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是无底的黑洞,洞中有一只冒着红光的眼睛,它在看着洞边的人,洞边的人也在看着那只永不瞑目的眼。 婉璃目不转睛的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章泽边推开温莎边说道。 “婉璃,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婉璃冷笑一声,说道。 “天底下渣男的台词都一样,你这么说都可以,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 温莎还不撒手的抱着章泽,方凡说道。 “温莎,这就是章泽的女朋友,你被胡闹了。” 温莎松开手注视着婉璃,随后露出一个诡异却不易察觉的笑容,章泽快步走过去,来去婉璃的手说道。 “婉璃,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别说了,我想静一下。” 这时闻声出来的丰谷优环视了一下大厅中的几人,当她看见温莎是倒吸一口凉气。那天温莎自刎而亡,而且尸首也不翼而飞,今天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这简直太诡异了。温莎向丰谷优笑了笑,那种淡定自若的神情更加剧了丰谷优的疑问。此时婉璃和章泽已经越吵越凶,丰谷优上前拉着婉璃的胳膊小声说道。 “婉璃,这里面有事,等我慢慢和你说,章泽还被蒙在鼓里。” 说罢,没等婉璃反应过来,丰谷优就把她拉去了自己的房间,临走时婉璃和温莎对视了一眼,温莎甜美温柔的笑容并未驱散走婉璃脸上的阴郁。丰谷优看着想要跟过去的章泽说道。 “别过来。” 章泽愣在原地,这时温莎走到他身边,说道。 “你女朋友好漂亮,而且身材也是一级棒,我就差的多了。” 章泽猛地转头双眼瞪着温莎说道。 “知道自己差就滚远点。” 温莎愣了一下,随即默然的走开了,边走还边回头看章泽,眼中写满了委屈,甚至还有泪光泛出。方凡走过去碰了下章泽,说道。 “你也是,别这么和人家说话嘛。” “你要是同情她,你就把她领走,别在这当老好人。” 说罢,章泽向后面的休息区走去,他来到丰谷优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听听里面的动静。章泽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了丰谷优的声音。 “婉璃,事情的确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吗?” 丰谷优摇摇头说道。 “当然不是。是那个温莎有问题,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她一直和一个神秘人联系,与其说她缠着章泽,倒不如说她是在监视章泽的举动。” 婉璃一惊,虽然她很生章泽的气,但此时事态已经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了,再不能意气用事。 “你说她监视章泽?” “没错,上次我听到她和那个神秘人通话,虽然具体内容我没听到,但可以肯定的是温莎在向对方汇报着什么。还有一件更诡异的事。” “什么?” “其实在方凡和章泽他们出去查案的时候,我单独找过温莎一次,而且她在我的匕首下自刎而亡。” 闻听此言,婉璃杏眼圆睁,惊讶的张着嘴。片刻之后,说道。 “难道外面那个是鬼?” “我刚刚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太诡异了。她这样如其实的回来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音刚落,章泽推门而入,他听到关于温莎的事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小优,你说的都是真的?” 丰谷优点点头,这时婉璃说道。 “你心疼了?” 章泽突然嬉皮笑脸的说道。 “怎么会,她和我无亲无故的,我心疼她干嘛。倒是刚刚把你气到了,我更心疼你。” “去去去,别在我这花言巧语的,看见你就烦。” 丰谷优看见婉璃在悄悄的笑,于是说道。 “婉璃,我刚刚和你说的,你记住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章泽感激的看着识趣的丰谷优,恭恭敬敬的送丰谷优出门,随后对婉璃展开了360度无死角的道歉模式。丰谷优出门后向大厅走去,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优姐,你就这样把我出卖了?” 丰谷优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站在暗处的温莎。 “你...” 话音未落,温莎突然闪身到丰谷优跟前在她耳边低沉的说道。 “想我了吗?我又回来了。” 随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丰谷优向后连退几步,说道。 “你就究竟是什么东西?” 温莎突然换了一副面孔,温柔的说道。 “我是你的好妹妹啊。” 说罢,从丰谷优身边缓缓走过。丰谷优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内心的恐惧感如冰水般蔓延开来。