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开始往楼下走准备离开,每过一层都有烟鬼帮的兄弟们和我打招呼,与某些电影的画面极其相似。 期间为了防止王强会对我出手,手一直抓着高跟鞋没敢松,他发现了笑道:“你大可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你出手的,你还没到能让我动手的地步,相反,我倒觉得你蛮有意思,所以等等看,我很好奇你的实力究竟能增长到什么地步。”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默默把高跟鞋收了起来,整个医院此时一片荒凉,无论是走廊过道还是房间里,只有满地狼藉。 鬼怪的痕迹消失全无,众多灵魂也摆脱束缚纷纷离开了这里。 我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一楼过道三把轮椅仍旧在那,但这次并没有再挡着去路,而是并排停在墙边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摸了摸它们,轮椅冰凉:“这些魂魄估计也都离开了。” “医院没出事之前,这三个轮椅上都是截瘫的病人,但他们的关系很好,可惜还是被陷害了,就在快要出院的时候,不过你现在解救了它们。” 孙医生看着我认真道:“如今整座医院里的魂魄都离开了,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名声就会在鬼界里传开,但你一定要小心,因为有些不好的东西也可能盯上你。”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离开了医院,和王强各自分道扬镳,说实话王强的行为很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他不仅没有对我动手,反而还帮了一把。 但问题是,他也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善意,总有一种随时准备弄死我的样子,而且从和膏盲鬼的战斗中可以看出,他的实力非常强,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动真格。 我想着,问孙医生能不能猜测出王强的实力。 他却摇头道:“猜不出…也感应不出来,完全没有概念。” “那你能感应到陈卿的实力吗?” 他眼神立马有些不安:“能…” “是什么水平?” “…噩梦。”一提到陈卿,孙医生眼神里全是恐惧:“…反正我不敢靠近她。” “有这么厉害?”我见他这么害怕愣了,因为平常自己没事总拎着高跟鞋玩,也感觉不出来什么,这会被他一说,心里反倒有些愧疚。 但话说又回来,如果孙医生能感应出陈卿的实力,却仍然无法感应出王强,那他究竟有多强大?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尤其是联系到王强自身的经历,这种疯子还是别招惹的好。 用了十几分钟走回房车,过了一夜,车子还安然无恙的停在原地。 走过去敲了敲门,没过多久,车门打开了,陈果果头发乱蓬蓬一脸刚睡醒的样子。 “你给刘哥打电话了吗?”我走上车喝了杯水,孙医生跟在后面,陈果果自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谁,我也没打算告诉她真实情况。 “打了,我说你们可能死了,刘叔还哭了好久,说什么十万块钱打水漂了。”陈果果洗着脸道。 “是吗?”我笑了笑,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打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喂?!是你吗?” “是我刘哥。” “哎哟我的心肝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哥俩都回不来了!”他在电话那头语气极其夸张,我却心里一阵难受,是回来了,但只有一个。 “刘哥,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我真没钱了。” “…不是借钱。”我叹口气,心里有些难受,沉默了很久才把话说出口:“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一个死人的灵魂吗?” “死人的灵魂?你想干…”电话那头说着,忽然沉默了,刘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再说话,我也沉默着,四周一片寂静。 “兄弟…是不是出事了?”很久,他问了一句。 “是…” “…你想干什么?”他语气开始有些不安沉重。 “把我哥救回来。” “救不回来了。”他突然道:“…也许我的话不好听,但人死了,怎么可能复活?” “能,有人告诉我了。”我反驳道。 “谁告诉你的?让他过来找我说!”刘快口语气震惊且不敢相信。 “王强。” “…不是…”他立马怂了:“王强是个疯子,他的话不能信啊。” 我被他说的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万一是真的呢?” “是真的当然好,可要是假的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刘快口不安道:“王强可是个恶鬼,你信他的话,后果谁知道会是什么!” 我听他这么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无助感,立马想起小时候每次闯祸挨打爷爷总会反过来鼓励我,那个时候总有人帮自己收拾摊子,但现在没了。 “不管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我忍住强烈的情绪:“帮帮我,必须要先找到我哥的灵魂才行。” “唉。”他叹息一声:“你们哥俩都是这样,倔,不听劝,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就告诉我帮不帮!” “帮!”他语气激烈道:“你先把计划告诉我!”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听后都懵了:“所以你哥体内现在有个鬼?” “对。” “…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待打死你?”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肉身,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找到灵魂?” “我当然没办法,但是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许可以试试。”刘快口道:“不过这人年纪有点大,是个老油条,不太好对付,做什么事全凭随缘,愿不愿意帮你,还待看你是不是他的有缘人了?” “这人是谁?” “我们都叫他缘老。”他道:“此人是个术士。” “术士?”听到这名字,我心头咯噔一下,先前就一直在说除鬼有四大派之分,分别是采花人,赊刀人,纤手者和术士,而其中里最有名的就是术士了。 如今先后已经见过采花人和赊刀人,分别是路文良和路文通那姐妹俩,以及卞温。 唯有纤手者和术士迟迟没见过面。 “缘老…”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刘快口道:“我带你去找他,等你见了就知道,不过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这家伙本事虽然挺大,但他有点不正经。” “什么意思?” “据说缘老年轻的时候为了修炼被自己师傅骗了,说干他们这行不能沾染女色,缘老信以为真,所以一辈子没有取媳妇,也没碰过一个女人。” “可后来等师傅死了很多年,他都六十岁了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可问题是已经晚了,他再又劲也不中用了。” “所以缘老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完整,一直抑郁不堪,在这方面很是敏感,最看不得的就是男女之爱,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到时候尽量避免点这方便的话题。” 我闻言愣了,还有这种事?忙问道:“可他师傅为什么要这么骗他?也太过分了吧。” “因为他师傅也被自己的师傅骗了。”刘快口无奈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一脉相传吧,咱也不懂他们这些人怎么想的,反正你注意点,千万不要因为这种事得罪了他。” “怪不得说一切随缘。”我笑了:“这是看开了。” 等挂了电话,我收拾好东西坐上驾驶座,心里一阵骤然失落,因为平常这个位置都是我哥的,他从不让我开车, 回头难过的看着车里,沙发一侧坐着张果果,她又在记笔记,不知道这次在写谁对她好,谁对她坏。 我哥,或者说是孙医生,坐在另一侧,对周围陌生的一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停的张望着。 另一张沙发上窝着睡着的肥仔和休息的青娘。 熊一二躲在角落里偷吃蜂蜜。 小黑爬在玻璃上毫无动静。 无它在窗边休息,副驾驶上放着高跟鞋陈卿和日记本崔洪。 “一切都好,就差一个你了。”我看了看车头玻璃下我和我哥的合照,心里难过之际,咬牙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你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