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一声脆响。 周艳一口咬下,但黑丹,硬的跟铁球一样。 差点把周艳的牙齿崩掉。 疼的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周艳看起来文文弱弱,可一旦决定了要去做某件事,那股狠劲儿,看得我惊叹不已。 她咬了一口,没咬动妖丹。思索片刻后,居然拼了命的张大嘴巴,嘴角咧开,下颚都快要脱臼。 旋即,抱着黑丹,一口将它吞入腹中。 “嗯?” 酉震一愣,他实在想不明白,周艳究竟在做些什么。 妖丹,包含了‘尸狗降’囤积多年的邪气和怨念。 就跟炸药包一样,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承受。 别说是人,就是一头鲸鱼将它吞进肚子里,顷刻就要被撑的爆体而亡。 这个女人,疯了不成? 但是旋即,他的脸色…… 变得异常难看…… 难看到…… 近乎扭曲变形。 “日女! 这个女人是日女! 回来,快给老子回来!” 酉震几乎是在嘶吼,在咆哮,他狠狠地敲打着手中的狗头,像锤鼓一样敲的砰砰作响。 黑狗,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仰天长啸,震得整个天坛猎猎作响。 气流涌动。 头顶的黑丹,在它的召唤之下,一点一点,朝下坠落,朝着黑狗口中飞去。 周艳虽说是一个小姑娘,但体重,也有七八十斤。 黑丹拖着这样一个累赘,可实在飞不快。 不等它飞回酉震手中,就被周艳吞进嘴里,艰难入腹。 黑丹被吞掉的瞬间,周艳在空中没有了支撑,她尖叫一声,落在了地上。 酉震那边又急又怒,一门心思,都放在召回黑丹身上,无暇顾及滔天的怨灵。 所以,我和红鼻子所受的压力,大大下降。 我们二人眼疾手快,早早溜到了周艳正下方。 支着手,想将她给托住,免得落在地上。 但让我们诧异的是,周艳下落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滞在了半空…… 紧接着,居然像气球一样,又升上了天坛最高处。 有光,从她眉心溢出。 金光。 一丝璀璨而又夺目的金光。 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旋即,像江河决堤,源源不断的金光迸发。 她周身都散发出,璀璨而又夺目的光芒。 就好像…… 一轮大日…… 这光芒,让人感到温暖。 ‘腥红之月’的光芒,被压制回井内。 整个天坛,如同白昼。 四处纷飞,多如牛毛的怨灵,被这光芒照到后,瞬间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一般,惨叫一声后,顷刻融化,连渣滓都不剩。 滚滚黑烟,从周艳的体内冒出。 黑烟中,隐约可见,数以千计的恐怖怪脸。 但是旋即,就被璀璨的光芒蒸发。 周艳呆呆地悬浮在空中,宝相庄严。 她四肢自然垂下,披头散发,嘴角溢血。 但给人的感觉,却如菩萨,如佛陀,如弥勒。 不可直视,不可亵渎,不可忤逆。 酉震手上的‘尸狗降’大口咳血,有气无力的低吠。 黑丹被吞后,它萎靡到了极致。 金光照到身上后,它表面黑得发晶的黑毛,东一块西一块的脱落。 露出毛发下,黑褐色的腐肉。 还在滋滋滋滋,冒着青烟。 酉震仓促祭出一柄骨伞,撑开将日光挡住。 ‘尸狗降’这才好受了一些。 半晌后,金光内敛。 周艳闷哼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和红鼻子赶忙将她接住。 周艳身子软绵绵的,似乎因为脱力,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摸了摸她的鼻息,十分均匀。 似乎真如杨柳说的那样,要周艳做的事,绝对不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脸懵逼,先前的一切,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真。 周艳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出现,这般骇然的征兆? “日女! 我滴个乖乖! 这是日女血脉啊!” 直播间里,刘半仙敲出无数个猩红的感叹号。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上蹿下跳的样子。 “小王八蛋,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小子,脸皮最厚。 现在正是你不要脸的时候。 等她苏醒以后,赶紧去追她。 这个女孩子如果被你追到手,别说大生纺织厂,就是阎罗殿和十八层地狱,你都敢闯一闯了。” 我一头黑线,这老头儿,说的是些什么话。 我比周艳,大了足足十岁。 更何况,人家还是个在读高一的小女生。 老头儿居然撺掇我去追这么小的一个女生…… 我对老头儿的人品,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老头儿看我不搭理他,机关枪一般,嘟嘟嘟的连损了我好几句,就不说话了。 也不跟我解释,日女.体质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蹲哪个墙角,独自生闷气去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艳…… 周艳的身体,怎么就发起光来了?” 红鼻子一头雾水,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我…… 我也不知道啊……” 杨柳脸上,竟然也是一片茫然和惊恐,被先前近乎神迹的一幕,惊得合不拢嘴: “我本来以为…… 她是一头女旱魃,天生克制妖丹…… 但先前的一幕,和评书中的故事结局,完全不一样啊……” 金光虽然散去,但‘尸狗降’的毛发,却被金光引燃。 酉震从怀中掏出瓶瓶罐罐,正手忙脚乱的给黑狗灭火止伤。 杨柳索性趁这个时候,将她当初所听评书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我和小叶子那天到街头时。 那个叫做‘陆口’的花和尚,当时正在讲‘农夫和蛊虫’的故事。 我本来以为是唬小孩的儿童故事,但越听,越觉得骇然…… 最终,完完全全沉浸其中。 有一年冬天,农夫,在冰天雪地里,看到一只黑狗,虚弱的趴在路边。 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走丢了,还是被遗弃了。 农夫知道,这么冷的天气,若是自己不管,这只黑狗,会活活冻死在路边。 他看那只狗可怜,就想将狗,抱回到家中。 一来可以看家护院。 二来农夫年过四十,但又穷又丑。 父母死的早,又讨不来婆娘,一个人在家倒也无聊。 养条狗当个伴,似乎也挺好。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他抱起狗以后,才发现…… 这只狗…… 只有脑袋…… 没有身躯。 这叫一个邪门。 农夫吓了一跳,就想将这只狗脑袋,丢的远远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只狗脑袋,居然睁开眼睛,可怜巴巴盯着他。 眼神之中,满是可怜和无助。 只剩一个脑袋,居然还没死? 农夫感觉自己今天,是真的遇到邪门的事儿了。 他思索了许久,还是狠不下心。 只得将这只狗头,放进背篓里,带回家中。 他喂这只狗吃麻雀肉和野兔肉,给这只狗喝水,还把狗,放在暖和的炭火旁。 黑狗,很快就精神了起来。 但很快,农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黑狗,只吃肉。 哪怕饿死,也不吃别的东西。 这让农夫很是头疼。 冰天雪地的,麻雀和野兔,几乎很难抓到。 想吃肉,只能买。 可农夫,毕竟只是一个种地的。 他自己,都吃不起肉,怎么可能供得起一只狗,顿顿吃肉? 就在他为这件事,烦得不行的时候,黑狗,忽然嗷嗷叫着,跳到他身上。 在他衣服上,咬下一大块布匹。 农夫心疼的直跳脚。 像他这种穷人,一年四季,一共就两套衣服。 被这只黑狗咬破了一套,难道整个冬天,要他穿着短袖大褂,在外边白白受冷受冻吗? 咬人的狗,是绝对留不得的。 所以农夫立马出屋拿锄头,就准备将这只狗的脑袋给开个瓢,送它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