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九十五章 吓倒在原地
我整个人被强烈的恐惧包围,还好值班寝室不算很大,如果我后面还有个窗户或者柜子什么的,我绝对会被吓死。 还好值班寝室是在走廊的尽头,我后面只有墙壁。 我躺在桌子上,不再去看什么监控视频,我也看不进去书,干脆一颗一颗酒鬼花生吃起来。 慢慢的我开始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值班诊室里原本应该有个小闹钟,但是我不知怎么找不到了。 我开始不断吃酒鬼花生,不断喝可乐,很快我就感觉到内急,但是我不敢去,还要分精神去憋着,慢慢的我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可乐,吃了多少花生。 我好像中间闭眼了一段时间,但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我还是喝着可乐,吃着花生,忽然感觉可乐一直都喝不完。 我站起来,头昏脑涨,感觉自己好像喝醉了一样难受,我有点不受控制地扫翻了桌面上的半瓶可乐和酒鬼花生,花生散落了一地,可乐好像血液一样从瓶子里流出来。 我跌跌撞撞在房间里找时钟,想知道几点,但是却不知道时钟在哪,回头一看,半瓶可乐和酒鬼花生安然无恙地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自己已经进入睡眠剥夺的后期阶段,注意力减退,情绪不定,甚至和初期的精神分裂相似,加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几个小时有没有喝过水。 我虽然感觉自己一直在喝可乐和吃花生,但是可乐好像取之不尽一样,不管我怎么喝都有半瓶,我开始怀疑自己这几个小时根本滴水未进。 也许此时我的真实肉体已经处于脱水、极度饥饿和极度疲倦的状态,而且精神和注意力已经不受控制散漫。 我拿起那半瓶可乐往自己嘴里灌,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心想我有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乐还怕你?直接壮着胆子走出了这间我躲了几个小时的诊室。 其实我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开始胡思乱想,将一些毫无关联的事情连在一起。 我走出走廊,看不到有人或者车,我一只手拿着始终有半瓶的可乐,另一只手把玉佩扯下来,像个游魂一样四处游荡。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变得诡异失常,神奇的是,我非常清醒地意识得到这点,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 我举着玉佩,好像神父举着十字架就觉得能够保护自己一样,四处拿着玉佩晃,感觉那里都有问题,哪里都有黑影潜伏着。 我从走廊的这一边跌跌跄跄走到那一边,我也根本不够力气拿好可乐瓶,可乐被我洒了一地。 我又想走回值班诊室,回头被自己洒的可乐滑倒,摔了一地,可乐也洒到自己满身都是。 但我已经懒得理这种小事了,我重新拍起来,在地上摸索着找回可乐瓶,还好玉佩被我一直紧紧攥在手里,没有事。 我闻到自己身上的可乐味和汗臭味混在一起,变得很臭,而且衣服也脏兮兮的,我低头一看,手里的可乐还有半瓶。 我彻底崩溃了,忽然发现旁边的病房里,每一张病床上都没有病人,好像整个急诊室里的人都消失了一样。 我马上冲回去值班诊室,捧着监控视频看,画面上每个房间都停满了破旧的八十年代小巴,我吓得后退了两步,将手里的半瓶可乐和桌面上的酒鬼花生全部扔到走廊上。 回头一看,九个监控视频全部正常,根本没有什么小巴,我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尽量让自己的大脑不要缺氧。 这时候我顾不上什么朋友累不累的问题了,摸着口袋想要打给陈树,但我身上却什么都没有。 我猛然一个激灵,突然想到可能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把手机摔掉了。 我捏紧了手上的玉佩,感觉到它存在的实质是我现在拥有的唯一安全感。 我打开值班诊室的门,看到满地的酒鬼花生和空的可乐瓶子,我想去拿回自己的手机,一出门就被走廊上飞驰的破旧小巴撞倒。 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头上被什么东西猛击,很痛,但是很快又好像没这么痛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快要失去意识了,所以痛觉开始变得迟钝了。 虽然这样,但我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攥紧手里的玉佩,我只记得陈树教过我的激活玉佩的方法,于是在混乱中大喊张雅的名字。 我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放松了很多,身轻如燕,我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的时间,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我低头看,玉佩已经不在我的手上了,我身上只有浓烈的可乐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的臭味,我跌跌撞撞地想要爬起来,感觉到头传来刺痛。