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开完会,将我拉到人少的地方,小声对我说,从他们初步研究的结果来看,这应该不是人力所为,而更像是灵异事件。 除了现场发现的黑色毛发要回县工安厅化验之外,由于云蒙湾水库面积太大,现在又在冰封期,无论是抽水还是大规模派遣潜水员搜寻都不现实。 所以这起案件会向上提交,让市里甚至是省里的有关部门派人来调查。 对于他们分析出来的结果,我表示赞同,而关于那神秘的有关部门究竟有多厉害,我却持怀疑态度。 强子问我,知不知道那水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如实相告,目前还不知道,需要好好斟酌一番。强子让我最近少去水库,要是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联系他。 我点头,拍着他的肩膀:“有问题找正负,我懂的!” 他笑,又狠狠地擂了我一拳。 云蒙湾水库边很快被拉起了警戒线,竖起了警告牌。 戴眼镜的工安灵导将全村村民都召集起来,滔滔不绝地讲了快一个小时,核心意思却一句话就能概括:远离水库,注意安全。 强子问我和胖子要不要再跟着他们的车回县里,我摆摆手,说你忙你的,不用急这一会儿,咱们兄弟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 看着救护车和警车消失在远方,我有些失落,心里更是对那水下的怪物没个头绪。正出神,一只大鸟从天而降,稳稳落在我的肩头,是老毕。 这肥厮几天不见,还是胖的像球外加一脸的猥琐样儿。它似乎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故意聒噪:“咋地啦老四,被人给煮了?” 我心头一亮,肥鸟老毕见多识广,又一直待在村子里,它会不会知道那水中怪物的来头? “嘎嘎嘎……大人我当然知道啦……” 肥鸟得意的大笑:“这玩意就是鲛,古代都称它们叫东海鲛人!” 鲛人?我跟胖子大眼瞪小眼,一脸懵。 肥鸟解释说,案发时它刚好在湖边打盹,所以看了个清楚。拖淘淘入水的这家伙还不是成年鲛人,而是其的幼体形态,一般称之为:水狮,又名落尸或水猴子。 这个说法倒是让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经常在动画和漫画中出现的日本河童,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肥鸟说,鲛人和水猴子绝非是个体产物,也并不是妖物,而是一个存在了上万年,历史比人类还要悠久的原始族群。 它们这种生物凡有水之处皆有存在,大到海洋,小到湖泊、水库皆可藏身,喜吃溺水腐尸,尤爱吸食七魄。 归类上也比较复杂,属于原始动物加魄妖的结合体,相当的诡畜和转基因。 肥鸟的说法让我震惊。那是因为在村长家时,我曾经趁人不注意掀开了淘淘身上的被子。只见这小家伙双脚脚踝处,皆有淡淡的微弱蓝光,好似一双人手的轮廓。 常人看不见,我却可以依靠开启的地眼看个通透,这微弱的蓝光,是魄气。换句话来说,这水下的东西是因沾染了七魄而成精的魄妖! 鲛人虽然是族群,但却个个独居,很少集体行动。 有古书中记载“百年而成,其性银、善鸾倒;孕卵珠产于死水,十载而出,曰水狮,五十而入海;鲛之脂,魄气凝结,灼之不灭矣。” 就是说这玩意长成需要百年,天生就爱怕怕啪,将卵产在淡水里,孕育十年才能变成幼鲛,也就是那捉住淘淘的水猴子,在淡水中超过五十年才会入海。 还说到用这种鲛人熬成油,可以永远不灭,是做长明灯最好的材料,一般的大型古墓中便可以看到,价格昂贵,千金难求。 而至于后来我在网上查询到的,各类神怪中的记述,如《搜神记》、《述异记》中记载: “蛟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入水不濡。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绡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 又如“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这些想必是经过了某种演绎,肥鸟对此更是嗤之以鼻,破口大骂作者,说简直是误人子弟。 水猴子外形跟孩童相似,四肢生有利爪,指间有蹼,全身长有浓密的黑毛,叫声跟老鼠一样。 奇的是,其屁骨上生有三个钢门,在水中时依靠其中两个作为发动机的排气管,驱动喷气来强化游动速度,这听上去更像是屁动力,有点恶心。 水猴子在入海变为鲛人之后,形态上也会发生极大的变化,首先是全身黑毛褪尽,双腿变为鱼尾状,上身则与人无异。 其靠在海上迷惑来往船只上的海员为食,一有空闲则继续到处浪着找同类怕怕啪。 它们属于水陆两栖生物,雌雄同体,在水中力大无穷,上陆后力弱,但移动速度也远胜人类。 虽然是独居,但种群之间却可以通过一种特殊的声波相互联系,非常记仇,属于睚眦必报的物种。 肥鸟还说,这水猴子别看在水中力大无穷,却十分惧怕鸟粪、朱砂水和红布,只要将这东西设法拖上岸,再用一块红布罩住,它就会全身颤抖,束手就擒了。 像淘淘这样受到水猴子惊吓的人,往往都是七魄被摄,即便醒来,也会变得痴痴傻傻、浑浑噩噩。想治不难,只需要取一滴水猴子的血点在眉心处,便会清醒。 但是时间不能拖太久,最好在三日之内,以防被摄去的七魄受损。 我不解,问肥鸟你这么明白,当时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肥鸟破口大骂,说自己的修为被封了,出手有个屁用,分分钟被人家烤成烧鸡!再说它是鸟,又不是鱼,你家鸟能潜水吗?鱼鹰吗?! 弄明白了这水下怪物是什么东西,我来了精神,好好捧了阵子肥鸟的臭脚后,当夜三人就仔细研究了一番,制定了周密计划。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了一趟李胜利家,看到淘淘已经醒了过来,果然如肥鸟所说,认不得人,有些傻傻的。村长和胜利正围着小家伙掉眼泪。 我让他们先别慌,然后将水猴子的事情大体讲给李胜利听。 胜利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哪里知道这些,诚惶诚恐地问我该怎么办,他家儿子才能好起来。 我告诉他,虽然这玩意的血就能让淘淘清醒,但事已至此,治标不治本也不是办法。我既然清楚了这东西的底细,便要想计策擒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