更令她奇怪的是,此时方凡、月涵、三岛、素康、韩硕与她围坐一桌把酒言欢,别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尚能理解,但三岛也如失忆一般与温莎交谈甚欢,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三岛。” 三岛起身向丰谷优走过去,问道。 “怎么了?” 丰谷优指了指温莎,说道。 “那是温莎。” “我知道啊。有什么不对吗?” 丰谷优愣了一下。 “难道你忘了前几天她的尸体消失的事了?” 三岛打了个酒嗝,然后满面春风的说道。 “亲爱的,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啊?她现在就活生生的坐在我们面前,怎么会死呢?” “你忘了当时的一大滩血迹了吗?” 三岛摸了摸丰谷优的额头,问道。 “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丰谷优打开三岛的手,说道。 “我看有病的是你。” 说罢,气冲冲的向另一边走去,这时方凡他们招呼三岛赶紧回去,三岛看了看丰谷优离开的背影,然后一头扎进了大厅火热的气氛中。酒过三巡,温莎借机来到婉璃的房间,婉璃看见门口的温莎,说道。 “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和你说。”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婉璃刚要关门,温莎说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接近章泽的目的吗?” 婉璃的手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温莎的双眼,脑中回想着丰谷优和她说的话,脑中一番纠结后,说道。 “进来吧。” 温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章泽呢?” “你到底是找他还是找我?” 温莎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别误会,我对章泽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 “请回吧。” 话音刚落,温莎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那些虫子顺着婉璃的鼻孔和耳朵钻了进去,婉璃痛苦的喊叫着。片刻之后那些虫子爬了出来并重新回到温莎手中,她看着昏倒的婉璃淡淡的说道。 “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秘密。” 随后便转身出门去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婉璃醒了,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口渴难耐的她向大厅走去准备找点喝的。 “温莎,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喝酒居然不叫我。” 温莎起身过去挽住婉璃的胳膊,亲昵的说道。 “婉璃姐,我怕打扰你休息嘛。现在来也不晚呀。” 说罢,婉璃和他们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丰谷优看着婉璃的变化并不感奇怪,因为就在刚刚三岛也出现了同样的表现,真不知道温莎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这时章泽提着婉璃爱吃的零食回来了,他看见丰谷优正在发呆,于是走过去拍了下她肩膀。 “怎么了?” 丰谷优指了指大厅那群醉鬼,说道。 “你看那是谁?” 章泽看了看说道。 “婉璃啊。还能有谁。” “她旁边的那人你没看见吗?” “温莎嘛。” “难道你不奇怪?” “奇怪什么?” 丰谷优诧异的看着章泽,章泽反问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 “你也被同化了。” “你在说什么啊?” 其实在温莎去找婉璃之前,她就在章泽出去的时候找到了他,同样用虫子侵入了章泽的大脑。随后她明知故问的去找婉璃,一是想再来一次虫子的把戏,二是想确认一下章泽有没有和婉璃联系,如果婉璃表现出明显的防备心,那就说明她对所做的事失败了。丰谷优看着章泽也融入了他们,心中来不及感觉失落,此时重重谜团已经让她分身乏术了。甚至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是自己疯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在此时温莎看见了丰谷优,并对她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厅中没有丰谷优的吉他声感觉冷清了许多,但那些人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依旧把酒言欢,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丰谷优的存在,全部专情于温莎的乖巧与温柔之中。