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月儿,月儿,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老鼠,怎么回事?” “对啊,对啊,我也好奇着呢。” 一山这边刚问完赵月那些老鼠是干什么用的,一人就已轻轻的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慢慢爬过来了,三人立马回头观察起来。 “是小四,呃,哥。”赵月首先发现了是四哥时泶,出声告诉其它俩人,免得那俩人一紧张,合伙再把小四哥给揍了。 “还是一会我告诉你俩这些老鼠是干什么用的吧。” 四哥时泶说话间已到了他们身边,手里还拖着俩个用厚布包裹的木笼子,在怀里掏出了几块帕子,递给他们。 “捂上口鼻。” 一山跟存贤,一边将帕子往脑后系,一边伸头往笼子里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还包这么严实,他们还要捂上口鼻。 四哥手里笼子上的黑布还没来得及扯开呢,“喵”,笼子里传来了几声猫叫。 “猫?” “猫?” 一山还有存贤,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时泶自顾的在那解笼子,已经把猫放了出来。 只见这几只猫,一身油亮油亮的,身上的毛都贴在了身上,这下更让他俩不解了。 只见那几只猫听到远处的吱吱声,就像箭一样的穿射出去了。 还没得那猫跑近远处的那几个火堆,那里就已经开始乱了起来了,那些公安请来的群众民兵们,听到了老鼠发出的吱吱声开始躁动了起来。 好多人追着那吱吱的声音到处乱窜,这个年月里,一年到头也难见回肉腥,那些个大老鼠可是行走的五花肉啊。 追赶老鼠的人越来越多了,看来是准备放开肚子吃上一场。 只有那些身着制服的人查觉出有异,站起来四处查看,一边还不忘劝说着群众们。 “老乡,老乡,这不能吃。” “老乡,老乡,我们要坚守岗位。” 有些个公安还掏出了手枪,扬言:“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要开枪了。” “张同志,我们的枪口不能对着人民群众的。”有些冷静的忙拦下举起了手枪的公安。 这下这些群众民兵就更乱了,更不听劝告了,四处奔窜追着老鼠跑。 现场只剩下那么七八个公安拿着手抢,警觉的看着四周。 - 身边的存贤,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了起来,“小……呃四哥,这是怎么个回事啊?” 时泶嘿嘿傻笑了俩声,翻身平躺在地上,双手往脑下一枕,“让他们睡个好觉,休息一下。” 存贤看着一边的赵月,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子,想她是肯定知道怎么回事的,就忙问她。 “这还有啥关子可卖的啊,赵月,你知道怎么回事,是不?跟五哥说说呗。” 一山听了也紧忙跟着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月儿,快说,快说,我也好想知道。” 赵月也学着四哥的样子,平躺在了地上,才缓缓的说:“我们把猫跟老鼠的身上都涂满了化水的蒙汉药,等猫追着老鼠到处跑的时候,身上的湿粉末会慢慢变干,变干的粉末会漂洒在空气中,到时候不管是追老鼠的,还是赶猫的,都得好好睡上一觉了。” “哈哈,是个好主意,还是月儿厉害,我还想着一会是先偷溜进去,杀出来呢,还是先杀进去呢,还是你这样好,进去出来,都不用动手了,还没啥声响,就是他们能睡这么久吗?” 一山是忍不住的对着赵月夸赞起来。 躺在一边的时泶听到一山肉麻的只夸了赵月,看不下去了,翻起了半个身子,对着一山他们俩说:“保证他们至少能睡上三五个小时,再说主意是我俩一起想的,你不是也得夸下我啊。” “厉害厉害,四哥也是厉害的。”一山说得很是敷衍。 “小四哥,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这么干等着,就可以了?”五哥存贤这是有话要问,赶紧找着个空插个话进来。 一山没听出话外音,以为是好玩的五哥,连这点时间都不想放过,想找点乐子:“怎么着,五哥,你还想挤点时间出来玩点啥不成。” “去,去,办正事呢,玩什么玩,我是那么没正经的人么,我是想说,现在这点反正是要等那些人都昏睡过去,不如让小四哥跟我们说说为啥我们院里这称呼会这么乱,小四哥怎么都比我们早几年来,肯定是知道的内情也多。” 存坚很珍惜时间啊,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就问了他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时泶看了看一山跟赵月,也正瞪大眼珠子看着他,看来不止是存贤想知道,他们是都想知道啊。 