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袭扰对我们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物资没有丢失,只是其中少了几个人,原计划未有变动,只是将那几个没了意识的人暂时先留在了营地。 第一点,到了这里我们并不赶时间,具体的目的,到现在我还是一知半解,躺在营地的椅子上一直等到东边天光乍现,我才看见众人皆都准备好了行程。 人群中,耳姐和田原两人换上了贴身的户外服,这时候看,两个人的身材完全显露,为免被当成猥琐男,我扭过了头看向了胖子。 “我说,我怎么感觉这次没那么容易啊,总觉的那山里边怪怪的。”我转眼看向了昨天阴阳镜出现的方向,山峦叠嶂,紫色的雾气升腾着。 胖子冷哼了一声:“别瞎扯了,你现在撅起屁股要拉什么屎,我可是一清二楚。”胖子抬头瞄了一眼耳姐和田原的方向,便将背包扔给了我:“自己收拾。” 我无奈,知道想要在胖子这里转移注意力的把戏并不奏效。就直接收拾起了装备,途中我多了个心眼儿,将重量比较重的罐头燃料扔进了才从远处回来的老代的包里。 这里不像是墨脱,海拔高度恰当,没有高原的缺氧感,却也没有低海拔那么污浊不堪。现在是秋末,树叶差不多落光了,但地上的草却还是绿色的。 最初的路,我们都是沿着山梁走的,直到山梁拐了弯,这才换成老庄拿着罗盘带着我们走,下了山坡,草丛里都是水,有些沼泽的感觉,这让我对草原有了新的认识,如果说呼伦贝尔也都是这个样子,躺进去就弄一身水,那原本的向往我想便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种路走起来非常痛苦,老庄在前面带路,他似乎没有绕近道的意思。这里我也在电子地图上看过,没有网络和GPS的覆盖,就连离线下载的卫星地图也只能放大到看见山沟而已。 大概是在当天的午后,我们便到了进入阎武埵的山口,这里一道山梁被劈开,两侧又明显的崩塌迹象,此处是个豁口,豁口下景象突兀,完全由原本的平缓山丘变成了岩壁裸露的岩石山林。 后面的这段路并不好走,一路都行走在半山腰的险路上,所以此夜,我们也只得在此地稍作休整,争取明天能在天黑之前就进村。 这里海拔低了,但是气候并不和善,一整夜山口都如鬼哭狼嚎一般,想必谁也没有睡好,临近天亮,山口后面又传来声声尖叫。 大早上在帐篷里面便听见了有人对着山口下方叫骂。出了帐篷看见胖子也在对着悬崖外撒尿,就提起了兴趣问他那是什么声音。 这里的山林有些类似张家界的山林,要是下一些小雨,迷雾遮住半山腰的时候再看,一定相当美,但这样的景色,里边却发出如阴曹地府的声音,确实有些诡异。 有传说在四川的某个地方,也有类似这样的地貌情况,同样在有些特殊的情况下,山里边也会传出声音,只是那些声音并不入耳。有时候山外的村名听见的是千万人的嘶吼与呻吟,有些时候,他们听见的则是万马奔腾,战鼓雷鸣的声音。 因此,这一事件还被放上过荧幕,给出的解释则是因为山中多是喀斯特地貌,雷雨又多,大山里面十里不同天,那些类似石林的山中打雷,雷声在喀斯特地貌形成的空洞中巡回,便就会产生类似的音效。 但众所周知的是,那部节目常常因为夸大其词而被观众诟病,其科学求证的方法,有时候看来并不怎么科学。除过这种近乎官方的解释外,当地人的村落中也有另外一种说法。 南北朝时期,那是一个比较晦涩的历史年代,几乎隔年就能换一个皇帝,就那短短的一百年出头,有记载的国家不下十个,局势一度混乱。 有纷乱就有战争,有了战争便就有打输的哪一方,据说就是有一股小五万人的军队误入了蜀地的某一片石林,石林中错综复杂,追兵不敢进去,又怕自此放手之后遭到对方反扑,所以追捕的部队便用了火攻,一时间满天都是带有火团的箭矢。石林内部的人看见的则是漫天的火海。 如此方法,里面的人自是必死无疑,被火烧死的马匹士卒几乎喊破了嗓子,但战争如不顾及道德,那是没有对错的,若是真有五万人被活活烧死在石林当中,也不过是历史中的一粟。 