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李医师我不是故意的啊，别杀我啊。”周曙光还在我旁边啊啊啊地大喊起来，我没想到这家伙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还有差这么多。　　“不是不是，周曙光，他休克了，马上抬并常过来。”我马上拍醒他，直接大声对他说。　　“啊？休克？”他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李医师有点恐怖的那张脸。　　他的恐惧样子倒是马上就平复了下来，毕竟他也是个熟练的医护人员了，应该一看就能看清楚李医师现在的状态。　　“床，床！”他慌忙地爬起来，马上冲出去就对着外面大喊。　　而我则马上将整个人失去重心倒向我的李医师浮起来，将他整个人慢慢放在地上，血库的光线其实不是很足够，但是我不敢随便移动他，只好先将他放在地上。　　他的脸上我已经说过了，全是血，而且脸色狰狞，看起来有点类似于中了风之后的样子，我暂时来说无法确认他脸上的血是属于他自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因为他的脸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伤痕。　　如果是他的鼻子和嘴巴流血的话，应该不会逆流回去整张脸才对，所以这事情上还是存在着很多疑点。　　很快周曙光就已经将病床推了过来，我大概探了一下他的心跳和脉搏，都已经到了严重休克的情况，我马上将他抬了上去。　　“你慢慢推别着急，我叫龙正明开手术室。”我马上对周曙光说道，因为我只是一个副手，理论上我是不能自己打开手术室自己进行手术的，所以我程序上还是需要让龙正明知道这件事。　　我马上穿过大堂，重新回到急诊科的走廊上，直接冲了进去龙正明的办公室。　　“谁啊？”龙正明还以为是谁这么大力推开他的门，正想要抬起头直接大声说话，看到是我，顿时疑惑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这么匆忙的样子？”龙正明马上问我。　　“有患者，是李医师，我发现他在血库那边严重休克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需要马上处理。”　　我马上喘着气对他说。　　龙正明倒是很镇定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马上就大步走了过来。　　“我去开手术室，你做准备，知道是什么症状了么？”他问我。　　“不知道，我只是几分钟之前看到他休克就马上过来找你了，他脸上有血，有点中风一样的抽搐迹象，而且翻白眼。”我说，基本上这些特征组合起来能够符合的病症还不少，具体到底是什么，可能需要等到了手术室里面才知道了。　　“行吧，那先进去手术室再说吧。”龙正明倒是丝毫不着急，不愧是人称急诊科医疗机器一般的存在。　　我和他马上走出了病房，此时周曙光已经拉着李医师过来了，走廊上的光线比起刚刚的血库好多了，我一下子就看到他果然是从嘴巴里吐血的，但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会弄到自己满脸都是血呢？　　我有点想不通，但是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将他推了进去手术室。　　“接上体征检测，看看看情况怎么样。”龙正明马上招呼我，其实他不说我也在做，马上就已经将里面的检测线都接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很快他的心跳和上下压都已经显露出来在显示屏上面，各项体征都已经非常虚弱，我和龙正明马上检查他的情况，发现这个人除了嘴巴有血之外，基本上身上没发现有任何伤痕了。　　我突然之间楞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马上转过去看着龙正明。　　“胸腔有东西堆积，我们要马上开刀。”我突然之间对龙正明莫名其妙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下子连龙正明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胸腔堆积物一般用肉眼是很难分辨的，如果这一刀下来里面没什么问题的话，龙正明是很难给病人交代的。　　更何况这个病人还不是个病人，是个医师，也就是说，连糊弄他的过去可能性都非常低。　　“我……我猜的。”我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来这句话。　　我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前两个病人都是这样，而李医师也同样吃了同一间店的鱼，所以他们之间的病症都一样吧？　　龙正明顿了两秒钟，马上通过手挤压病人的胸腔，来判断他胸口到底有没有堆积物。　　他按压到李医师胸口的时候，李医师很明显有了比较痛苦的反应，这种反应更加清晰的表现在他的体征显示仪上面。　　