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清脆软绵,悦耳的嗓音,无比的沙哑! 无比傲然的心气,被消磨的在崩溃边缘挣扎。 打骂,是最直接的手段! 无疑也是最残酷,最有可能没有成效的手段。 故而那等费力的事情,实在不必多为。 随手划出一个足以容纳正常人身量,左右前后不能动弹的寂静空间。 将其塞进去便可。 绝对寂静! 不要说相对的参照,连基本上,最为基础的时间流逝,都无法感应。 刚开始的时候,独孤宁珂还没什么所谓。 渐渐的,便有些受不住了。 先是自我的低声自语,发展到了这般没有形象的大吼大叫。 “就让她这般吗?” 被薛冰化身的萧皇后,不对,此时应该还是皇妃柔声道。 按理说,尤其以单纯的规矩而言,除了帝王的宣召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 对于某些人而言,这条禁令却如同虚设一般。 倒不至于说,慈悲的圣母心发作。 只是感觉这般下去,非疯了不可。 “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早着呢!” “魔的本性,除了残忍之外,就是狡猾!” “这个分寸,我自然有所把握!” 若是一般人,这个时间自然差不了。 独孤宁珂却是魔。 其意志的顽强,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如此手段,自然不可能一点儿作用。 只不过实际发挥的作用,没有其表现的那么厉害罢了。 都已然妥妥成为阶下囚。 还能有探听消息的心思。 着实不一般! 就目前而言,对其要做的方略便是绝对的寂静不搭理。 反正那处地方,除了卫无忌与薛冰之外。 六界内外,哪怕是魔君亲自出手,也未必能破解得了。 “看来这帝王的位子,一时半会儿,是卸不下去了!” “也好!闲了那么多的岁月,也该为人界再做点儿事儿。” “我期待,我的男人,开创一个令后世称颂的伟大皇朝!” 不管过去多少岁月,不管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 对他的支持,从来都是坚定不移的。 因为她相信,她的男人不论做什么,都是精锐第一。 “靠山王与诸位老大人,率大军回朝献捷!” “靠山王与诸位老大人,率大军回朝献捷!” 头顶阳光温和,徐徐清风吹拂。 这样的时日,唯有一个词能够形容——风和日丽。 一匹先行快马,率先到达了大兴城外三十里。 连绵不绝的叫喊声,清晰传递到了前来迎接大军的每一个大臣耳中。 咚!咚!咚! 礼仪庄重的三声炮响,密集马蹄声响起,一支军马滚滚而来。 “奉陛下圣命,晋王率领众文武大臣,三十里外迎接大军奏凯还朝!” 似有似无瞄了一眼之后,杨素一步踏出大声喝道。 “太皇叔与诸位将军,远征归来!” “实在是辛苦之至!” “请满饮此杯!” 看着那诸多风霜染尽的脸庞,一杯杯水酒递出。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为了家国祥和安宁稳定而战。 “老臣等谢陛下隆恩!” 一杯水酒虽轻,此刻所代表的意义,却是无比沉重。 “再谢殿下,亲自率领众大臣,出迎三十里之恩典。” 皇帝的次子,虽不是太子那般,权重如半君。 也是实实在在的龙子龙孙。 平时的时候,彼此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随便一些也无所谓。 正式场合下,终究是还是君臣有别。 “诸位将军为国征战,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一只手伸出,将诚心下拜的老将,扶了起来。 “陛下可还安好?” 起身的一瞬间,一句问安似是不经意间溜达了出来。 一双虎眸,死死盯着那张年轻的面庞。 瞬息间的自我反应,都不曾一丁半点儿放过。 “太皇叔,此事还是等一切事宜完毕,回城之后再说吧。” 神色不曾有瞬间的变化,平静言语淡淡响起。 “是啊!靠山王,这事儿还是回城之后再说吧!” 杨素出声道。 杨林眼角抽搐了一下,依旧默不作声。 他跟杨素的关系,谈不上有多么的好。 也恶劣不到哪儿去。 归根结底,都是杨家的子孙。 平常的时候,该给的态度面子,自然不会少。 今日这事儿,却是不一般。 从根本上来说,他不信任杨素。 同殿为臣这么多年,此人能力谈得上文可安邦,武可定国。 