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闻令而动,纷纷举枪朝面条人开火。却不管任云生就在旁边,事实上,他们的确也不在乎。 好在他们都是百步穿杨的优秀射手,又经过长时间的军事化训练,彼此配合无间。士兵们从两翼分别靠近,密集压制的同时,也不至于误伤到任云生。 “保持压制!任君,退到后面来!” 军装男子吼罢,死死地盯着那一动不动的面条人,心里惴惴不安,只盼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如果这都不对的话,那他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可能了······ 面条人在其恐怖的传说里,以不可预防、不可察觉的行事作风著名。这或许是世界上所有鬼怪的特点,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它并不是完全如此。 大多数鬼怪的行为毫无逻辑性可言,根本不能以常理去推测,可谓是极致混乱的代表。而面条人却不一样,它盯上目标后,只会安静地等待,等到这个人自行陷入疯狂后才会出手。过程时间不等,长的甚至有好几年的时间。不仅如此,死于其手的人的尸体也相对统一。或是被钉在树上;或是被解剖,将内脏用塑料袋装好后再放回原处。 这些行为无不表明它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虽然在人类看来很难以理解,但这套逻辑却并不显得混乱,反而很······理性。 因此军装男子认为,面条人的思维是具备一定逻辑性的。可他想不通对方的逻辑,只能以自己的思维来判断对方—— 面条人具备能瞬间移动的能力,却不选择直接越过隔离网。原因是不能,而并非不想。 或者说······ 面条人具备的并不是瞬间移动的能力! ······ 任云生退后的同时,看着两翼聚拢的士兵们,正以合围之势将面条人困在其中。面条人歪了歪头,蓦地身形一晃,闪烁到了一名士兵身旁,伸手抓向他的脑袋。 只听“喀嗒”一声脆响,那张兀自惊恐的脸庞被拧转了半圈,正正对着任云生。 其余士兵吓得脸色铁青,连调转枪口也慢了半拍。等到枪口转向这边时,面条人再次消失,以相同的手法掏出了一名士兵的心脏。 这心脏冒着腾腾热气,浅浅搏动了两下后,被面条人干瘦的大手捏成了肉酱。做完这一切的面条人显得有些恼火,抓起尸体当空一拉,将其扯成两段。 可怜这士兵被掏出心脏,死后仍不得安息,连尸体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左翼收拢!右翼跟进!” 包围圈在收拢,每前进一步的代价都是一个士兵的死亡。而渐渐的,面条人的身上也多出了些弹孔。但这只是杯水车薪,对于体型高大的它来说,几个弹孔实在不足以起到致命的伤害。 灵类子弹确实有效,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需得命中才行,无法命中的子弹只不过是一些破铜烂铁。任云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上去帮忙,但往往刚跑到面条人出现的地方,对方就已经转移到了别处。 瞬间移动的能力,即便在主神那里也是相当昂贵的兑换。可以说,有些能力生来便是bug级别的,拥有者只要不是在面对碾压级别的对手时,基本上就有了三五成的胜利几率。当然,能力越是强大,其代价也越是高昂。 所以说反而很少有人会刻意去兑换那些过于bug的能力,原因是承受不了其代价。 但对于眼前的鬼怪来说,似乎不具备同样的准则。 面条人可以瞬间移动,对于包括任云生在内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就算任云生他近身能吊打对方,可摸不着又能有什么办法? “右翼回退!左翼接替!别给它留出时间!” 任云生听得怒火大冒,别给它留出时间?没看到根本就没有用吗!再这样下去,就是所有人都死光了都没法杀死这鬼怪,到底会不会指挥?! 一回头,却看到军装男子那悲伤的神情。虽然他的目光仍然坚定,他的背仍然挺直,但对战友死去的悲伤,却是如何也压抑不住的。 (我在怪什么······还不是因为我太弱了吗?如果我更强一些的话,又何必需要这些人去送死?) 任云生咬了咬牙,他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就算杀死不了面条人,能给这些士兵争取一点时间也是好的。正要上前时,军装男子看出了他的意思,厉声喝道: “任君!等待机会!” 或包抄,或阻截,每个士兵都在沉默地接受着指挥。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发出一声怨言,更没有临阵逃脱。 打中面条人的子弹越来越多,它那件周正的黑色西服逐渐变得破烂不堪。拥有着瞬间移动能力的它,却好像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包围网内,无论怎么闪烁,都只在一个十米左右的范围内逃脱不得。 任云生一呆,连忙低头看向了手表。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如果说面条人能够瞬间移动的话,那它完全可以直接进入隔离网内,它杀死士兵的行为已经昭示了它的目的,那就是击溃防线,好让大批的鬼怪侵入这里······ 可既然如此,它却不能直接移动进来。隔离网只是普通的电磁发生装置,按理来说根本拦截不了像它这种程度的鬼怪······ 那是因为,它根本就不会瞬间移动······ 它的能力不过是使我们忽略了它移动所用的那部分时间,干扰了我们的记忆······ 军装男子看了看手表,微微苦笑了起来。紧接着他猛地皱起眉头,下意识低头看向了胸口冒出的利刃。 (这是,这是······) 意识因剧痛开始混乱,军装男子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背后拔升而起的阴冷使得他身子一颤,他吐出一口鲜血,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奋起最后的力量,他冲任云生嘶哑地吼道: “就是现在!任君!” 任云生如一头迅捷的豹子,呼吸间冲至近前。借士兵的肩膀纵身而起,横剑于侧,接着朝面条人当头斩落! 面条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背后伸出无数条扭曲的手臂。但手臂将将伸出,便被一片青色光幕束缚得动弹不得。自知大势已去的它转而放弃了抵抗,用最后的时间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衫。 这一次没有等它做完动作,大剑从头顶砍入,将其劈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