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丫头盯着墙头的缝隙琢磨了半天,终于敲定了实施方案。 由我举着小丫头,将她平着身子,放入夹缝中。等她钻进储藏室后,利用手电筒打破玻璃逃出去,然后再跑到仓库大门那里,撬开锁把我救出去。 “上去以后,一定要看清里边有没有危险,如果有,一定不要下去。 你敲破玻璃逃出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可能会被坏人听到,如果察觉到异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去门房找孙老头,不用非得来救我,听懂了吗?” 我嘱咐小丫头道,她嘴上说着知道,但我心里也明白,她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独自逃生。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秦煜的腰肢,将她举过头顶,与墙和天花板间的夹缝平齐,将她的双手,脑袋,躯干,轻轻推过缝隙。 小丫头匍匐着身子,双手扒着墙头,先将脑袋探进去,观察墙后的储藏室内,是否有骇人的东西。 “嗯……能够看到几张椅子,一把破雨伞,还有一个笼子,别的倒没什么东西了……墙,墙上……窗户……” 小丫头一边看,一边向我汇报情况,但说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惊讶的话都说不全了。 “窗户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鬼影儿了?” 我在下边急得团团转,我看不到墙那头的东西,只能听着小丫头的话,在那边干着急。 但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丝丝红色粉末从我面前的墙上落下,掉到地上…… 似乎是从砖块的缝隙间,落下来的。 我忽然想到墙上涂鸦般的字迹:为了报答你们,她决定将你们的骸骨埋葬。 埋葬……用什么埋葬…… 用砖块埋葬! 一股寒气直冲脊椎,我大吼一声小心,抱着秦煜的腰肢,就将她往外甩。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面前的墙,忽然倒塌,朝着我和小丫头的身上压下。 我几乎是完全被盖在砖块下边,因为我察觉的比较早,小丫头被我甩出去好几米远,没有被砖块压到。 但我,却被倒塌的砖墙淹没。 被这么多砖块压着,就算不大面积骨折,人也得废个七七八八。 把我们关在仓库里的恶人,看来是打算活活玩死我们。 我倒在砖块废墟之中,心里直骂娘。但却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我好像,全身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他奶奶的,这一下,不会直接把老子的小命砸没了吧? 但我忽然听到小丫头的哭喊声,她疯了似的朝我扑来,我能朦胧感觉到她在砖瓦堆里,拨开一块块砖头,寻找我的身影。 但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一丝痛苦呢? 我试着抖动了下身子,发现完全可以移动……捡起一块砖头放在手里,轻飘飘的,居然是用泡沫做成的,外边涂上特殊材料,做成砖块的形状和模样! 究竟是谁,废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跟我们开这样一个玩笑! 我气得牙根直痒痒,但小丫头此刻却一头扑倒在我怀里,嚎啕大哭。即便我告诉她这砖块是假的,我没受一点伤,她还是稀里哗啦哭个不停。 我甩出去一箩筐压箱底的笑话,小丫头这才止住泪水,破涕为笑。 安抚好小丫头后,我们小心翼翼的进入这个储藏室里。 里边的东西并不多,和小丫头的描述基本相符,一张圆桌,上边铺着桌布,其上摆着枯萎的鲜花,碗碟,筷子之类的东西,看模样应该是一张餐桌。 储藏室最左侧的角落里,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破破烂烂,伞骨都露了出来。 和雨伞离得很近的地方,是一个生锈的铁笼子,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除此之外,还有一捆绳子,一个水桶,几页泛黄的纸张,还有一瓶碎裂的香水。 除了桌椅摆放的比较整齐,像是有人在这个地方吃饭以外,其他东西,都像是随手丢弃的杂物。 没什么珍贵的东西,也没什么值得惊疑的地方,我不知道小丫头刚才趴在墙上为何会那么吃惊。 “大冲哥,墙,墙上……” 秦煜小眼睛红通通的,眼睛都哭肿了,一边揉眼睛,一边带着哭腔跟我说话。 “墙上怎么了?不是什么都没有吗?有什么奇怪的……” 储藏室的墙上,十分光洁,上边什么都没有,我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等,储藏室的墙,十分光洁…… 那我们在门外时,看到的那扇窗户去哪儿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感,在心里将仓库内外布局重叠了下,依旧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我们在外边看到的窗户,就镶在七号储藏室,我们面前的墙上! 我伸出手指,仔细敲打在墙的各个位置,最终得出结论:这面墙,每一个部位都是实心的,上边,不可能有窗户。 我疯了似的跑出去,挨个敲打其他储藏室的墙壁,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实心的墙壁。 我们在仓库外看到的窗户和怪影儿,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这个地方真的闹鬼?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动起来。 绝望,迷茫,恐慌,溢满心头。 “咯咯咯咯咯……” 就在这时,仓库内,忽然传来诡异的笑声。 声音从头顶传来,经过空旷的仓库反射后,变得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渗人的厉害。 “谁,谁在那?” 我硬着头皮,大声吼道。 “你知道吗?我死的好惨。落入纺织机内,被上千根纺针扎来扎去……我疼,我想死,但纺针在我体内扎的洞,太浅了……我死不了……我被活活扎了几个小时才死去,不是被针扎死,而是失血多过死去的…… 我死的时候那么痛苦……可我死了以后,发现身上一块崭新的皮肉都没有……我不想死了以后也变成没人要的丑姑娘,所以,能把你们的皮借给我吗?”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声音,难道真的是织女的亡魂? “在那儿。” 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头,忽然站起身,将手电的强光调到最亮,打到仓库西头的顶棚上。 小丫头的听力,异常敏锐。 我眯着眼睛,瞧向手电照亮的地方,微微有些愣神。 是一个广播用的大喇叭,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很多厂子里都装着这种东西。 有人利用这个东西,来冒充织女的亡魂。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对着大喇叭吼道。 “嘻嘻嘻嘻,人家在这里呆了二十年,好容易遇到活人,还真不想就这么剥了你们的皮呢。 这样好了,你们跟我做几个游戏,如果你们按我的要求做完后还活着,我就放你们出去,否则的话,你们就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好了,怎么样?” 大喇叭里,传出女子戏谑的声音,带着丝丝狡黠,像猫,玩弄它手心里的小老鼠。 “什么游戏?”我和小丫头对视一眼,问道。 “嘻嘻,一共四个小游戏。你们只有完成一个,才有资格听下一项游戏的玩法。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能听完全部游戏的名字哦……” 喇叭内的声音,既兴奋,又病态。 “废话少说,赶快说游戏的玩法。”我调高了音调,给自己壮胆。 “第一个游戏,很简单。我当初喜欢一个男人,发疯了的追求他,为了他,我甘愿付出一切……终于有一天,他邀请我去吃饭,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七号储藏室内,摆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桌上摆的东西,和我约会那天,一模一样。我要你们坐在我当初约会的桌子上,凭借桌上的东西,判断我们约会当天的结局,怎么样。 嘻嘻,为了给游戏增加一点小小的难度,我要你们,在三分钟内,记住桌上的布局,三分钟后,你们要闭上眼睛,把你们的双手放在对方的脖子上,直到思考出合理的结局…… 嘻嘻嘻嘻,我好久,没玩过这个游戏了,还真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