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噬心魔障
一阵空间波动,依莱殿大院中某个地方突然凭空升出一团黑紫色雾气,在这雾气中突然伸出一只青莲小足,然后只见一个身穿淡绿罗衣的女子从中间走了出来,肌肤细嫩,似乎要滴出水来,双目温婉却带妖冶,明眸皓齿,看似清荷但举止神态间却带阴厉幽魅。 依莱殿里忙碌的众人发现院中奇怪的一景,不由驻足观看,但他们看到里面竟然走出一个人瞬间吓得慌了神,躲进房间里将门死死的关了起来。 “清,清卿姐?”只有拉莎站在门框边,看着沈清卿的背影有些胆怯。 “怎么回事?”沈清卿环顾四周,依莱殿众人从来都是平缓安稳的,但是今天众人为何如此忙碌,而且还有很多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清卿姐求你救救殿下吧!”拉莎踉跄的跑到沈清卿身边,面色焦急无助“曼朵大公主她……” 沈清卿没听她说完,内心窜起一股无名怒火,为什么每次她出门回来总是要出事。 “别哭了。”沈清卿拍了拍她的肩膀,强压自己的火气“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清卿姐你们走后我们军队就赶回来了,哈达娜被他们……弄死了,只不过奴赫那边大怒上个月又派兵进攻,这次他们竟派来两万精兵,殿下请命上了阵,曼朵大公主也跟着一起去了,哪知他们军队里竟然有会法术的人,我军大败,殿下和曼朵大公主都受了伤,只不过曼朵大公主正在恢复可是殿下却一个月了始终醒不过来……” 拉莎啰里啰嗦说了一大通,沈清卿只捡重点听,拉莎说的会法术的人应该就是魔族派出来的人,擒贼先擒王,他们这一招打的倒是痛快。 沈清卿看了看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曼朵,魔族没给她下重手,只是伤了她的肩胛骨,即使这次好了怕是也会留下终身的残疾。 但是休屠末炎这边却是不太乐观,她看着床上紧皱眉头印堂发黑一直昏睡不醒的休屠末炎,手掌慢慢攥成了拳,为什么成桀要下这么大的手,竟给他下了噬心魔障,这种魔障除非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否则他半年之内必死无疑。 为什么,成桀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即使要转移这噬心魔障必须让接受转移的那个人自己同意,若是他不是自愿也无法转移。 沈清卿咬了咬牙,转身对拉莎说道,“在我回来之前告诉休屠王不要轻易派兵,只要奴赫不攻过来,咱们暂先停战。” “清卿姐你又要去哪?我害怕……” “你害怕我再也不回来了?” 沈清卿轻笑,她知道这一年来自己变化太大,大到吓着了拉莎,若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入了魔,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 其实拉莎对沈清卿的改变最为敏感,她体内毕竟有沈清卿的一缕灵力,偶尔会感受到沈清卿过于激烈时的感情,所以这四个月来,她的心一直揪着疼,她知道清卿姐一定遇到了什么。 “不要害怕,我会回来,很快——” 她说完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拉莎一人呆呆着看着她消失的地方,默默留下两行眼泪。 四季如春的昆仑丘上沈清卿出现在湖边,白子矜穿着宽松的衣袍浸在湖水里,雪白色的衣袍浸润了水半敞开着,露出他肌理分明,线条优美而结实的雪白胸膛,水面下飘散的衣摆间是他修长优雅的腿懒洋洋地半曲半伸。 温泉水滑洗凝脂,倾国倾城,不过如此,只不过这一切在此时的沈清卿眼中变得格外扎心,这个让幽荧为他放弃了生命的男子,究竟心有多狠才能不顾旧情,说放弃她便放弃她。 “你回来了——” 白子矜未侧过头懒洋洋的说道。 沈清卿未褪身上的淡绿罗衣迈进湖水中,渐渐向他走去。 “我来取回我的东西。” 白子矜有些微惊,这丫头竟跑就这样入了这湖水,还与自己自己靠得如此近,看着她的脸眸光幽幽“你说让我等你,就是等你来取回属于你的东西?” “这只是其中之一。”她轻答道。 “那其二呢?”白子矜淡淡问道。 “其二便是等我作出一个选择,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我喜欢你可是现在才发现那不是喜欢,那是爱,爱之深责之切,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从不认为我是幽荧,我是沈清卿,就是这种心理让我想知道幽荧当初爱你爱到什么地步,我又该如何才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地位,就是这个想法让我跟成桀离开了……” 沈清卿抬起泡在湖水中温热得手,轻抚过白子矜精致的面庞,嘴上勾起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可是当我真正拥有了幽荧这一半记忆时,我才明白我与她比不了,她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在冰洞寂寞百年,爱你爱到可以替你去死,而对于你来说,我要怎样才能取代一个被你亲手放弃生命的人,而这个人还救了你一命?” “清卿……”白子矜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用手捂在了嘴上。 “嘘,别说话,听我说完,我和幽荧的灵魂同为一体,现在已经入了魔,你会怎样对待我呢,会像上世将被穿透心脏的幽荧扔下高空一样对待我么?这里,痛,真的好痛!” 白子矜清皱眉头,眼中闪过不惹,愧疚,纠结,目光深不可测一直静静地看着沈清卿那张有些憔悴的脸。 “啊,白子矜,把我的记忆还给我吧,如果说上一世的幽荧欠了什么,那她肯定不再欠你了,你和她的账她已经还清了。”沈清卿眸光渐渐转紫,却一直温言道。 “你也说了,她是她你是你,所以那是她的记忆我不会给你,而且上一世她还清了,可是这一世你和我又有了缘!”白子矜双手捧住沈清卿白脂玉般的脸,让她抬起头,目光迎上自己。 沈清卿闭上眼睛,感受着白子矜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心中那属于幽荧死前那种悲愤的记忆蔓延开来,眼眶很酸却丝毫流不出眼泪。 她的眼泪,上辈子已经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