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秦新鹏忍不住也骂了一声。 “哎!兄弟,你是没看到叫王宝江的这小子当时的嚣张样儿,刚才我和小杨还在讨论,人世间除了道德约束和法律惩戒外,就没有第三种惩罚方式!” 这话秦新鹏也想过,就在董集乡刘家村的周家豪宅里。 道德根本没法惩罚周家儿子,因为他不在乎。 法律也没法惩治,因为张静毕竟是自杀,周家顶多赔点钱,也就是所为的息事宁人。 可是张静的死是怎么导致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周家的儿子嘛! 当一个人不要脸时,道德便对他失去了约束的作用。 当一个人找到法律的空子后,他就可以成为漏网之鱼。 秦新鹏也觉得应该有第三种惩戒方式——而他被阴司选中,也就拥有了使用这中惩罚方式的能力。 “我会为你打开地狱之门,亲自把你送进去!”秦新鹏脑中再次浮现出这句话。 王安勇轻轻拍了一下秦新鹏的肩膀:“这是咋啦?眼有些红——昨晚一宿没睡吧?” “没事!”秦新鹏这才回过神,“王队,案子审得还顺利?” 王安勇苦笑一声:“都是一个单位的,以后……以后喊我王哥或者勇哥吧!我八五年的,大你几岁吧!” 秦新鹏点点头。 王安勇继续说:“四个人,倒是都承认,明显早就串了供……就是那个叫王宝江的,这小子脑子里缺个二极管,主动揽下所有罪名,气得刘队亲自进去审了。” 秦新鹏知道没有确凿的口供作为证据,这罪还真不好定,没法定罪,也就没法判刑。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兄弟,你——”王安勇看着秦新鹏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问,“听刘队说,几天前的那次案子,是你想出办法才那么顺利让那对夫妇招供的?” 听他这么说,秦新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巧合!我也就瞎老鼠碰上了死猫。” “啊!啥意思?” “不是!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按照程序,你是不能参与审讯过程的,不过……” 没等王安勇话说完,秦新鹏便接茬:“不过可以把我当成编外协助人员!” 俩人相视一笑后,王安勇又低声说:“我进去和刘队说一声,都是自己人,事后补填张表就行!” 很快王安勇从审讯室走了出来,并没说话,而是朝着秦新鹏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一侧审讯室的门。 一进门,秦新鹏看到个长得消瘦,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孩。 男孩穿着印有“胜利油田职工”的旧工作服,看到进门的秦新鹏,竟然抬头朝他冷笑一声,样子真和王安勇说的一样——相当嚣张。 刘增富和个年轻的女文职坐在男孩对面,他指了指一侧的怕“陪审专座”,示意秦新鹏坐下。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你先到隔壁屋子好好的想想,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吧!再审一次。”说完让两名年轻刑警把男孩带了出去。 等人离开后,秦新鹏才开口:“刘队,这孩子硬说一切都是他干的?” 刘增富站起来后,点了一根烟,然后左手猛地一拍桌子:“可不是!就说床上那事……那事是他一个人干,一共八九次……而且俩人也都是他杀的——杀人这事,我倒是觉得可能性挺大,他描述的细节和两名死者致死的原因一模一样。” 秦新鹏苦笑一声:“这孩子才十七,不会是被那三个畜生利用了吧!就算当时动手的主要人是他,可那也是两个大活人,薛庆国还是一米八的个子,看着身体也很强壮,他一个人能办得了?” 王安勇猛吸一口烟:“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可是这小子就是死活不招,没法尽快断案啊!” “一共八次?他以为自己是超人啊!我看联系一下汇源肾宝找到他当代言人吧!” 说完这话,才意识到刘增富身侧还坐着个美女刑警。 女刑警红着脸低着头。 “我当然不信,已经取了四人的体液,送去让老冯化验了,这会儿也应该快有结果。”刘增富说完,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如果他就是不招供,案子会怎么判?” 王安勇叹着气摇了摇头:“这个要看法院那边怎么认为了,如果证据确凿,定罪这方面问题应该不大,只是便宜那仨畜生了——王宝江又是未成年人,根据我国法律保护未成年人原则,顶多十几年。” 十几年? 两条人命,情节这么恶劣,才判十几年? 秦新鹏再次感觉到一股火焰从内心深处涌出,然后传递到浑身每一处。 强行控制住心中的怒火,深吸了口气后,他才再次开口问:“那另外三人呢?” “根据我的了解,顶多十几年吧!到不了无期。” “什么?这样似乎不打公平吧!” 一直低着头的女刑警抬起头,冷冷地接茬:“我觉得死刑也不足以惩罚几个混蛋犯下的罪过,最好让他们下油锅。” 这话倒是提醒了秦新鹏,他随口回应:“如果让他们下地狱呢?” 女刑警瞥了一眼秦新鹏:“还上天堂呐!” 刘增富朝着秦新鹏勾了勾手,俩人走到审讯室的一角。 “咋样,兄弟!你有办法让他招供?”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试试……” 刘增富呵呵一笑:“我这神叨的兄弟啊!你说可以试试,其实我也就心里有数啦!” 秦新鹏看了一眼依旧坐着不动的美女刑警,随即视线扫到了他面前桌子上的笔录。 “富哥,我能先看看审讯的笔录?” 刘增富嘴一咧:“你是编外陪审,有权力参与到审问犯人的任何环节。” 说完指了指笔录。 女刑警的字迹很清秀,也很好辨认,这让秦新鹏有些汗颜。 快速扫了一遍。 他交代: 一年半前,薛庆国找他们店改造过别墅内的电路,店主郭海峰——也是犯事的四个人之一—找了他们仨干了这活,当时他们就被这大别墅的豪华折服,尤其是值钱的画和地窖的酒,之后见到穿着睡裙,从二楼走下的周娜娜,几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一周前店主郭海峰把他们仨叫到店里,先说了最近这段时间店里赚不到钱,工资都开不出去,他准备把店爿出去,让其他三人另谋高就。 其他人都表示反对,并承诺以后好好干,都出去揽活,多卖点力气。 这时候他又提到黄河路上的别墅,问三个人想不想干票大的。 几个人都说想。 郭海峰便说了自己打算去黄河路那栋别墅“拿”点东西的计划。 这种事他们之前也干过,自然秒懂。 三人中的另一个叫李岩军的担心别墅里那女的基本不出门,没法下手。 郭海峰笑着锤了他一圈,说还巴不得有这好事呢,可以先办了她,然后弄死后藏到他家酒窖里,估计等到被人发现,还不知过去多久,案子根本没法破。 于是十天前,他们开始准备。 第一步是踩点。 四个人用一辆三手面包车蹲点,想等着薛庆国离开后,再动手,谁知连续侯了五天五夜,他压根没离开过别墅一步。 几个人是既觉得奇怪,又生气。 终于在四天前,薛庆国出了门。 这让当时蹲点的王宝江欣喜若狂,赶紧打电话通知其他三人,四个人碰头后,连一分钟都没犹豫,戴上自制的面具,提着工具便冲了进去。 一切很顺利! 当四个人把只穿着睡衣的周娜娜堵在卧室的那一刻,可以说四人已经是精虫上脑,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在乎了。 凭直觉,秦新鹏觉得这部分口供还是比较可信的。 但接下来的几段话,则明显有矛盾了。 王宝江交代,之后其他三人只是帮他放哨,他一人把周娜娜摁到床上,然后撕开她衣服,先后干了八九次。 这期间,其他三人只是看着,并没有参与。 他还交代,干到三四次时,觉得饿了,逼着周娜娜给抄了猪头肉,下了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