迫不及待的月亮赶走太阳挂在天空,它从云的一边钻进去,又从另一边钻出来,似乎连这熟悉的月亮都换了一个身份。 月光照在距离吴斌龙所在医院不远的山顶上,逃过一劫的黑影在山顶上对着月光吐纳,月下的阴气汇聚胸膛,它发出了紫色的光亮,心中对魇的怨恨骤然翻升。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划破天空,向远方飘去。黑影化作一团浓雾离开了山顶,片刻之后它出现在远郊的一幢别墅门前。 “废物。” 薙凌对跪在面前的黑影斥责着,黑影不敢抬头看薙凌的眼睛,它害怕自己会魂飞魄散。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已经没用了,更没有待在世上的必要。” 话音刚落,薙凌将手中的水晶球捏碎,紧接着黑影嚎叫一声化作了一片尘埃。薙凌转身回到房间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方凡,要是不除掉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月光照在另一个人的侧脸上,他阴险的笑道。 “现在你知道那个方凡有多烦人了吧?” “虚子明,你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是在帮你。一直以来你就会动嘴皮子,有本事你把他干掉。” “别急,你的小宝贝还没演完呢。出于礼貌,我也应该等人家退场后再上场不是?” “废话连篇。” “难道你就那么不信任你亲手造出来的东西?那可是可以媲美络新妇的力量啊。” “哼,还用你说。它一定能将吴斌龙逼入绝境。” “拭目以待。” 此时在中海市最阴暗的角落,薙凌的阴谋正随着那个充满怨气的东西一起孵化而出。 几天后,吴斌龙顺利出院,最开心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一直陪在他病床边的刘安国。经历几天的胆战心惊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他问道。 “吴局,要不要去哪里放松一下啊?” “打电话给方凡和章泽,让他们去警局见我。” “您这刚出院就投身工作,真是敬业啊。” “别废话。” “是是是。” 这种拍马屁失败的案列数不胜数,刘安国也不往心里去,拍马屁对他而言已经进化成了本能。二人回到警局后,刘安国刚刚给吴斌龙沏好茶方凡和章泽就进来了。 “吴局,您没事了?” “没什么大碍了。我觉得我们该继续追查凶手了。” 章泽摸了摸从络新妇那里得来的并一直待在身边的那团阴气,说道。 “只要您身体没问题,我们随时开始。” “你们有什么发现没?” “还没有,不过这团阴气极重,查起来应该不会费太多事。” 话音刚落,刘安国的手下小李着急忙慌的冲进办公室。 “刘队,出事了。” 刘安国摆出一副官腔说道。 “没看见正在开会吗?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真的是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难不成死人啦?” 小李点点头,刘安国脸色一变,问道。 “出什么事了?” “刚刚接到报案,有人被吊死了。” 屋中的人都是一愣,吊死这种情况一般都偏向于自杀,或是他杀后的伪装。这样笃定的说被吊死,说明他们已经知道这起案件是他杀,吴斌龙问道。 “你们去现场了吗?” “还没有。” “都没去现场怎么就那么确定是他杀,万一是自杀呢?” “不是的吴局,死者被吊在维多科丽塔的塔顶上,要是自杀的话谁会选择到那里自杀啊?” 吴斌龙看了看还坐着的刘安国,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现场看看啊。” 方凡和章泽也要跟着去,吴斌龙抬手阻拦道。 “你们别去,先让他去看看情况,解决不了的话你们再去。” 刘安国带着小李赶赴现场,章泽问道。 “吴局,那我们接着找凶手?” “嗯,现在就去。” 方凡开车,章泽拿着阴气坐在副驾,吴斌龙坐在右后座。 “络新妇说只要这股阴气躁动不安的越厉害我们就离那个家伙越近,真不知道那家伙是个什么玩意儿。”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阴气现在又反应吗?” “还没有,再一会应该就差不多了。” 车子不知不觉中开到中海市最阴厉的地方,老山墓。老山是中海市自然风景最好的地方,老山墓位于老山背阴面的山脚下,这里常年见不到阳光。一些开发商看见了老山的旅游商机,于是打算将这里改造成旅游景点。既然要改为旅游景点,那就不能浪费一丝老山的土地,于是开发商就打算将老山墓迁走,否则太不吉利了。 在经得政府同意后,开发商找来施工队准备统一为死者家属迁坟,而且每户家属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那笔钱足够他们在其他公墓再买一处墓地安葬先人。施工前几天还算正常,就在快要完工的时候,一部钩机挖出了一具棺材,这就很奇怪了。中海市一直都倡导火葬,所以下葬的都应该是骨灰盒,现在挖出棺材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时开钩机的老五是个胆大而且好奇心极重的人,他看周围没什么人就喊来自己同乡的三个伙伴商量着将棺材藏起来,并每晚换人轮流把守,等施工结束后再处理。