也罢,反正现在还有点时间,时泶转过头不再看他们翻过身又躺下了,理了理思绪,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学泶睁着大眼看着漆黑的夜空,静静的,轻轻的说:“那年,大师兄三师兄还在,我也还小,刚到师傅园子里才俩年多,那是个快入秋的夜里。一帮子的人进了园子放火打杀,直接掳走了师娘母女俩,要协着要师傅拿出古玉牌交换,师傅带着师兄还有其它人跟着去追赶。这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只是知道师娘母女俩救回来了,大师兄一身的伤。那医生说,大师兄就算是治好,以后也难再习武,成了半个废人。师傅后来就把大师兄送了出去,至于送到哪里就不知道了。而三师哥打那夜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风声夹杂着老鼠命丧时那吱吱的惨叫声,偶尔还有几声猫的狂叫,原本侧身躺着听的存贤也躺平了身子,听着时泶接着说。 “跟着师傅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三叔,听他们说的那些话,大概意思是三叔刚好路过,带着几个自己的人救了他们。事后一问才知道师娘与他家有亲,算起来,他是师娘的的远房堂弟,排行老三,所以师娘叫他三弟,我们也就跟着叫了三叔。” 时泶顿了顿,接着说:“师娘在那夜也受了重伤,医生本来说的是已经见好了,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恢复得跟从前一样,怎么知道……”。 “呼……怎么知道突然就反复了,闹腾了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撒手扔下师傅父女俩走了。” 四哥时泶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其它三人一言不发,静静的等着。 “打那以后,师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一言不发。又在很突然的一天就把泥儿小姐送走了,把小姐送走后,七爷把院里剩下的人,该打发的,都打发了,留下了为数不多都是信得过的人。把我们都叫到了跟前,让我们大家以后都叫他做七爷。”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呼…,我想,我想七爷是不想我们跟他太过亲近了。七爷一个人发呆的那些日子,我去送饭时,总是能听七爷反复的说,他不该立下重誓,如今只是起了一点退出的念头,却已把妻儿徒弟害成这个样子……”。 学泶说上一些就会轻轻的长呼一口气,或是这些留在他心底的往事太过沉重,再提起也是不堪重负。 “至于三叔,大概是想让七爷一直念着他姐吧,所以经常还是会叫七爷做姐夫,又或许还有其它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师傅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很突然的一天,决定了搬来这处已经修好的园子。” “哦”,存贤接着问四哥:“那七爷是排行老七,大家才叫这么叫的么?” “不是的,七爷,原名好像是叫古岐谕,年纪轻轻就闯出了些名堂,同辈的人称一声岐哥,小辈或者刚入行的,就叫岐叔或者岐爷。但不是人人都能知道七爷的大名的,叫着叫着,慢慢的就叫成了七爷,七爷也不愿意去解释,就这么一直叫着了。” 学泶翻身看了看,地上火堆边上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轰隆隆的一阵滚雷,由远而近,一场大雨就要来了,响雷后紧接着一个闪电,把大地照得透亮,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躺着的人,看得是一清二楚。 “哦,那……”。存贤还想问些什么,话刚出口,就被时泶打断了。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一半了,你们快去快回,我在周边查看,等着你们。” 没等他们回话,就径自起身隐在了黑夜里。 赵月,看了看周围也基本没声了,扯下了蒙面的帕子,拿出七爷给他们准备的另一方帕子。 “来吧,五哥,我们该怎么开始。”话是说给五哥听的,眼神却是看着一山。 刚才还一脸八卦的存贤,立马就换了个嘴脸,边蒙帕子,边跟一山还有赵月说:“好咧,该我的活了,跟好我。”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