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憋闷。 炸裂。 这便是我目前的状态。 不管我如何挣扎,如何反抗,那一股股的水流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一股股的直往我的鼻子里灌。 没几口,我便感觉自己的肺叶都快炸开了。 不能呼吸。 不能控制身体。 一连串的气泡从我的口中泛起,又成串的浮出水面,泛起一连串的小水花。 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片枯叶一般,只能随波逐流,任由水流不停地充斥着自己的身体。 饶是我手脚并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身体依旧是不停地朝着水下沉去。 也许,当我被彻底淹死以后,身体才会逐渐浮出水面吧。 与此同时,我胸口处的那股宛如实质般的剧痛丝毫不减。 就好像被针扎一样,又仿佛被刀剜,撕裂般的疼。 那种感觉,就如同要将我的心脏从胸腔里,生生掏出来一般。 内忧外患,别说我现在已经溺水,就算没有。 估计单单心脏的问题,就足够要了我的小命儿了。 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更不知道我的心脏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脆弱,但此时的我,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些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要在这一刻终结。 随着我性命的终结而画上句话。 扑哧! 突兀的,我周边水流一阵乱涌。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大手死死的扯住了我的肩膀。 水鬼? 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不过无所谓了,即便是水鬼,我也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了。 甚至,连睁眼看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现在能做的,除了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又能做什么? 那只大手十分有力,即便是在水中,我也依稀可以感觉到它在扯着我不停地往上游。 噗通! 哗啦! 随着一团巨大的水纹泛起,我的脑袋也终于扯着露出了水面。 我已经被水彻底灌迷糊了,所以,即便是现在浮出了水面,我依旧没有意识去主动呼吸。 更何况,我现在的呼吸道和鼻腔里全都是水。 就算想呼吸也不能,天知道会不会一口水把我给呛死。 朦胧中,我感觉着那只大手将我连拉带拖的拽上了岸。 接着,我便感觉一双大手按在了我的肚子上,然后用力一压。 噗! 我肚子里、鼻腔里的喝水随着这大力的一按,直接被我喷了出来。 “哇!” 随着呼吸逐渐恢复,我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 根本没有精力去观察周围,我只是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我相信,就刚才的那种情况。 哪怕再有一秒,我的小命儿也就撂在这条鱼塘里了。 “真他娘的有意思,你他妈不会游泳嘚瑟的鸡儿啊?” 与此同时,胡耀那满是怨愤的声音也随之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感觉到自己的肺部没有那么难受了,我又大口的喘息了几口,这才望向了一旁的胡耀。 “是你……救得我?” “嘿,这不是废话么,不是老子,你看看这周围还有其他的人么?” 胡耀的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肥肉也是一颤一颤的。 看那架势,就差揍我了。 “**,我会游泳。” 刚刚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我现在惜命的很。 生怕胡耀会气不过揍我一顿,我连忙跟他解释。 况且,我这条命都是胡耀救回来的,于情于理,也得跟人家好言好语的。 “会游泳?会游泳你他娘的还能溺水?” 胡耀撇了撇嘴,明显就不相信我的话。 “我真的会游泳。” 我没有隐瞒,将刚才在水下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跟胡耀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心脏骤疼?” 这回,胡耀没有继续说那种风凉话奚落我,而是皱着眉头反问道: “你有心脏病?” “没有”,我摇了摇头,叹气道:“说真的,这还是我从小到大,头一回心脏出现问题。” “那这也太寸了,早不疼晚不疼,一疼就是奔着要你命的节奏来的。” 胡耀摸了摸下巴,又伸手将我胸前的衣服扒拉开,一双小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心口瞧。 “你想干吗?” 看到胡耀那副猪哥的德行,我浑身打了个寒战。 心说这死胖子该不会有那方面的倾向吧? “这是啥?” 胡耀答非所问,用手指在我的心口上抹了一把,然后将手指递到我眼前看。 他的手指上,有些一抹淡淡的暗红色。 虽然颜色已经很淡了,可如果用心看还是可以看得出的。 这是…… 望着那抹淡淡的嫣红色,我脑中灵光猛地一闪。 这不就是我自己的指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我今天早上擦在胸口上的。 这是柳大爷交给我的方法,说按照他的方法做,关键时刻能保住我的命。 只是,这跟我刚才溺水有什么关系么? 我犹豫了下,还是跟胡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毕竟,我现在能相信的人不多,付振宇算一个。 而胡耀救了我的命,自然也算一个了。 “黄表纸?” “朱砂八字?” “阳指血?” “我滴个娘咧,你小子想死,就他妈死一边去成不?” “别他妈在这里瞎拖累人。” 我不知道胡耀到底是什么意思。 反正自打他听了我的话后,便冲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甚至,就在我的注视下,胡耀大步走过来。 双手一较劲,将我的身体往下一按,一记老拳就干在了我的肚子上。 噗! 这一拳力量极大,我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被这王八蛋这一下给打的开始痉挛了。 可胡耀丝毫不停手,依旧是一拳接着一拳的轰在我的肚子上。 噗! 哇! 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就在我感觉自己就要被这牲口给活活打死的时候。 伴随着一口胃酸,一些已经融化了的黄表纸被我吐了出来。 “行了!” 见到那一地的黄表纸碎末,胡耀这才将我一把推开。 我不知道胡耀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只知道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估计他弄死我的劲儿都有了。 我不敢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坐在原地,望着胡耀站在那里捯气儿。 五分钟后,胡耀的气儿也消了,我这才试探性的问他,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你他娘的能不能长点心?” “被人家施了法,还把人家当恩人呢。” 胡耀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 按照胡耀的说法,柳大爷教给我的这套“保命法”原名叫做“精血破体诛心大法”。 说白了,就是为被施术人的生辰八字为基点,利用某种邪术,达到杀人的目的。 也就是说,告诉我这个方法的人,就是想要我这条小命儿的人。 等等! 如此说来…… 想到这,我有些木讷的抬起头,望向了胡耀。 胡耀也不废话,大步走上面包车,还不忘朝我大喊了句: “看你大爷啊看,上车,找那个老不死的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