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地之上已经盘旋着一架无人机,无人机爬升到相应高度之后悬空,监视着下方。控制无人机的孤军头目开始寻找着贺长卿和尉迟然的踪迹。 贺长卿和尉迟然发现无人机的那一刻,立即停止了动作,蹲伏在高粱地之中。 贺长卿仰头看着无人机,手中捏着一颗刚捡到的石子:“太高了,打不下来。” 尉迟然问:“怎么办?没想到他们有无人机,我们一动,行踪就会暴露。” 贺长卿担忧道:“我倒不怕与这些人近身,我怕就怕这些人有枪。” 尉迟然诧异:“为什么你认为他们有枪?” 贺长卿看着尉迟然:“孤军很清楚你我是谁,所以,为了完成任务,不会轻敌,只要派来杀我们的人,都是死士,就是说,他们没打算活着回去。” 尉迟然想了想道:“我去吸引无人机的注意。” 贺长卿却摇头道:“不,我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尉迟然微微点头,看着贺长卿从高粱地中离开,走了出去,来到庄稼地旁边,背着手仰头看着那无人机。 高粱地中的学者发现走出的贺长卿之后,立即将摄像头对准了他:“贺长卿离开了高粱地,通报你们的位置。” 先前朝着尉迟然和贺长卿慢慢围拢的四人逐一通报自己的位置,学者听完后问:“没有发现尉迟然吗?” 高粱地中的四人停下来,略微观望,随后都汇报没有发现尉迟然。 学者寻思片刻后道:“上面说了,尉迟然的近身搏斗能力很差,在你们几人之下,但是他枪法很好,所以,你们只要近身,就赢了大半。现在,两人出高粱地活捉贺长卿,剩下两人在高粱地中继续搜寻尉迟然。” “为什么要活捉?”钓鱼者奇怪地问,“不是要击杀吗?” 学者回答:“活捉贺长卿才有可能引出尉迟然。” 钓鱼者担忧道:“按照情报上所说,我们五个人加起来都不是贺长卿的对手吧?” 学者冷冷道:“你们不知道用麻醉弹吗?他人就站在高粱地外面,是个活靶子。” 其余人听完,停下脚步,掏出准备好的麻醉手枪。 就在钓鱼者换上麻醉手枪的那一刻,就发现一个人影闪现在自己跟前,就在他举枪的那一刻,一柄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之中。 不到一分钟后,剩下三人已经来到高粱地边缘,持枪瞄准了贺长卿。 牵羊的农民道:“发现目标。” 学者下令道:“动手。” 牵羊的农民射出麻醉弹,贺长卿被麻醉弹命中之后,摸着中弹的位置,又看向高粱地中,紧接着便歪歪扭扭的倒下。 “目标倒地。”牵羊农民汇报道,“重复一遍,目标倒地。” 学者下令:“抓住他。” 余下三人从高粱地之中呈扇形慢慢靠近倒地的贺长卿,就在此时,学者却从无人机中发现只剩下了三人,先前的钓鱼者不知所踪,立即下令道:“停下!中止行动,岐山不见了。” 此时,在高粱地中的尉迟然已经戴上了代号岐山的钓鱼者的耳机,也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判断出,这五个人的代号都是附近的地名,陈仓就是那名学者的代号,钓鱼者的代号叫岐山,牵羊农民叫抚凤,剩下两个游客打扮的一个叫千阳一个叫太白。 所谓擒贼先擒王,尉迟然的首要任务是捉住名为陈仓的头目,于是简单收拾一番后,起身在高粱地中继续寻找。 陈仓很快就从无人机摄像头中发现了高粱地中的动向,立即问:“岐山,你怎么回事!?回答,岐山!” 不久,无线电中传来岐山的回应:“我受伤了,但是尉迟然也没占便宜。” 陈仓操控着无人机靠近下方,观察着岐山,岐山捂住自己的腹部,手上全是鲜血。 陈仓立即问:“尉迟然去什么位置了?” 岐山回答:“他朝着高粱地外走去了,你们小心点。” 陈仓道:“你坚持住,我马上过去。” 陈仓将无人机升空之后,背起背包,拿起急救包立即朝着岐山的位置赶去。等他赶到之后,发现岐山已经倒在了地上,似乎已经晕厥过去。 陈仓立即跪倒在地,拿开岐山的手去查看伤势,却发现他的腹部根本没有受伤,与此同时,岐山竟然还紧握着他的手腕。 陈仓看向岐山面部的时候,发现其面部正在扭曲变形,他意识到了什么,拔枪就射,却被岐山轻松躲开,躲开的瞬间,岐山手中的匕首也直接从其下颚的位置刺了进去。 陈仓浑身颤抖了下,握枪的手一松,枪支落地的瞬间,人也直接倒下。 此时,陈仓眼前的岐山慢慢变化,变回了尉迟然的模样。 尉迟然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完全没想到从周先伟那里吸收融合而来的能力会这么强,可以在短时间内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陈仓!我们已经抓到了贺长卿。”抚凤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你那边怎样?岐山怎么样?” 尉迟然伸手抓住陈仓的手,将自己的体貌特征变成了陈仓的模样,这才回答:“岐山重伤,我马上过去,注意你们周围,小心尉迟然。” 