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轻声道:“我们去902。” 那保安听到902后,嘴角突然抽搐了下,语气惊恐道:“说什么鬼话呢?这哪有9楼啊?当初这栋楼设计的时候,就把9楼去掉了。” “你们来错地方了,赶紧走。” 北方人认为四不吉利,有些高楼会把四楼屏蔽掉,3楼往上就是5楼,14楼也同理,但我还第一次听说,有去掉9楼的。 九又不是啥凶数。 那保安骂骂咧咧让我们走,我没理睬他,把朱飞越拉进电梯:“我们上去瞧瞧。” 见我们人多,保安嘴上骂归骂,却没敢阻拦。 我按下10,当电梯到达10楼后,我出去一瞅,楼道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四处堆放着些垃圾杂物,几户人家大门紧锁,其中一扇门上,还贴了几张符纸。 “这楼很不对劲。我媳妇说,这里阴气很重。”朱飞越神色有些紧张。 “下去看看。”苏瑶冲我招手,我们沿楼梯下了一层,从10楼来到了8楼。 保安还真说对了,这里根本没有9楼。 这就奇怪了? 也不知哪户人家,突然发出凄惨的女人哭声,老房子隔音不好,哭声传到8楼,听的我头皮直跳。 苏瑶从紧身牛仔裤里取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梅叔叔,我们到自来水厂小区了,可是这里没有9楼啊。” 梅连舟这会还待在苏家,咳嗽了声,他说:“你们上楼时,有没有遇到个胖保安?” 苏瑶嗯了下,就听梅连舟道:“之前我忘记说了,那保安我认识,他姓贾,你们报我名字,他会带你们去9楼的。” 挂断电话后,我们坐电梯回到1楼,那保安还守在电梯口,见我们下来,他嘿嘿地嘲笑道:“我咋说的?你们还不信。” 苏瑶上前一步:“你姓贾对吧?我们是梅连舟介绍来的。” 那保安楞了下,态度立马变了,堆着笑道:“早说啊,这栋楼邪乎着呢,是咱哈市有名的鬼楼,之前老有你们这样的小年轻,吃饱了撑的跑来探险。” 我给他发了根烟:“贾哥,你能带我们去九楼不?” 老贾接过烟点着,吸了口:“我能问问,你们去九楼干啥啊?” “去见个朋友。” “九楼可没你们的朋友,不信的话,我现在带你们上去。” 老贾带我们走进电梯,按下10楼按钮,我好奇地问他:“你和梅连舟咋认识的?” 吐了口烟圈,老贾道:“说来话长了,这栋楼的前身,是个自来水厂,从水库过来的水,在这里杀菌消毒,撒漂禁品,过滤后,再送到每家每户,厂里有好几个蓄水罐,那家伙,每个水罐都五六米高。”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会自来水厂设备也差,不像现在,都是自动化了。有一天,水厂接到居民投诉,说水龙头里流出的水,黄不拉几的,还有类似头发丝的东西,刚开始谁也没当回事,后来投诉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说喝到了指甲盖,领导开始感觉不对了,赶紧让工人把水罐打开,一个个查看,查到第九个水罐时,你猜怎么着?” “在九号水罐里,里面发现了一具女尸。” 发现女尸后,整个厂都炸开了锅,那女尸本来是厂里工人,因为感情问题想不开,跳进水罐自杀了。 但这件事最诡异的地方在于,水罐入口非常狭窄,不到篮球那么大,顶多只能容纳几根管道,活人想进去,除非把整个阀门焊开。那女工当初是怎么跳进去的,这点就解释不同。 这事后来闹的挺大,上面把消息封锁了,说什么管道生锈,但附近居民已经开始怀疑了,来讨要说法。最后整个水厂停产,工人们把每个水罐放空,彻底清理了一遍。 本来以为事情过去了,想不到几天后,接连又有好几个工人钻进水罐自杀,尸体都泡肿了。 