“看来胸腔确实有问题，那准备开刀，不要浪费时间了。”龙正明果断选择了相信我，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将手术用的东西药物和所需的刀具从准备室里面推进来手术台上。　　龙正明已经是第三次动这种手术了，而且三次竟然下刀的位置都一模一样，我很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下刀更快更准确了，这次比起上一次更快，打开了胸腔之后，我们两个都呆住了。　　李医师的胸口里面，同样堆积着和杨国、王博一模一样的那种黑色堆积物。　　而且李医师胸膛里面的这些量，一点也不比他们低，我有点惊讶，但龙正明只是惊讶了一秒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钳子。”他重新恢复冷静地对我说，我也重新做回一个副手应该做的，其实基本上后面需要什么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这种手术只要不出现并发症，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需要的工具也不多。　　龙正明小心翼翼地开始清除李医师胸膛上的这些黑色淤泥一样的东西，我倒是有点心不在焉，一边看着手术台上的李医师，一边却在思考这事情之间的关联性。　　如果按照这么看的话，但凡吃了本地煮鱼的人，都会在胸腔里面逐渐堆积足以致命的这些黑色物质？这理论倒是很新鲜，但是对我来说似乎不足够说服力。　　之前我还以为他们家的鱼是有什么特殊的调味料下去了，但现在这么看来，这个和调味料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了，反而和周曙光说的人面鱼有几成相似了。　　难道世上真的有人面鱼这种东西？虽然我见的东西不少了，但这事情的诡异程度倒是刷新了我遇到过的事情的记录。　　“可以了，准备止血，血包呢？”龙正明此时已经完成了手术了，对我说道。　　“我还没有李医师的血型，我去他的入职资料里查一下。”我这才被龙正明的呼喊拉回到现实了，马上就大步走了出去，将没有什么血迹的医生白大褂扔到桌子上，从医生通道走了出去。　　还好李医师是我们医院的人，入职的时候都有要求要写好详细的资料，尤其我们是医生，所以所有的病历和血型、过敏源这些全部都要写得清清楚楚，以免日后和病人接触有什么纠纷也可以马上查清楚。　　我直接去了龙正明办公室，我的值班诊室可没有这种权限可以随便查看本科室的医生资料，龙正明的办公室电脑里有足够的权限，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在看电脑，所以他的电脑应该没关，我大步走了进去，电脑果然还是亮着的。　　于是我直接打开了他的硬盘，搜索里面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关于本科室医生的所有资料。　　我点开了李医生的个人资料，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血型，于是我飞快走了出去，来到血库寻找着和他相匹配的那一列血袋。　　我眼睛转动得飞快，搜索着整个HR系列里面的所有血型，突然之间我额头一阵眩晕，突然之间意识到一件事情。　　刚刚李医师为什么会在浑浑噩噩之中过来血库这里呢？　　我扶着桌子站稳了，马上回头环顾四周，但是这里什么都看不到，虽然灯光昏暗，但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心有余悸，这种额头眩晕的警告从来没有出错过，我不敢掉以轻心，但是我内心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其实是着急，因为我知道手术室里面的李医师正在等着我的血包。　　我多看了两眼，马上转过身去继续扫视着上面的一排血包，飞快地搜索着我所需要的血型，我找了下面两排，总算是找到了我所需要的那个血型的血包，马上伸手取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突然之间我听到面前有婴儿的哭喊声从我后面传来，血库里面有点像图书馆，一横列一横列地摆着，我现在在第五列，一整列柜子上的都是同一个大系的血型血包，而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我身后的那些柜子里面似乎灯光不是很充足，我回头看不到什么，但是这种哭声显然还在不断继续，这种感觉我今天稍早的时候已经在我自己的值班诊室里面听到过了。　　我现在可没空慢慢和他玩什么捉迷藏，马上回头就冲了出去，重新跑回去手术室里面。　　“血来了血来了。”我连手术白袍都忘记重新穿了，直接穿着外面的医生服就放进去了，将血包挂到吊瓶上面，开始给李医师输血。　　“衣服，你衣服呢？”龙正明提醒我。　　我有点忙到昏了头了，于是搞好这一切之后才回头回去拿我的白色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