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至高,以至公。 故而万物皆有机缘,已成其道,绝非仅限于生灵。 再者而言,跟随人皇多年。 以人皇气息孕养,这支笔进化程度,早已超脱了本体的禁锢。 森然笔锋落下,大片神族淹没,滚滚精气没入人皇笔中。 璀璨流光笔身道道闪烁,将这些神族所化之精元气息,吞噬炼化。 人皇笔所得成长,着实不小。 “混账!” 微微嗔怒中,一根葱白玉指,跨越无数星河天地,向着人皇笔点去。 为攻伐玄黄大世界,神族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纵然这些神族的陨落,是战争中不可避免的必然。 眼睁睁看着,终究还是难忍心绪之翻腾。 “天妃何必动怒!” 呵呵淡然笑声中,一柄剑向着那根葱白嫩指刺去。 玄黄大世界三位皇者,身边又岂会仅有一件至宝。 除了人皇笔,地皇书,天皇镜之外。 最为趁手的,自然还是随身宝剑。 似是闷哼般的微微响动中,那根葱白嫩指退去。 与玄黄大世界相隔无限距离的一方被神族攻伐下来的大世界。 一尊冷傲女身眸色眨动,低头查看手指上明显痕迹。 冰冷无情的眸色中,似是森然杀机闪烁。 “天妃退去,剩下的那些神族,纵然有些麻烦,有吾等在,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真正令人忧心的,还是世界树啊!” 一声叹息声中,显露出来的是说不出的无奈。 三千大世界,玄黄大世界能够成为三千第一。 除了一些因素之外,最重要的因素便是这株世界树,为玄黄大世界提供了太多充足的元气。 都说神族生而至强,可以说是天然的战士。 对于玄黄大世界,神族却是各种的垂涎欲滴。 除了神族之本性外,更为直接的原因便是玄黄大世界在世界树的支撑下,发展远超过了神族。 而且那株世界树,似是邪了门儿的奇怪。 对于神族有着天然的克制。 有世界树在,神族想要拿下玄黄大世界,便跟做梦没什么区别。 这也是为什么以始祖圣王之尊贵身份,也会偷偷入玄黄,砍伐世界树。 要知道,在终结圣王不出世的情况,始祖圣王便是神族唯一至高无上的存在。 始祖,终结。 一个代表开始,一个代表结束。 虽然同为神族,待遇怕也是天地的差别。 “世界树为玄黄大世界吞吐了这么多岁月的元气。 “纵然现在倒下,有这么多以前的积累。” “玄黄大世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问题。” “我们要做的,还是着眼于未来。” “争取为玄黄大世界找条出路才是。” 一番言论,几乎得到了所有的认可与赞同。 大战迭起,将海量神族无情磨灭,化为精纯元气补充进玄黄大世界之后。 各自预留手段,便齐齐消失在了玄黄大世界中。 “没了鸿蒙道人,再除去你们几个,玄黄大世界,便是唾手可得。” 一抹冰冷笑意的呢喃声中,七道气息庞大的身影,将离开玄黄大世界的三皇,围在中央。 “七大神帝?” 被围困在中央,天皇微微挑眉中,也并没有显露出太过诧异的神色。 他早就预料到,有些存在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自在离开玄黄大世界。 当初若不是因为鸿蒙道人实力太强,纵使神族也没有几分把握的话。 鸿蒙道人,怕是也没那么容易离开。 既然早有预料,又何必慌张。 既然早有预料,又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一张图,随着天皇手一摆显化而出。 将此刻所处之地,时间空间,一切冻结。 涛涛雾气翻滚,晦明晦暗光芒闪烁。 一场大战,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以三对七,且不说境界的差距,就是这个数量,都不是能够比拟的。 可现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 “既然为三皇,传你们几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淡淡意念中,大量信息被一缕光芒包裹,钻入了三皇眉心。 被鸿蒙道人教导,成功坐上皇位。 三皇之资质,自是不必多说。 而且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无上神通,似乎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一般。 三只拳头,几乎同时递出,无法形容的伟岸光芒,将此地彻底笼罩。 暴雷般的巨响中,七道伟岸身影烟消云散。 三皇虽显几分狼狈,终究还是存活了下来。 境界与数量,皆存在差异。 要做到这一点,已然不可思议的事儿。 若真的完好无损,就不是不可思议,而是该彻底的崩溃,怀疑人生了。 “这不可能!”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惊疑不定。 崩溃自然还不至于,人生倒是真的有必要怀疑。 “谁?是谁敢插手我神族之事?” 天妃乌摩,不过是神族神帝中最强者的妃子。 可她的威望,却没有谁能够取代。 紧急情况下,甚至可以直接驭使神帝做事。 如此至高无上的权威,不在于自身实力的强大。 而在于那一颗,神族中谁都无法比拟的聪慧大脑。 一个念头间的转动,天妃乌摩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爆燃高声大喝中,说不出的忌惮,甚至于恐惧。 出手便制造如此威力,这个神秘存在修为之强大,可想而知。 除了鸿蒙道人之外,玄黄大世界还存在如此强者! 究竟是什么来头? 莫不是那些远古岁月传承下的天君? 至于仙王,天妃乌摩是不太敢想的。 “呵呵,你的未来倒是不错!” 淡淡声音似是耳边响起,惊得天妃乌摩俏脸失色,周身所有毛发,尽皆倒立而起。 “别这么紧张,这场大戏中,你还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呢。” “不过这些,还是不让你知晓的比较好。” 饶有兴趣的声音落下,便是时空倒转,万物回流。 “终究还是让他们逃了吗?” “看来,即便世界树到了,这玄黄大世界,依旧气运不绝!” “稳妥起见下,有些事儿,还是缓慢进行比较好。” “相对于其他,时间真的太过无所谓。” 心头莫名升起的念头,虽找不到出处。 本能还是让天妃乌摩,做出了最为谨慎的选择。 “我们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幻吗?” 相对于消失了所有相关记忆的天妃乌摩,三皇的记忆,倒是一点儿没丢。 