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地窖口只有一个信众躲在背风处从篝火取暖,另一个老信众早就自行离岗回家了。 离开之人的理由则是自身已经履行了交待的职责,那么无人来接替就该是别人的过错。所以当然不应该延长无错之人的值守时间,否则那不就是在惩罚好人吗? 会留下来并不是表明他有着不同的看法,而仅仅是在较后入教的新信众而已。他限于身份而没有擅离的底气,再加上为了表现积极也不敢在行动上跟从。所以此时依旧是苦哈哈地在寒风中等待,也不知该有的换岗之人为何还未到来。 这其中虽然有着认知上的错误,但其实也说明暗流神教缺乏可执行的规章制度。一旦离开了管理层的调拨便会暴露出僵化的漏洞,原本运转如同流水般的合作便突然就从中断掉了。 只是大部分人就算发现了也没有意识到带来怎样的危害,直到产生恶果才会对当初的懈怠感到后悔。 被鸽了的信众已经在心中纠结是否要向老信众那样离开,他的耐心几乎就快彻底耗尽了。而就在此时却听到一阵从远而来的窸窸窣窣之声,心头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终于有人来接替自己的。 “可算来了!” 他心头一喜地就从地上站起身,并且还大声向发出动静的方向做抱怨:“你们咋才来呢?没见天色都黑了吗?我到现在肚子还空着呢!” 可是一嗓子喊过去却使得对面声音骤停,而且也无人出声做出任何的回应。本就寒凉的秋夜中正刮着呜呜的冷风,再出现这样状况就显得有些瘆人,以至于让他紧张地握紧了手中棍棒。 雅鹿库吞那边其实也都非常紧张,他们先前过来的方向并没有看到守卫身影,所以还准备趁无人值守的时候钻入地窖的。而在听到看守毫无预兆的询问时都被吓得惊惶失措,差点被那一嗓子吓掉了几乎所有的胆气。 于是一群试图逃亡的小红皮们便立刻被吓得静止不动,一切的迈步和对自由的畅想都被冻结在了心底。他们不但连自身的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心狠如雅鹿库吞还将藏于杂物中的匕首紧紧握牢,准备见势不妙就强行硬闯。 所谓静立了一阵也没听到任何回应,他回想着刚才那些动静似乎有些细密杂乱。前来换岗肯定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手,那么靠近自己这边的到底是什么呢?而且还数量这么的? 他这里也被吓得够呛,于是也握紧了棍子颤声问道:“谁,谁呀?” 而在腿脚上却已经暗暗用力,准备见势不妙就撒腿跑路。同时还积极回想附近还有哪些人家是教友,或许可以房屋暂避一阵。不过这样的回想根本就是白费劲,全城不信暗流神教的已经很少很少,有什么必要去回忆谁是信众呢。 大量的奴隶本来还被吓得战战后退,但是一听到这虚怯的嗓音反而定下了心神。更有些还残存着血气的就聚集向雅鹿库吞身边,准备跟着这已将匕首拔出大半的青年贵族共同冲杀。 而祭司却是当先两步走到人前,并且弯腰哈背地回应道:“送货,神使要的,立刻就要!” 会说这些词语并不意味着能够融会贯通,只是在以往运输时会被要求记住相关句式,然后在实际摸索中才能逐渐理解相关的词义。 根据实际操作还让他知道了许多东西:比如最强的妖魔会被其他妖魔们称为“神使”,而以她的名义下达的事情则是最优先要执行的。 身后的红肤族人们也有较为机灵的,曾在村镇中当过书记员的聪明人就最先反应过来。他就算并没有熟练掌握妖魔们所用的语言,但还是努力使用所知不多的几个词汇重复叫道:“要的,神使要的,立刻就要!立刻就要!” 并不是因为叫做“神使”就是神了,祭司及其族人们从来都不曾有过类似的感觉。实际上双方的语言还未曾进行过一对一的转译工作,所以他所记住的就只是类似的发音而已。在使用的时候不仅与其本来所崇奉的神明相差太大,就是每在嘴上念诵一次也同时会在心头诅咒一遍。 所以就算是念诵一万遍也不会产生任何神圣的感觉,只是不妨碍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解决危机。也就是看门人依旧吃这一套,他在听到这个勉强的解释后就松了一口气。 相似的运送之事已在近期发生过了很多次,就算是时间有些奇怪也相当正常。毕竟被联通的星球总是有着或长或短的自转周期,它们未必会强迫自身适应河青城所在的星球昼夜。 于是当教团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自然就得做出改变,那么以对面白昼照明的时间为主就理所应当了。 他便没好气地呵斥道:“去吧去吧,之前走路怎么还没声音呢?差点吓我一跳!” 祭司的精神主要集中在识别若干关键词上,同时还注意到守卫者做出了放行的动作。于是他就再次弯腰哈背地陪笑说道:“送货送货,圣哉,暗流大神!” 这些话语算是他在最近说的最多的了,也多多少少在实践中对大概意思有所猜测。虽然脱口而出的言辞与自己的信仰相冲,但他也只能在心中通过默念多遍自己侍奉的神明以作赎罪。 其实他们的神情一直都很紧张,也就是统治种族出于高傲才暂时没有对奴隶多加研究。至于蹩脚的谎言也很容易戳穿,只是由于懈怠和缺乏交接的规章制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谁让河青城中并未进行过预防间谍的训练呢,所以缺乏经验的守卫竟然真就被这些奴隶们给蒙混了过去。 祭司见状便松了口气,头一次在心中对名为“神使”的妖魔大加赞美起来。他在同时还学着妖魔们祝祷出声,并且不忘同身后的族人们连连挤眼招手做示意。 能不能再加一把火就看大家的悟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