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拉肚子还没好利索? 我心里正在纳闷,就听身后传来了阵阵惊呼,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再回头看,那颗跟巨网缠斗的夜明珠竟然不知在何时已经挣脱了魔掌,竟然好似一颗流星,直直地从空中向着我和胖子这边的方向坠了下来…… 说是流星,这货的速度可是比流星快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刺眼的光芒就突兀而至直扑我的面门,根本不给人思考和反应的时间。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惊愕,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等反应过来,就觉得喉咙一沉,似有一半软半硬的发光之物窜进口腔,咕噜一声,顺着食道下沉,竟滑入了腹中…… 卧槽!这特码是……嘴爆?!!!! 没等我反应过来,胸口就突然一麻,食诡牌中的小臭屁似乎瞬间迸发了出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如同一团热气从体内升腾起来,一边托住那刚刚滑入我口中的夜明珠,一边拼命将其往上,顺着我的嗓子眼向外推。 那夜明珠自然不肯罢休,两股力量就这么来回抵抗、焦灼着,一时之间,这光球就在我口中进进出出,吞下去又吐出来,酸爽的我发不出一丝声响,脑袋一片空白,眼角直冒泪花……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有一分钟,小臭屁似乎是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这光球顺势而下,沉入我的腹中,转眼去向不明。 我泪眼朦胧地转过头,用一脸惊恐和尴尬的表情看向胖子。 胖子脸上也是挂满了匪夷所思的神色,他喉头颤动,竟然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那意思似乎是在问:好吃吗?什么味儿的? 我去!你想试你来啊,5555555555555…… 一股热流从下丹田处涌起,一路上升、下沉,体内那本来挤成一团的五脏六腑瞬间就不闹腾了,全身上下似乎都被一团由内而外的微光包围着,每个毛孔都是如此畅快,从菊花到脑袋瓜子都爽的一哔,平安喜乐如圣母玛利亚,和谐如社会主义祖国。 虽然爽是爽,但我心中的悲壮却无以复加。 一是不明白这到底什么套路,更多的,则是隐约有种失去了第一次的恍惚感,关键是……找谁对我负责呢? 这妖树的内丹被那些臭道士们的银色巨网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往我们这边跑?还直接飞进了我嘴里? 被谁吃不是吃啊,难道这货是看我盛世美颜,而那牛鼻子老道偏偏又有口气,它宁愿找个口气清新的小哥哥当依靠也不愿和老大爷搞基吗? 经过这么一耽搁,身后嘈杂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伴着明晃晃的火光和闪来闪去的电筒光柱。我也来不及去分析这妖丹的心路旅程,忙和胖子双双爬起,继续向着密林深草处钻去。 山路本来就崎岖,又是在夜里,这种滋味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脚下的路不但不平,还多数呈现出四十五度的不规则倾斜,夹杂着大量的碎石。 四周黑幽幽的,总让人有种狂奔在万丈悬崖上的惊悚感,生怕一步踩空就交代了这条小命。 我和胖子连滚带爬,不知道多少次脚下擦空被摔出去,手掌和胳膊、膝盖被碎石、植被划破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感觉全身上下都要被摔得散了架。 我们根本不敢回头望,不管方向,就是向前跑,摔倒、爬起来接着跑……跑…… 天知道我们跑了多久,密林依旧,但道路却终于变得渐渐平坦起来。 一团漆黑的身后,借助头上昏黄圆月和点点星斗的微光,隐约能看见七座山峰的轮廓在夜色中矗立,追逐的脚步声渐渐隐去,火光和手电筒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我和胖子皆是累的想死,手脚都变得足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找了处隐蔽的杂草丛,藏身进去,耳中皆是彼此粗重的喘息。 等了许久,见无人追来,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放松,我们的体力和精神都早已到达了极限,相互依靠着昏昏睡去。 等我们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现在是盛夏时分,烈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全身都是一层细密的白毛汗,别提多难受了。 我试着沟通食诡牌中的小臭屁,她毫无反应,就像是睡着了。 和胖子钻出草丛,我又意外地发现原来手肘处的伤口,竟然消失了。 奇怪,这是什么情况? 佘先生的朋友让我们来求万清丸,但万清丸那臭老道并没有给我,昨夜我“被误吞”下的那颗夜明珠,则应该是千年妖树的内丹,这显然跟万清丸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难道说这妖丹也有治疗尸毒的疗效? 不过伤口消失毕竟是好事儿,至于其中缘由,想必只能再去问问那佘先生不靠谱的朋友才会知晓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准备打电话去兴师问罪。这家伙情报不准不说,甚至还有点套路我们的嫌疑。 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昨夜九死一生,我跟胖子也都是弄得灰头土脸、人不人诡不诡,现在衣服上、身上全是口子,好似两个乞丐。 但我们的手机都放在带有拉链的裤兜中,并没有丢失。 胖子的手机被摔碎了屏幕,但还能用。我的手机就更幸运了,由于平时比较爱惜,套上了全包保护壳,所以毫发无埙。 电话打过去,佘先生的手机却提示不在服务器,再拨,依然如此。 回想佘先生毕竟对我和胖子有过治病之恩,她的朋友自然也不好一棍子打死,只能悻悻作罢,留着秋后算账。 我打开GPS定位查询,方知我们早就跑出了七峰山,现在的位置是在七峰山以南约七八公里外的一片荒地,离最近的公路也有将近四公里的距离。 没办法,我和胖子只好举着手机,顶着烈日骄阳往最近的公路走去,又足足等待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拦住了一班开往泉城市里的中巴车。 在车上,我给王队长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挖掘古墓的进展情况,没想到他竟然连续拒接了好几次,我只好将电话转播给那位侯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