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流了好多血,我摇晃着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全是门的地方,我面前有一大块落地玻璃,透过这块玻璃可以看得到对面的样子。 我走了几步,看到落地玻璃的后面有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黑影一般模糊的人走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害怕他,还跟着他又走了几步。 他好像没看到我,而是慢慢顺着这块玻璃走到一条走廊前。 此时我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走廊远处的尽头。 我透过玻璃定睛一看,发现在走廊尽头站着的竟然是我自己。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扭头看到旁边有块镜子,我朝里面一看,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觉得那个流浪汉很眼熟。 镜子里的我血从额头流了一身,浑身上下都是臭味和可乐染成的浑浊颜色,几天没休息没吃饭没洗澡,和那个在我梦里出现过的流浪汉一模一样。 我看到黑影从另一扇门冲出去想要抓住我自己,我马上穿过落地玻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扑向我自己。 我自己看到我满脸臭味整个流浪汉的样子吓坏了,果然拔腿就跑,我在后面狂追,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所以我们的奔跑的速度一模一样,我和他的距离一分一毫都无法缩减。 我忽然意识到,这次他就会被黑影人抓走,然后他会再回来,然后他会开始怀疑黑影,和我追到一间死胡同里,他会问我很多问题,我会告诉他不要被黑影抓住。 但是这样最终的结果,还是他会在医院被小巴撞倒,我知道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所以我想,我不能这样,我不能继续跟着这个套路走。 我知道前面那个正常的我会怎么走,我突然停住脚步,拐进旁边的一扇门里,我不能再继续跟在我自己的身后,我知道黑影会在我前面堵住正常的我,我必须快他一步。 黑影也在走和我同一条道,我知道这是捷径,我突然之间可以看穿这栋建筑,看穿每一条路,我打开面前最后一扇门,黑影在我面前一闪而过。 我直接冲过去,扑倒黑影,黑影转过来面对着我,我看到一张不断变换着、挣扎着的脸飞速变换在我面前。 我啊的一声打了它一拳,冲出去抓着我自己的手就跑,我听我自己在我身后大喊你是谁,可我不理他。 我拉着正常的我跑着跑着,竟然又回到了那条建筑外的路上,正常的我一把甩开我,大声质问:“你到底谁啊?” “我就是你!”我大声呵斥,把他吓倒在原地,我拉着他往这条路的尽头跑去,却发现好像一个轮回一样,不管怎么跑都会跑回这个地方。 这时破旧的八十年代小巴从路旁冲过来,车上空无一人,我把正常的我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把他推倒在地。 小巴的速度很快,我回头挡在正常的我面前,小巴一下子撞过来,一瞬间我失去了意识。 这一觉我似乎睡的很熟,很舒服,但我又无法分辨我是死了还是在睡眠。 等我清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从值班诊室的桌子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也许是我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吧。 我慢慢坐起来,摸了摸额头,没有伤痕,桌面上工整地放着我的手机,还有半瓶可乐和酒鬼花生,我猜后半夜之后,我其实一滴可乐都没喝过吧。 我拿起手机,看到有陈树和马润的未接来电,本来想打回去,却听到走廊外有吵杂的声音。 我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走出了值班诊室,看到很多病人都围在走廊上。 “干什么干什么,都散开。”我马上走过去驱散人群,同时走到他们围着的中心。 在那块地板上,赫然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烙印在地面上好像烧焦了一样。 我抬头,目光正好对上王主任。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也帮忙开始驱散人群,但我知道,他看出来这事和我有关了。 我不知道现在我是不是算没事了,这是不是就是那辆小巴的最后剩下的残骸,还是它只是逃了。 但我感觉,它已经没有继续在我左右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从来没有如此肯定过一件事。 我低头摸了摸我的玉佩,还在我胸膛里。 突然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