后来天下太平,此处便有人搬了进来,之后就是村民发现的怪事儿,只要一到雷雨天,有时候甚至就是大晴天,山谷石林当中就能听到突然爆起战鼓雷鸣,士卒拼杀,马匹嘶吼的声音。这种声音惨烈异常,伴随着这些声音,一同来的还有谷中冒出来的浓浓大雾,这致使那片地方没什么事情不会有人过去。 大清早就有比较大的风从山口下的石林地形区域中吹出来,胖子再此撒尿稍有些挑战,只是碍于面子,还硬撑着。 “这些死猴子,没日没夜的叫,现在也不是发情期呀?”此时我们一边站着的另外一个人忽然朝着山谷下叫骂了一句。 “鬼哭狼嚎的能是猴子?”我见他这么说,便惊讶的问道。 “哼,不是猴子能是什么,我去过几次峨眉山,有一次赶上那些畜生集体发情,当时就是这么叫的,这回咱们可别遇着了,不然非得给这些畜生整死。” 这大哥脾气不咋地,是个东北人,想必非常讨厌那种东西。峨眉山的猴子确实有名,但名气就在野性难以驯服上,只要是去过的人,就绝对少不了被那些东西骚扰袭击。 “哈哈,孙大圣遇上猪八戒,我说胖子,你这次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呀。”又听了一会山谷中传来的声音,确实与那些猴子的类似,胖子提起了裤子,正好借此有处消遣一下他,便也没闭住嘴。 胖子骗来一个眼神,口中没说,但心里一定骂了娘。见此我不在多嘴,他也就不理我了。这里是风口,点火很不容易,而且秋季干燥,风一挂起来可能会造成大面积过火,所以我们只能吃些路餐,以填饱肚子。 这条路真的不是给人走的,蜀道虽难行,但是部分健在的我还是亲自去过,只是那些山路用于过兵马,至少能容纳一匹马单独过去,再不济,挤一挤也是可以的。只是这里,年久无人走了,有些地方不过一只脚掌的长度,勉强被人扶着才能通过,有些地方已经没了路,这就需要前方的人开路。那些都是极限运动的高手,他们配备了一种使用蓄电池的手钻,在山崖中钻入岩钉,之后再设置简易绳桥,我们这才能艰险通过。 阎武埵这个千年村落的资料确实非常少,“影子”在初期调查的时候是一种非常有体系的运作,他们会逐层调查省市县区的志载,如果时间充裕,还会做大量的人文基础调查。 但在这些本县的县志是不够的,所以及邻界甘肃的几个县都做了比较系统的调查,现在比较好了,基本上2000年以后的志载都可以在相关县区的网站上查到,但是还有早一些的,那些文件散碎不成体系,所以只能去当地的档案局进行系统的查询。 这道手续不一般,就算是一些不重要的记录都很难看到,也不是一包烟两包烟的事情,其中需要疏落的关系,可想而知。 在我们还在戈壁的时候,这些事情就已经在进行了,“影子”的每一支队伍中都有相关工作的负责人,他们可能就只干这些,但对于很多重要的任务都起到至关的作用。 想要查到一件事情,并不需要直接找到某一片某一个点,因为这些内容有时候并没有,所以信息的碎片化整合,便是一道非常艰巨的工作。这些工作,内容繁杂,而且要求有很大的知识储备量。如此才能从某些侧面发生的异象,或者单方面看不出重点的事件来推测出其重点。 一路以来,我唯独对“影子”这个不明所以的组织有些兴趣,自己猜想毕竟不贴合实际,所以借助了胖子的一些信息,我对“影子”已经大概有了些认识。 “影子”这个词听起了其实并无什么锐点,作为某些集体性组织的代号,再现今看起来非常唬人,而又具有神秘感。 “影子”无形无影,看得见摸不着,却又无时无刻不跟随着你。但有些时候,字面的意思并不与发起人的想法一样。“影子”这个词其实算是一个名字,类似国外的一些个性化企业。比如德国俄国有些公司会直接以一些名词动词作为自己的公司名称。 “影子”内部的组织架构,胖子不清楚,这里的人中,可能也没人清楚。说它是某个秘密部门,其实它更贴切于一个独立的特勤公司,说白了用的就是国外雇佣安保公司的管理逻辑。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影子”本身而来,他们绝大多数甚至全部都是为了异常丰厚的薪水才会来做这些与薪水对等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