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线是以陆地上为主,其实还有第二种方案,那就是从岛城出发,一路坐船南下,穿黄海而入东海。 从时间来说,坐船肯定不如路上交通方便,再说那里也不是什么知名景点,直达的船只肯定是没有的。即便碰巧有船途经,出发日期也不好说。 虽然以秦老板的财力来说,直接给我们雇佣一艘船出海也不是不可能,但我跟胖子却不愿意惊动他。 说实话,毕竟我们现在还是带薪休假,这么高的工资白拿着已经是心里有愧了,再去麻烦人家不合适。 更何况小臭屁失踪这完全是我个人的私事,私事公办,你让那些天地合的同事们怎么想? 天地合不但有秦老板的股份,跟我们关系相当好的资本大鳄龙文宇也参与其中,岛城是他的地盘。 这家伙别说是船,恐怕就是直接用自己的私人飞机把我们空投到那小岛上都没问题。 但权衡利弊,我们还是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考虑到龙文宇跟秦老板的关系,更主要的是不愿意再欠他的情。 进入天地合之后,随着收入的增加,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欠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欠人情分。这种债看似能还,实则永远还不清。 钱这东西就是有如此的魔力,在一定程度上,它能让你的世界观跟价值观都产生转变,思考问题也不再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时间紧迫。 因为要带着老毕,这肥鸟又对高铁的宠物托运心有抵触,再者今天的火车票已经买不上了,我们不愿意等到明天。所以当下就联系了出租车公司,谈好价钱包下一辆。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当你出价足够高,各种配套的服务就跟上来了。没到半个小时,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我们楼下,司机笑容可掬。 坐上车,我们两人一鸟直奔浙江省舟市。 至于登岛需要准备的物资,像是帐篷、睡袋、食物等等我们倒是不急,因为想必舟市临海地区贩卖这些装备的商店更多,只需在出海前采购便是。 从泉城到舟市,行驶的距离超过一千公里,即便是全部走高速公路,时间也要十几个小时。 司机很专业,一路之上的话很少。 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温暖的阳光从前挡风玻璃上方倾泻下来,形成一圈刺目的光晕…… 风和日丽,春光正好。自从跟小臭屁失散后,我的世界却像是蒙上一层灰,浑浑噩噩,日月无光。 而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唯一理由,不是敌人的强大以及诡诈,而是我不够强! 有时候,变强并不是个人有着多么高深且远大的报复,仅仅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能寻回小丫头,我绝不会让这种悲剧再次发生,要好好守护她。 不光是小臭屁,胖子、糯米团子,所有我热爱的亲人跟朋友我都要守护,我要变强!变强! 想到这里,我忙收回心神,开始在心中默念五字箴言平复情绪,不断回想各种小臭屁所教的手印,以及羊皮卷《纵界录》上所记载的法门,用心揣摩。 一路无话。 穿过跨海大桥,又绕过普陀山机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在第二天的下午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舟市的南风山。 在一层层涌动的海风吹拂下,天海一色,碧波荡漾,好一派壮阔的景色。 但我跟胖子毕竟不是来观光的,再优美的景色对我来说,都不及小臭屁的笑脸。 给司机结账后,我跟胖子匆匆找了一家快餐店吃饭,然后就马不停蹄的登上了开往飞崖岛的游轮。 飞崖岛,位于舟山群岛的最东端。它呈长条形分布,就像是一把有力的巨斧,被包裹在东海温暖的怀抱之中。 一大群海鸥就像是白色的精灵,它们随船而行,不断从空中飞下,冲着船上游客们嘎嘎鸣叫。 游轮上专门有商贩在兜售劣质方便面跟不知名品牌的火腿肠,许多的游客们就掏钱购买,然后聚集在甲板上喂食海鸥。 这些海鸥身形灵巧,不管是手抛还是单手举着食物,它们总能轻易的用喙接住,变为腹中美餐。人鸟同形,海风习习,倒也是颇有一番闲情逸趣。 等到我们最终抵达飞崖岛,天色已经渐暗。 怒涛拍打着海岸,夕阳西斜,就像是要被潮水吞没。 码头上的游人开始减少,兜售纪念品和海鲜的商贩们也准备收摊,留下三三两两的黑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凄凉之感。 向东望,一望无尽的海洋不见边际,光晕泛在水面上,如同一块深邃的宝石。 潮水回流,将浅滩海沙搅动的浑浊不堪,也将那些困绑在码头上的大达小小船只拖动,轻轻荡漾着,好似一对对缠棉悱恻的晴人…… 海风冰冷,我跟胖子在海边伫立良久,似乎想从遥远的海天尽头发现那座将要登上的小岛。但海洋实在是太广阔了,它庞大的让人想哭,什么都看不见。 老毕无声的在我们头顶盘旋着,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夜色渐浓,今晚怕是找不到出海的船了。此情此景,不由让人想起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名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我跟胖子入住了岛上离东码头最近的酒店。这间酒店有著名的杭帮菜大厨掌勺,招牌菜有两道:清炖石斑以及龙虾多吃,但在我嘴里却如同嚼蜡。 当夜,我们就在海浪的起伏声中入眠。我梦境里,海水中游动的小臭屁更加清晰,却依然难以触碰……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胖子就起床,匆匆吃了些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就奔向码头。 天空湛蓝,云朵似棉。此刻的码头上游人如织,他们多数穿着色彩鲜亮的T恤,人人鼻梁上都架着一副太阳镜,头顶遮阳帽。 昨夜看起来病恹恹的夕阳也换了一副模样,变得热情似火,刺眼的阳光就带着一波波的浊热倾泻而下,瞬间就把人烤的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