也正是因为一点儿没丢,才不禁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震撼情绪。 “我等谢过前辈救命护界之大恩!” 天皇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肃然,冲着四周虚空拱手道。 其余二位皇者,有瞬间的摸不着头脑,却也反应了过来,齐齐行礼。 救下他们三个,击败了神族。 这份儿恩德,实在太重太重。 “也不过做了一些该做能做的事情罢了。” “留给你们的那道神通,就没有收回的必要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是否能让其爆发出更为夺目的光彩。” 似有似无,充满懒散的声音响起。 肃然紧绷中,三皇也不禁微微放松了一些。 不管这个神秘的存在什么来历。 既然他愿意出手,玄黄大世界便多了几分安宁。 也给他们争取了一定的时间。 时间,却是不怎么值钱。 千万年时光,眨眼即过。 时间,却也是最为值钱的。 再多的金钱,也买不了时间。 而且只要时间充裕,这场针对玄黄界的危机,便足以彻底消散。 “我等谢过前辈!” 三皇齐齐对视中,行了一个半师的礼仪。 似是一只袖子扫过,三皇存在的痕迹,便被彻底抹除。 留在玄黄界中的天皇镜,地皇书,以及人皇笔,不由齐齐一颤。 几乎是在同时的瞬间,俱都感应不到了各自主人的存在。 “这不可能!” 地皇书器灵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巨大意念响动。 纵然三千世界,强者如云。 想要同时抹除三皇的存在,却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已经决定了,在轮回中,等待大局的开启。” 天皇镜中,传出一个意志相当坚定的女声。 “你疯了,你可知其中凶险?” “一旦出了错漏,可就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人皇笔惊骇无比,大吼道。 “可同样也是机缘,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 天皇镜微微光芒一闪,灵性似在刹那间,减弱了不少。 “动作倒是够麻利的,我说你倒是等等我啊!” 地皇书的气息,也减弱了不少。 “你们这是要干嘛?” “这么大的摊子,就真的不管不顾了吗?” 人皇笔极为抓狂崩溃道。 “谁让你自己抓不住这个机遇的。” “这里的一切,就全都交给你了。” “但愿,我们还能有重新相聚的一天。” 淡淡意念声,愈发的低沉,直至无声。 “那好,便等你们回来!” 沉默许久,人皇笔满是无奈,满是期待的声音响起。 有些事儿,一旦开始就没有退回的可能。 既然这样的话,除了耐心接受,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只小巧玲珑的笔,微微晃动中,冲天巨长。 一座山岳,高高耸立。 一道青年身影,自山岳之内踏步而出。 虽然无法选择转世轮回,拥有真正的血肉之躯。 体验一番别有滋味的生活,却也可看做是人皇笔的修行之一。 时光荏苒,无情而过。 曾经的真是,已然成为了缘故遥远的传说。 对于这个位于大离王朝,龙渊省第一世家方家中,某个眸色灵光闪动,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厮少年而言。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偷摸学到一些武功。 开启武道修行,最为基础的肉身十重境,彻底摆脱奴才的身份。 以方家的家规严格,青衣小厮是绝不能学方家武学的。 可这世上,胆大的存在,终究还是不少的。 一切的故事,就如原本的生命轨迹一般。 偷学武功的少年,月黑风高的夜色中,发现龙渊河上漂浮着一具尸体。 虽有些说不出的天然畏惧,冥冥中宿命的抉择,还是让少年选择将那具尸体拉上了岸。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尸体,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打量着少年的眼眸,似是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不知是否真的别无选择。 方家使出了全部力量想要获得的至宝九窍金丹,以及一卷关系着重大宝藏的蛟龙黄泉图。 最终,轻而易举落在了少年身上。 好运,自然是极大的好运。 好运背后的谋算,却不是此刻的少年,所能理解的。 一枚可以彻底改变肉身资质的金丹,缓缓靠近胸口。 一只手,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本该落入心脏,改变少年肉身资质的九窍金丹,落入了这只手中。 相对于方寒的目瞪口呆,那本该含着最后一口气,形容死尸般的白海禅,满是凝重警惕。 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麻利的动作,看得方寒不由更加懵逼。 从小的生活环境,铸造了方寒谨慎小心,至于有几分奸猾的性格。 虽然没什么佐证,也有太多的想不明白。 一瞬间,方寒还是得到了确定答案。 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 “我是应该称呼你白海禅,还是造化仙王?” 虚无时空如风吹拂而过的水面,褶皱而起。 一道青衣身影,悠然踏步而出。 手心里,还拖着一枚九窍金丹。 “是你?” 看着这道青衣身影,造化仙王一缕意志化身之白海禅,说不出的惊讶。 以至于隐隐嘴角眼角抽搐,这个状态看起来,就只有一个词汇能够形容——心惊肉跳! “无数岁月中,他已然转世太多次,而你也寻了他太多次。” “以往懒得搭理,现如今却是不搭理都不成了。” “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不提一脸蒙圈的方寒,白海禅的眼皮嘴角,抽搐抖动愈发明显。 “就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说不出的寒气十足。 至少,方寒已然如石像般呆然立在了那里。 仙王的境界,是个无法想象的存在。 哪怕一丝念头,真正爆发下,也绝不是目前连最基础武道,都不曾踏入的方寒,所能承受的。 “这不是绝不绝的事儿。” “至始至终,这都应该你们和他的事儿,与我并没什么太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