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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虚弥妖塔、尸蛊未寒 第507章:暴雨封山

小店奇谈 青驹破夜色 3755 2024-06-22 22:24
  艳阳高照,一路无话。  随着向西而行,景物渐渐开始变得不同。连绵的山色开始起伏,空气里的湿度很大,放眼看,到处皆是一派翠绿,生机勃勃。  有诗人曾经这样形容湘西的景色——“旭日难尽万里山,一重险罢一重关”,可见其道路之崎岖,山势之广阔。  等进入古县县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六点,天色渐暗。  我问王浩还有多远,王浩说从县城算,到汪家祖宅的距离已经不远了,但是祖宅是在山里,路相当难走,所以即便是乐观估计也至少要两个多小时。  我看着时间,感觉现在不能停下休息,因为一旦耽误,今天很可能就到不了目的地。所以跟大家商量,不停车,直接奔着汪家祖宅走。  天色越来越黑,在离开县城不久后,我们开始进入山区,向上爬坡。进山的道路似乎并没有被好好开发,又窄又陡,路上的碎石比比皆是。  擅长崎岖道路的牧马人有减震悬挂系统,但山路实在是太陡峭了,车子很颠簸,在前进中摇摇晃晃,如同海面上随波起伏的小船。  刚开始,我还依稀能分辨出方向,一个小时后,等夜色弥漫开来就彻底迷糊,看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山体跟繁杂茂密的树林、草丛,根本分不清是到了哪里。  车头的前灯射出两道光柱,把黑暗生生撕裂一个口子,艰难的向前推移,让人平生一种与世隔绝般的孤独感。  王浩的路很熟,他开车时话不多,注意力集中,我们也不敢打扰他,明白夜晚行驶在山路上的危险。  雨,突然间就下了起来,越来越大,咚咚咚的击打在车子身上,如同擂鼓。不到十分钟就变得好似瀑布一般,前方一片朦胧,可见度变得极低。  我心中的紧张感顿生,走山路最怕暴雨,本来就开的战战兢兢,再被雨水阻挡了视线,等于被困住,进退两难。  我问王浩,说要不咱们先停一停,等雨小了再开。  王浩却摇头,说这里四周都是高山,这么大的雨势很可能造成泥石流或者山体滑坡,我们停下反而更危险。  他减慢了车速,几乎是像蜗牛一样一点点朝前挪。  没有人再说话,多情和胖爷都开始紧张,八只眼珠子死死盯着前挡风玻璃外瓢泼的大雨,气氛变得凝重,耳中只有雨点猛敲在车顶和车窗上的劈啪声。  万幸的是,半个小时后,大雨终于变弱,前方依稀出现了一片朦胧的村落,隐约透出如星火又好似菊豆般的灯光。  这片村落的位置极高,看起来是依山而建,车辆无法再往上行驶。  王浩长出一口气,说谢天谢地,咱们终于到了。  他告诉我们,前方的这片村子叫“塞班”,里面是苗、瑶、土家族混居,大概有两百多人。  “塞班”是苗话,翻译成中文大概是守护、托举的意思,也有人说是传说中的神鸟名字。少女同学网  我有些奇怪,资料上说汪部长是汉族人,为什么会买一座如此偏僻,在少数民族村落里的宅子?  王浩说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据说这祖宅是早在塞班村建成之前就有,它也不在村子里,而是在村子的上方山顶。  他指着山头的位置给我们看,说祖宅就在那里,从这里爬上去要近一个小时。  王浩看着车窗外的雨势,再看看时间,说已经九点多了,时间太晚,雨又急,咱们今天晚上肯定是到不了祖宅,不如找一户人家先住下,明天一早再说。  我担心罗斌的病情恶化,但此刻赶上大雨,也只好如此了。  我们在车里又等了十来分钟,看雨势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就冒着大雨下车。  王浩车里有一把雨伞,几个人一番推让,最后索性谁也不打,淋着雨跟着王浩往最近的一处山民家里跑去。  天地间一片漆黑,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在身上生疼。山区的雨很怪,没有风,也没有闪电,只是如同倾盆一般的往下倒,没跑几步就把我们淋了个浑身湿透。  我们跟着王浩,来到最近一户点着灯的山民家。我发现这里的村落有些奇怪,似乎分布的相当松散,每户之间都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跑进院子,暴雨如注中,我依稀看到了一座依山而建,造型古怪的木质房子,似乎是一座吊脚楼。  吊脚楼是苗、瑶、土家族等少数民族特有的民居,一般由木头建造,下面连接地面的第一层悬空不住人,就像是普通的木屋多出了好几条长腿。  虽然以前在电视上也看过,但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吊脚楼。说实话,有些失望。  这间吊脚楼是双层八腿四间的格局,建造风格粗犷,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古香古色。尤其是在暴雨肆虐之下,更显得分外凄凉。  院子里的地面很脏,泥土被雨水一泡,很快变成了烂泥塘。吊脚楼悬空的底层用木栅栏围了起来,里面养着不知道是羊还是猪。  借助地眼所带来的夜视能力,我看这吊脚楼所用的木材颜色都发褐发暗,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它木质的顶棚上盖着厚厚的茅草,二楼的几个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正中一间点着一盏小油灯,在夜色里闪动着昏黄的光。  灯火晃动下,一个头上冒着头巾,明显是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男人正靠在曲栏上抽旱烟,吧嗒吧嗒。他看起来四五十岁,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略年轻些。  曲栏是吊脚楼独有的一种S形带靠椅的护栏,苗话里叫“嘎西”,平时苗家人就坐在上面休息、刺绣或是晒太阳,跟我们汉族人的阳台功用差不多,这是师父告诉过我的。  两人望着屋外院落里的大雨出神,脸上眉头紧锁,似乎是有什么烦恼。  见我们跑进院子,这一男一女有些吃惊,那男人站起了身,嘴里喊了一句什么,应该是苗话,我听不懂。  “德纳、阿娅,我是王浩,我们来避雨……”  王浩显然是跟这户山民很熟悉,一边嘴里喊着,一边轻车熟路的带着我们爬上吊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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