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94:谢必安
—— “阿辞。”闽如行本是装的却也是真的体质脆弱,这一不小心真的睡过去了,起来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想了许久的心上人。 声音低微细小,几乎是气音的喃喃,吉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整个车上除了他们两人,其余人也下车呼吸空气,休息一下去了。 真是难得静谧的空间,闽如行抬起手想要触一下眼前的人,生怕如同他过去那些年岁里的镜中花水中月似的,一碰就要等下次的梦里才能见到。 他的所思所想,是世间人想不到的情深不寿,因这毕竟是他守候等待了一个界的人。 他确实是大千世界其中一人,但那病弱的气息本就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分裂神魂的后遗症。 他名闽如行,是个无人听过知晓的名字,但若说他另外一个称呼,那么就容易明白多了“造物主”,亦或者“创世神”。 世间人对他的称呼不一而定,但唤的最多的还是创世神明。 他创造了混沌,创造了世界,世界上第一个人就是女娲……不是的,大抵听过流传神话的人都以为女娲是人类始母,但在女娲造人类之前,先出现的是神明,是那些生来顶天立地,挥袖中移山倒海的神明。 而在那些神明之中,大概是因为他的偏心吧,他为其中一个神明幼崽施加了几道封印,沉睡到世间沧海桑田变化不定……后来的事情,大多数和席千岁在星际世界里的情况差不多,一颗天石,陨生。 陨生:天外陨落之物,有来处,但不知。其中本是生命存在的不知名物体,但因违反该界的秩序法则,便会被天道排斥,进行流放,随即进入任意异世界,这一类被称呼为陨生。 而她只是陨生里一个走后门的奇葩者,虽然这一件事情她并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不存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父母”也并没有告诉她,这是创世神秘密的任务,未知未明且不说。 许是和天下父母一样的心情,他身为创世神,但对于自己最用心的这个娃娃是投入十足的关注,但也许是脑袋当时冷不防抽了一下,他想到了情劫二字,他其余的娃娃都经历了情劫爱恨,只有这个小娃娃还是个单身狗。 他默默无言,他也不是没有听见天界那群血脉稀薄的二傻子背地里暗自叫她万年单身狗……可是,可是,单身狗不好吗? 分离了一片神魂,附着在阿辞身上,也因为这次随意的分离神魂,以至于他丢失了自己的记忆。 对的,就是狗血事件里常有的失忆事情。 这其后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可以想象的出来的。 失去记忆后的他不记得自己是创世神,就如同地府的那些寻常魂魄去入了轮回,每一次都是活不过三十岁的……短命鬼。 这一次也是和当初一样,只是这个大千世界曾经是他来过的世界,有点点熟悉感,然后就因为体质原因入了那个虚拟的“三千世界”,记忆随之一点点修复,只是始终临门一脚,差了一点想法。 在那些“三千世界”里,他下意识的追寻他的目标与目的,才会在遇见席千岁的那一瞬间一直追着她。 原世界的“父母”以为是那个bug追在闽如行身后,引导他修复神经系统,可实际上是席千岁四处飘荡,闽如行一直跟在她身边。 直到这个世界重置前的二十六年前,阿辞离开的毫不犹豫,真是让他很伤心。 记忆瞬间回笼归拢,沉淀为石像坐等二十六年,其实他心底是没有底的,因为他当初创造席千岁时是没有给她加身情一字的,因而他无法确定阿辞会不会因为那一点点的偏差而再次回来这个世界——不过幸好,幸好经年长久,他终是等到阿辞的一丝怜悯。 这次你归来,我便不会再放手。 而被惊醒的席千岁一瞪眼,全是恍惚,她……大概是因为青丝剪的缘由,她又记起来当年第三任月老打死结,后来剪断的红线,他们之间再有的结局如何,方才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刚刚的那一短小休憩时间里她想起来了。 —— “穆端阳喜欢陈子熙,穆端阳爱陈子熙。”泪水从眼角滑落,似是落地的那一刹那有了碎裂的声响。 村子里那些人也有人动了怜悯,低声与村长交谈几句,却遭到村长的严厉呵斥,眸光十分厌恶!!村长他恨不得天下间的狗男男都去死…如果能换回他的蓉蓉,他就是背叛整个世界都可以。 闭上眼狠狠的打了打拐杖,村长无情的声音下令点火。 油烟漆黑升腾,熏辣了眼睛,泪水流动的好不值钱,那大少爷有点看不真切外面的模样,空气变得稀薄,他有点喘不过去气了。 ……大火燃了一天,柴火和骨灰融在一起,分不清楚彼此。 收尸的还是村里的一个瞎眼老拐,混着泥土,沙子,骨灰柴火灰,傻傻的什么都分不真切。 那水里的小公子却一具泡发的尸体,怨念丛生没有了理智就成了水鬼。 小公子修身养性,等到村子里当初那一批参与焚烧的老人都死去,他们的子孙后背都长成大人,一个接一个的想要去外界…… “哧哧——哧哧哧——”冷厉的笑声混着夏夜阴冷的风,夹杂那河里的水汽一一入梦中去,让他们的子孙后辈也尝一尝那种焚烧的感觉,还有溺水成怨的感觉。 本还算清澈的魂魄也一一晕染了血色,这也是因那任月老的一时怜悯慈悲,这是他们避不开,躲不开的。 地府的鬼差,范无救,谢必安,请来了两位鬼差老大来对付这一冤魂事。 他们看过此人的前世与死后,才面无表情拘了魂魄,十八层地狱一一尝了个遍。 轮到第十四层地狱时,他早就满目晕眩,分不清这是天上还是地下了。 因着此次牵连甚广,这十八地狱皆需要走上一圈。 他忽而眼尾扫到一抹人影,哭着笑着,手指只剩白骨,颤巍巍的指着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去奈何桥上!生前罪孽无数,他们凭什么!?” 声嘶力竭,竭尽所有的声音,喊到嗓子发哑都瞪着眼求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