原因就是老五猜测这个棺材很可能是老年间留下的,里面说不定有值钱的陪葬品,只要倒手卖出去肯定挣大钱。那三个人好死不死的都信了老五的鬼话,他们每天做着发财梦,早就有了一夜暴富的打算,没想到今天机会就来了。他们将棺材藏在山洞里,四人约定不论是谁都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第一夜先不留人把守,每个人回去都先探探工友的口风,看看有没有人发现这件事,如果没有再照计划行事。老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偏偏被老五的死对头丁二看见了。 丁二一直想和老五争开钩机的活,开钩机不仅挣得多,而且还轻松,但无奈自己的水平的确不及老五所以一直嫉妒于怀。今天看见他们四人鬼鬼祟祟的抬着一个大家伙进了山洞,他就怀疑一定是这四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工地的东西藏起来,只要找到赃物然后一揭发老五和他的同乡就得卷铺盖滚蛋,到时候自己就能独占钩机。丁二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啦作响,没一会就走进山洞。一进山洞,他就不由自主的抱紧双臂,阴冷的空气直往骨缝里钻。 丁二上前一把掀开上面的帆布,一具红皮棺材赫然出现在眼前,丁二被吓得摔倒在地。他的第一感觉是害怕,稍微镇定些后他觉得这是老五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心中对胜利的憧憬已经让他顾不上害怕了,他从旁边捡起一块大头使劲砸着棺材盖,突然之间棺材盖被砸开一条缝隙,丁二喜上眉梢用力推开盖子,手扶着棺材边缘向里面探头观瞧,紧接着一只手将他拉了进去。棺材一阵晃动,丁二没有发出丝毫喊叫声。几分钟后丁二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目光呆滞的看着山洞外那一片还亮着灯的临建休息棚,一步一步向那里走去。 老五他们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工友们聊着天,他注意到丁二不在。于是向工友询问丁二去哪了,有人说他出去赌钱了,也有人说他出去快活了。正当老五心生怀疑的时候丁二出现在工棚门口,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老五,然后一步步向他走过去。老五本来就比较厌恶他,但人家站在面前也不好不打招呼,老五刚要开口。丁二就扯开自己的上衣,所有正对丁二的人包括老五都被他胸口的血洞吓傻了,丁二的心脏不见了。还没等老五反应过来,丁二怪笑连连随即紧紧抱住老五,老五百般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见丁二全身开始迅速腐烂,腐烂的血水如浓酸一般侵蚀着老五,没一会老五的惨叫声消失,他和丁二化作一大滩腥臭的血水。 此时一出立马惊动了开发商,老五的三个同乡猜测是那个奇怪的棺材的原因于是向开发商坦白了事情经过,开发商为了将这件事压下去就给了三人每人一大笔钱,并打发他们离开工地。 事件暂时平息后工地重新开工,所有人都照常工作,但没有人敢再靠近那个山洞。每到夜晚就有人能看见老五和丁二在工棚附近转悠,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工友开始辞职离开工地,不管开发商出多少工钱他们都不愿意再在这里干下去,毕竟命比钱重要。无奈之下开发商也只好将工程停工,原本的老山墓变成了一处荒墓。后来听路过这里的人说总能在晚上看见有五个奇怪的人影站在马路上拦车,当车子停下后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章泽看了看老山说道。 “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啊?” 方凡也说道。 “当年老山墓发生的那起怪事之后就传闻这里闹鬼,这里阴气最重,被带到这里也不奇怪。” “老方,你说这家伙会是什么啊?” “我哪知道,我也没见过。” 过了一会,方凡问道。 “你和婉璃最近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不过她老催着我结婚。” “那就结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不是恐婚嘛。要是真结了婚我就有压力了,快乐日子还没过够,就要往爱情的坟墓里走?” “哼,你小子就是不想对人家负责。” “那倒不是,我是真的恐婚。” “有啥好害怕,结了婚还不是照常过日子?女人不过是想要你个态度,你一直这么扭扭捏捏的话,小心婉璃的耐心耗尽了,就不要你了,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婉璃离开我。”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哼,那可就难说喽。” 话音刚落,吴斌龙突然指着远处半山腰的山洞,说道。 “你们看,那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