性情却是飘忽不定,虽然谈不上什么龌蹉的小人,也谈不上什么正直君子。 “靠山王,等眼下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此事自然有一个交代。” 韩擒虎干咳了一声。 杨林的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劲儿。 同为大隋的开国功臣,杨林了解韩擒虎的能力,也了解他的性情。 难道,真的是他自己想多了? “靠山王,诸位老伙计,等此间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其他吧!” 这样的一句话,成了压垮杨林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这句话,出自忠孝王伍建章之口。 不信任谁,都不可能不信任忠孝王伍建章。 开国功臣之首,无论是能力还是性情,都是让人敬服的。 杨林虽为皇族,皇叔,对待伍建章也是极其的服气。 “靠山王,朝中是不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鱼俱罗拉过杨林低声问道。 有些事儿,做为开国功臣,其实他不是不明白。 只是说与不说,影响与结果,实在是大大不同。 杨林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切没有定论之前,说什么都是白。 “杨公,此麒麟儿都让你给发现了,实在是慧眼识英才!” 极其庄重的献捷大典之上,历数战场功劳。 除了那些叱刹风云的老将之外,表现最为出色,无疑是宇文拓。 “哪里,哪里,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杨素嘴里谦虚,实际上开怀大笑的笑容,已然快要看到后槽牙了。 这一战中,嫡亲儿子杨玄感,表现也是极为不错! 跟一剑枭首突厥可汗的宇文拓,无疑还有差距。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杨家出色的儿郎。 后继有人,焉能不开怀大笑。 “不错!” 看着手持轩辕剑,一身金甲默然而立的青年,点头赞扬了一句。 杨素不由更加欢乐。 他可是十分清楚,这位的身份。 能被说上一声不错,已然是极其大的无上荣耀。 心中火急火燎的杨林,待外边的一切事宜结束之后,便立刻找到了卫无忌化身的杨广。 没有任何的言语,一双虎目,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 “既然太皇叔如此迫不及待!那便进宫吧!” 实际宰辅杨素,忠孝王伍建章,大柱国韩擒虎,还有大都督鱼俱罗,一起踏入了皇宫。 进入皇宫的那一瞬间,几位老将的目光,不由齐齐汇聚到了宫门口的那道身影之上。 史万岁! 禁军统领史万岁! 自这个军中大将,兼职禁军统领以来,亲自值守宫城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非是史万岁偷懒! 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所谓禁军统领,对于史万岁的实际意义,仅是名义上而已。 禁军统领,那可是朝中武将官职中,一等一的存在。 地位等同于南北十六卫大将军! 仅是信任层次而言,还要有所超出。 偌大的京城,权贵众多。 实际而言,却没有一个武将,能够超得过禁军统领。 在特定的危急条件下,他有权统率京城内外,所有兵马的指挥。 心情,不由在瞬间沉重了下来。 有些事儿,实在不必言明。 仅从做事的态度,便一清二楚了。 本来就沉默的气氛,隐隐多了几分金戈肃杀! “陛下!” 心中已然有所猜测,真正面临躺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的杨坚时,依旧难以控制。 “老臣需要一个解释!” 一双虎目滴滴落泪,瞪着不远处默然的杨广,杀气迸发! 有些事儿,他实在不愿意抖搂明白。 可眼前的事实,已然清楚的摆在了面前。 若非还有三分克制,他已然出手劈死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靠山王,你大胆!” 杨素大喝一声,毫不退让与杨林对视。 你杨林是从万军中杀出来的狠人! 