是前世那个拥有现代社会平等观念的人,强烈的自我意志使他受不得一丝压迫和欺辱,也见不得身边的人被谁压迫欺辱。 没有谁应该变成谁的附庸或者奴仆,他不会被人压迫,也不会去压迫谁;他身边的人,也不会,如果会,与他便不再是一路人。 如果有人想压迫他和他的家人,妄图掌控他们的命运,比如那高高在上的大夏皇帝,他终有一天会杀进皇宫掀翻那人的龙椅,将其轰杀成渣! 见花雨如此模样,秦啸转过身去看向碧绿大湖,突然道:“你能为苏灵出头,我相信你心地善良。所以对你在花府做过的那些阴暗之事,我心里还存有疑问,你能否解释一下?若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花雨缓缓抬头,看着他的侧颜,幽幽问道:“我若说了,你便信么?” “你说,便是实话,我信。”秦啸闭上眼,顿了顿,又道,“与其说假话,不如不说。我依然相信你心地善良,这便足够。” 花雨嘴角微微翘起,笑意却有些凄冷。 “我在花府受花子泰特殊关照,让姐妹们十分嫉妒,其中一个有一天终于忍不住给我下药,想将我卖到乡下的窑子里去。可她不知道我的身体早就被花子泰喂服了许多酥媚之物,那点分量不够,我很快就醒了。醒来后我直接打晕了她,将她自己卖到了窑子里。” 顿了顿,她美眸之中泪光闪烁,“后来,花家将她找回来了。可惜,她比在窑子里更惨了。花子泰为了让我安心,把她变成了整个花府男人的玩物。对外说她是自尽而死,其实不是,她是被花府的男人们活活玩死的,甚至她爹都……” “死有余辜。”秦啸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下场再凄惨他都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 竟想将自己的姐妹卖进窑子里去,这本就已经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了。 “还有一次。”花雨突然捂住了小嘴,平复了一下心绪,才放下手,缓缓说道:“那两个女人,对外是良家女子。没错,她们确实是良家女子,有家,有丈夫,有孩子,生活平静,妯娌和睦。” 秦啸见她停下不说,不禁睁眼看向她,蹙眉问道:“就这些?” “若我说她们暗地里其实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你会信么?”花雨苦笑反问。 “你说,我便信。” 花雨凝视了他半晌,才继续说道:“花府的女子,至少有三成是通过这两个女人卖进花府的。她们伪装的非常好,连她们的丈夫和孩子都不知道她们暗地里做着这种事情。” “嗯。”秦啸点了点头。 花雨又凝视了他半晌,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秦啸嘴角勾起,轻笑道:“我猜,是你将你姐妹卖进窑子里的时候正好遇到她们?” 花雨神情古怪地看着他,突然噗嗤笑道:“你是不是也拐卖过谁?” 不等秦啸回答,她便叹道:“没错,那时我蒙着脸,她们不知道我是谁,可我却觉得她们很眼熟,所以回府之后特别去留意了一下,才发现了她们的秘密。没过多久花子泰过大寿,我便掳了她们作为寿礼送给他。从那以后,我那些姐妹们都不敢再欺辱我,甚至不敢再靠近我。” “此事揭过。”秦啸复又闭上双眼,深深呼吸,“原先那套炉鼎功法,你自己废功重修吧。新功法问茗儿和雪妃就行,她们会教你的。” “就是你卖给天下钱庄那套么?”花雨幽幽问道。 “对。”秦啸点头,转身迈入前厅。 花雨也深深呼吸一口,低声笑道:“价值十五万元石的功法,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二人回到前厅坐回原位。 温婉看向嫣然而笑、妩媚艳丽的花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又看向秦啸,轻声道:“即便要入剑宗,你们俩也需改名换姓。”她将身前桌上的一张薄薄的白色面具推向他,“这是师父他老人家做的********,你戴上之后,可以随心意改换容貌,但只能改换三次。” 秦啸伸手拿过面具细看了看,看向温婉,蹙眉问道:“只有一张?” 花雨容貌过于娇媚勾人,即便改名只怕也会很快被人认出。 温婉低垂眼帘,一双玉手渐渐绞在一起,点头道:“是,只有一张。所以即便同在剑宗,花雨也不能和你走太近,更不能表现的太亲密,以免暴露你的身份。” 秦啸不疑有他,回头对花雨道:“那你自己多小心些,不然出了事我可能不好帮你。” “嗯。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花雨捏着衣角,瞥了眼对面低垂眼帘的温婉,点点头道。 厅内的女人们,包括苏灵在内都能看出情况有些不对劲,偏偏秦啸自己在这方面有些迟钝,收好面具便起身道:“那你们先聊聊吧,我去书院请夫子过来。” “嗯,早去早回。”温婉目送秦啸出了前厅、走入小院,直到他的身影出了碧水居的大门,才将视线放在了花雨身上。 花雨额头沁出冷汗,恭敬唤道:“姐姐有何吩咐,只管道来。” “阿秀,你去让厨房准备晚膳,然后让母亲回来。”温婉轻轻抬手,看向雪妃等人,轻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她聊聊,烦请你们先回避一下。” 母亲……阿秀呼吸一滞,捂嘴憋笑道:“是,小姐,我这去请‘母亲大人’回来!”说罢见温婉转首瞪来,双肩轻颤,急忙起身而出。 雪妃几人也是神情古怪地看了温婉一眼才迈步而出,只有苏灵早以为她是秦啸的正房,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温婉眼角跳了跳,面露羞意,却轻咳一声,暗自镇定,很快恢复正常。 “咳。”她清了清嗓子,才看向低垂着头有些瑟缩发抖的花雨,不禁哭笑不得,无奈道:“我在你眼里就这般可怕,怎的感觉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样?” “姐姐,我……”花雨苦笑,终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闭口不言。 温婉沉默了一会儿,才苦笑道:“你应该也清楚,其实,我们都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他最关心的那个,一直都在凌天峰上。” “花雨不敢多求。”花雨抬头看着温婉,那张亲切却带着些苦楚的俏丽面颊其实不比她差,只是没她那般勾人,但却有另一种沁人心脾的柔和之美。 “遇上他,是幸,也是不幸。”温婉轻轻提起水壶,给她沏了杯茶,又给自己沏了一杯,端起茶杯,轻轻摇头,“之前我待他如孩子,可他却越来越不像个孩子,做的事情越来越大,惹的麻烦也越来越多。喝茶吧,凉了失味。” “确实如此。”花雨轻笑了笑,端起茶杯,茶水滚烫,却清香扑鼻,稍微安抚了一下她的紧张情绪。 “见你和苏灵下了马车,我心头竟有些恼火。” 温婉眯眼抿了一口热茶,嗅着熟悉的茶香,看向花雨,轻笑道:“你说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怎就这么招女人喜欢呢?我本对他没什么感觉,因为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可他一个又一个的往碧水居里送女人,我的心难免就有些紧张,现在居然还跟你争起风吃起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