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祭祀之礼
“祭祀台已准备好,大祭司请吧!” “臣遵旨。” 沈清卿将目光移到已经站到休屠王身边的休屠末炎身上,目光对视间沈清卿向他点头示意,作为他刚才替她说话的答谢。 可休屠末炎那双暗金色眸子里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摆四鼓阵!” 走出大殿的沈清卿大喝一声,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傲然站立在祭祀高台之上。 青色衣袍随风展动,一改之前活泼模样变得沉稳而神秘。 “咚!” 一个气浪击中鼓面,掀开了祭祀大礼的篇章。 “甲子。” 轻移莲步,随着沈清卿曼妙却不乏力道的舞姿,原本耀眼的阳光竟渐渐暗淡了下来,乌云慢慢聚拢,使天边的云染上了些阴雨前的火红色。 “丙申。” 沈清卿打出的气浪每击一次鼓面,她嘴中便唤出一个方位的名字。 “辛丑。” “壬寅。” 当沈清卿将这八个字说完,天空中的乌云已将太阳完全掩盖,雷声炸裂中沈清卿一丝不动紧闭双眼站立台中,衣袍被大风吹得呲啦作响。 “陛下,礼已行毕,可是并未下雨,当治此女大不敬之罪!” 休屠猎奢不屑一笑,一脸义正言辞的对休屠王说道。 “王叔,沈祭祀并没有下台,也就是说并没有礼毕,你又为何如此焦急想治她的罪过!” “王子殿下,她明明已经停止了祭舞啊。” “父王!”休屠末炎面色平静的看向休屠王,他似乎很不喜欢和休屠猎奢说话“请再给沈祭祀一些时间。” “为何?” 休屠王有些诧异,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这二十六年来他一直都言辞犀利说一不二,是个只认理得人,而现在他竟然在为沈清卿求情。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接下来她会怎么做。” “好奇?”休屠王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但转瞬他就将这种神色压了下去“我以为任何女人都不会引起我儿的注意。” 休屠王的这一丝不可置信没逃过休屠末炎的眼睛,他皱了皱眉脸上浮现一些不悦“……我并没有将她视为女人,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好,给吾儿一个面子,让我们等等看沈祭祀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在高台之上的沈清卿突然给人一种纤细如丝的感觉,大风吹过她仿佛随时会摔倒但是却又坚强的站着。 雷声似是在引导她,在她紧闭的双眼前竟出现一幅幅画面。 玄天之上,一群黑衣人之中,一名白袍男子以一挡十。 “轰隆!” 震彻天际的响声差点刺破沈清卿的耳膜,强大的气浪击在白袍男子胸前,男子嘴角滴下的鲜血在白衣上染出朵朵血花。 “小心!” 不知从哪突然窜出一名青衣女子,替男子受了另一记强击。 女子口中吐出的鲜血似是残阳,妖艳而凄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女子坠空的一瞬间,黑衣人却如数散去,男子飞过紧紧将她护在怀中,愤天长吼。 这两个人的身影好似在哪见到过,沈清卿想走上前去看清眼前男子和女子的模样,可是就像是一层雾气总萦绕在她眼前一样,无论她怎么走都近不了他们的身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滴答,滴答……” 一阵凉意趟过沈清卿的面庞,将她从那场景中拉了回来。 “泪?”沈清卿用手摸了摸那阵凉意“原来是雨啊!” “下雨了!下雨了!” “恭喜陛下!” 在众人异常兴奋的贺喜声中,沈清卿终于转过了背对着他们的身子,在高台上向不远处的休屠王行礼示意。 “猎奢王爷看来你没有办法治她的罪了。”休屠王不经意的一句话,像是在讲什么笑话一般。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为维护王室威严罢了。”猎奢王爷望向沈清卿的目光闪过一点杀意。 休屠末炎脸色在阴暗的天色中模糊不清,但他握紧的双拳却是青筋暴起,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之事。 沈清卿的目光有意无意间游离到他的身上。 “嘶……” 沈清卿姣好的容颜突然变得苍白无色,眉心痛苦的皱起,拉莎首先发现她在空旷高台上颤颤巍巍的身影,冲上台去扶住了她。 “大人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沈清卿右手扶住自己的颈后清卿结的位置“可能是第一次祭祀灵力用得太多了。” “那我们赶紧叫医师……” “不用了,我歇一会就没事了。” 沈清卿低着头,就着昏暗的天色拉莎并没有发现她已经泛红的眼眶。 “陛下,臣身体略感不适,祭祀礼已行毕可否让臣先回礼天厅?”沈清卿慢慢走下高台,站在休屠王面前不远处。 “既然沈祭祀身体不适那赶快回礼天厅休息便可,是否需要医师?” “不用了陛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那臣告退。” 沈清卿尽力向休屠王行了礼。 “父王,儿臣也告退了。” 休屠末炎低着头,快速向休屠王行了个礼,转身藏入浓浓天色中。 抬起头来的沈清卿看着休屠末炎越走越远的身影,面色竟不再那么苍白,皱起的眉头也慢慢展了开。 拉莎感受到沈清卿的身体不再颤抖“大人,你没事了?” “嗯,好多了。”沈清卿看向休屠末炎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拉莎你先走吧。” “可是您的身体还没好,而且您对这宫殿不熟悉……” “你先走就好,放心吧!”沈清卿推了拉莎一把,拿过她手中的另一把伞,起身向着休屠末炎离开的方向走去。 “王子,您刚才怎么了?” 涂靡跟在休屠末炎的身边,看着他的神情似乎没有了刚才的痛苦感觉。 “我也不知道,”休屠末炎在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玉石“我突然胸口开始发痛,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它刚才在发热。” “可它只是块玉。” “是啊,它只是块玉。” 休屠末炎拿着白色玉石得手顿了顿,又将白色玉石放回胸前“可能是我想多了,咱们再逛逛吧。” “王子咱们去哪里?” “我暂时不想回殿,咱们往回走吧。” “是。” “好巧啊末炎王子。” 两人还没走出多远,沈清卿的突然出现倒是吓了他们一跳。 “沈祭祀怎么到这里来了?” “回王子,臣只是路过。” “路过?”休屠末炎眉毛微微挑了挑“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王子您真是好眼力,臣下确实不是普通的路过,应该是迷路。” “迷路……”休屠末炎皱了皱眉,他竟然摸不清这个女人的套路。 “其实臣下也是有事想要麻烦王子殿下。” “什么事?” “祭祀时我得知了一些事,一些关于西部大旱的原因,不知王子是否有兴趣与我去礼天厅一叙?” “你为什么来找我,而不是父王?” “我知道您是一个亲政爱民的好王子,与其告诉休屠王不如告诉您,若此事做得好对您也只能是好事一件。” “……”休屠末炎静静地看着沈清卿的眼睛,沈清卿也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 “是!” “你为何还不走?” 沈清卿咧嘴嘿嘿一笑“我是真的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