我杨素也不是吃素的。 “你给我闭嘴!” 一双虎目隐隐赤红,既是悲伤所致,也是杀气暴涨。 “好一个忠孝王!好一个大柱国!” 杨林回过头来,冷冷对着伍建章与韩擒虎笑道。 “靠山王,请你把事情搞清楚明白再说。” 眸色瞬间一变,伍建章出言道。 于大隋而言,他确实有愧于忠孝二字。 可他也并非为了忠孝而活。 为了人界大局,有些事儿,即便无可奈何,也不得不为。 何况,杨坚对此事,已然有所交代。 倒也谈不上背叛二字。 “太皇叔武功卓绝,想必目光卓绝,请仔细查看便是。” 杨林先是冲着尸身,恭恭敬敬一行礼。 仔细查看之后,态度倒是收敛了不少。 “即便如此!也不该是你,还有太子杨勇!” 态度虽然缓和了不少,杨林却依旧有所坚持。 他为了大隋,奋战了半辈子。 绝不能到头来,自家乱了自家的天下。 哪怕有些事儿,已然成为既定事实,也得搞个清楚明白。 “太皇叔是说这个吗?” 一只锦盒捧了上来,里边承载着一颗血液干涸的人头。 “你······” 一见人头,杨林顿时怒火攻心。 “你们就这么看着吗?这就是你们对大隋杨家的忠心吗?” 一腔怒火,尽数发泄到了伍建章,韩擒虎一众大臣身上。 创立了大隋的杨坚,嫡传血脉并不是很多。 唯有三人而已。 如此太子已死,杨广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甚至是君王。 他的所作所为,虽然杨林很想一棍打死。 但他心里也清楚,大隋绝不能乱。 尤其是这种根源之乱。 经历这么一次,数十年的努力繁荣,顷刻间烟消云散。 面对杨林的责问,深知内情的几人,皆是闭口不言。 若不是那个人,若不是整个人界的大局,或许他们会用自己的生命,一腔热血,为此事讨一个交代。 正如那句话所言,个人荣辱得失,较之家国利益,实在微不足道。 而放眼整个人界而言,在人界的安危,这样的正义,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此事是我做的,我坦然认之。” 既然继承了杨广的身份,他的过错,自然也得继承。 说实话,对于此事,卫无忌的态度并没有多么重视。 唐太宗也曾干过这样的事儿,不是照样被人称颂千古一帝吗? 不过说起来,有自己在的话,这个世界能否出一个唐太宗,还是个不确定的问号。 “但这个帝位,我做的是名正言顺。” 有了一众深知内情的大臣担保,此事已然板上钉钉。 “你······” 说不出的憋闷,让杨林心中的怒火,瞬间涌到了嗓子眼儿。 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卫无忌化身的杨广。 眼角嘴角抽搐成一团。 低垂的手,松开,紧握,数次挣扎! 杨素目光紧盯着杨林,只要敢出手,迎接的必然是杨素的拳头。 杨素战场上的本事,不弱于杨林。 个人武艺拳脚,亦是不弱。 “老臣叩见陛下!” 数次挣扎之后,杨林拜倒在地。 众大臣亦跟随杨林,拜倒齐声高呼。 “先召太医入宫,然后发布先皇驾崩!” 齐齐应命声中,那一道显露皇者霸气的身影踏出了寝宫。 “有些事儿,现在还不方便跟你言明。” “但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你一声,前太子担不起大隋的天下!” “而且先皇确实将天下,交予了晋王。” “此事我可以用伍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发誓!” 由于确实有这样的交代,伍建章这话说的,实在斩钉截铁。 “对你的话,我相信!” 沉默了许久之后,杨林点头。 他相信,不论过了多久,经历多少变故。 伍建章都是过去的那个伍建章。 “只不过,有些事儿,一时半会儿,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都是同出一脉,谁与谁不是骨肉血亲呢。 “若不是为了大局,对于此事的态度,我定然比你还要激烈。” “然为了大局,此事也唯有如此了。” 伍建章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人之是非黑白,跟大局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伍兄,究竟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