事态开始失控,水厂也开不下去了,好在市里水厂不止这一家,关门倒没啥影响,又过了几年,水厂集资盖楼,买不起地,干脆选在了老厂区。 因为老厂区淹死过不少人,成了凶地,所以盖楼前,施工方专门请来一位老道士把关。 那老道士去现场看完后,说:“盖楼可以,但必须把整个九层封死,九是终结之数,代表死亡,而且第一个自杀的女工,是死在九号水罐里的。封了九楼,也算镇她的阴魂,而且横死在水厂的工人太多,九楼封死后,用来给它们居住,不这么做,这楼以后肯定出大事。” 我曾听人说起过,建筑行业里,邪门事真特别多,为啥每个工地开工前都要放炮,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老道士说的这些,施工方不敢有丝毫怀疑。 老道士走后,施工方跟水厂一商量,决定按老道说的做。于是水厂家属楼,就这么盖了起来。 说话的功夫,我们回到10楼,老贾丢掉烟头,脸色惊悚道:“这些年,家属楼倒是没发生啥大事,就是有好多居民反映,说经常能看到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半夜在楼道里晃悠。有时候还会飘进住户屋里,怪特么磕碜的。有人看过那女人的脸,当场就疯了。” 苏瑶好奇道:“那女人长啥样啊?” 老贾吸了口寒气:“我哪见过啊?我要知道她长啥样,我早疯了,不过有老工人怀疑,那女人就是当年,第一个淹死在水罐里的女工!” “你们都不知道,前后疯好几个了!时间一长,好多住户都搬走了,这块地邪,位置又偏,租也租不出去,房子就空在这,小偷都不敢来。” 我听的后背起了层寒毛,怪不得,我一进来就觉得不对,楼道里阴嗖嗖的,满是灰尘味,而且刚才嫂子也说,这地方阴气很重。 尘封的可怕往事被掀开,我隐约闻到股水锈味。 老贾叹了口气,继续道:“那年,我和你们一般大,没个一技之长,只好来这当夜班保安,第一天上班,我就碰上那女人了,当时我盯她背影,瞧的特清楚,她裙子下面连脚都没有,是特么飘着走的!” “我吓的当场就瘫倒了,后来好几次,我值夜班都遇到她了,当时我就想辞职不干,可你们说我这情况,找个工作多难啊?我又不是吃苦的人,再说这里待遇也好,多亏我家老爷子认识梅师傅,好不容易托关系送礼,把梅师傅请来,他进楼瞧了瞧,去照相馆洗了张照片,送给我说,照片上的人是他师父,还说当年他师父号称东南域鬼王,是一切鬼物的克星,照片贴身放好,那女人就再不敢来找你了。” 说着,老贾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照片,我拿过来一瞅,照片上的人正是梅连舟的师父,刘能。 我和朱飞越对视了眼,当初在绝户村,我们就一睹过刘能的风采,想不到这人的照片居然还能辟邪。 想想也挺后怕的,假如真是这样,那刘能本人是有多恐怖?脏东西见了他照片,都要躲着走不成? “照片好使不?”朱飞越问他。 老贾爱惜地收好照片:“当时我也不信,我问梅师傅,一张照片能吓走鬼?他是观音菩萨,还是通天教主啊?” 梅连舟冷笑着回道:“都不是,我师傅就一凡人,远不能和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并论,但当年他在泰国,经历大大小小千余场斗法,死在他手上的脏东西,多到无法想象,他的煞气,哪怕在照片上反映出丝毫,就足够吓走厉鬼了。” 老贾听的将信将疑,没想到还真让梅连舟说对了: “结果老好使了,我每天对着照片上香磕头,从那天开始,我就再没见过白衣女人。” 我们惊的合不拢嘴,早知道,我也管梅连舟要张照片辟邪。 10楼有户人家,门口贴了几张符纸,老贾带我们来到跟前,摸出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