尉迟然快速换上陈仓的衣服,检查了下陈仓那支上了消音器的手枪,这才朝着高粱地外走去,同时操纵着无人机观察着高粱地外的情况——抚凤、牵羊和太白三人围在贺长卿的周围,警惕着四周。 尉迟然走到高粱地边缘,持枪瞄准外面的三人,计算了下之后,开始射击,以极快的速度击倒了外面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三人,这才走出来查看贺长卿。 贺长卿人事不省,尉迟然只得将贺长卿背起送进高粱地之中,又将现场的三具尸体全部扔进高粱地,用尘土掩盖了血迹之后,这才返回高粱地坐在贺长卿的身旁等待着。 此时,天色已经暗,太阳即将消失在地平线。 尉迟然看着周围的尸体,又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出奇的平静,孤军五人组都是被他解决掉的,可杀掉这五个人他心里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平静得就像是此刻五丈原水库的水面。 两小时后,贺长卿才清醒过来,尉迟然搀扶他坐起后,贺长卿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痛。” 尉迟然道:“被麻醉弹击中的副作用。” 贺长卿环视周围,看着那三具尸体:“三个?” 尉迟然道:“五个,还有两具在那边。” 贺长卿却直视尉迟然的双眼,目光在他脸上游走。 尉迟然问:“师父,怎么了?” 贺长卿则问:“你第一次杀人也是这样平静吗?” 尉迟然摇头:“不,我很怕,因为我第一次杀的是人尸,那是被迫自卫,这次不一样,可是我心里很平静。” 贺长卿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孤军要选择你了。” 尉迟然还是摇头:“如果老贺的推测是正确的,我不是孤军选择的,而是孤军创造的。师父,人是可以创造出来的吗?” 贺长卿迟疑了许久:“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 尉迟然见贺长卿话说了个开头,忙问:“什么故事?” 贺长卿却是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办正事了,如果再不抓紧,孤军的人会越来越多。” 尉迟然搀扶起贺长卿:“你知道入口的位置吗?” 贺长卿道:“差不多知道了,水库南面有一个废弃的村落,入口应该就在那附近,我们得找个熟悉这一代的人引路。” 尉迟然问:“找谁?” 贺长卿说道:“侯振邦。” 尉迟然不解:“你不是不让侯振邦同行吗?而且,你也说过,侯振邦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贺长卿却改变了主意:“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需要一个帮手。” 尉迟然实在不理解贺长卿到底在想什么,他拜的这个师父似乎很善变,上一秒做的决定,也许下一秒就会因为他的某个念头而突然改变。 侯振邦接到贺长卿的电话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五丈原水库,在高粱地中侯振邦看到那五具孤军的尸体之后,有些震惊。因为在侯振邦的记忆中,他头一次见这种场面——一次性死了这么多孤军的门徒。 侯振邦抱拳道:“师叔武艺不减当年呀。” 贺长卿却抬手指着尉迟然:“他做的。” 侯振邦一愣,没想到是尉迟然,赶紧拍马屁:“真是少年有为。” 尉迟然已经知道侯振邦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也不会对他的话当真,只是道:“我只是自保。” 侯振邦又要说什么的时候,被贺长卿抢先道:“水库周围有没有废弃的村子,或者是村子的遗址之类的?” 侯振邦自然知道贺长卿是什么意思:“有一个,叫王家山。” “王家山?”尉迟然奇怪,“不是应该叫王家村吗?” 侯振邦摇头道:“就叫王家山,这个村子邻近一座小山,依山傍水,早年那座山就叫王家山,后来建立村子之后也没有改名,延续下来了。按照县志里面的记载,王家山的村民在明朝时期,因为一场奇怪的病全村都死绝了,过了十来年之后,才有人重新搬到那里去住,但名字也没改,依然叫王家山。抗战期间,陕西虽然没沦陷,但也遭到了日寇的轰炸,王家山一代当时就被轰炸过,传闻那里有什么兵工厂之类的。” 贺长卿问:“你是说,王家山这个村子彻底消失,是在抗战期间?” 侯振邦道:“没错,有一次日寇轰炸,将王家山整个村子夷为平地。” 贺长卿冷冷一笑:“侯振邦,看样子,你将附近一带研究得很透彻嘛,照你的推测,入口的位置应该就在王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