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飘洒,雾气沉沉。 蜈蚣岭上,草木深深。 之前我就一直觉得二爷有事情隐瞒着,不愿意对我们说出来。 现在,他终于对我们吐露了自己所知道秘密。 想不到驼子竟然是因为自己膝下无子女,而糟蹋了自己领养回来的女儿小玲。企图让养女代替妻子的职责,给其绵延后代。 这种可怕的思想,听着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最重要的是,在石桥下那惨烈的一幕,小玲的死状,至今我还历历在目,彷如在眼前。 我从没想过一个的思想竟然可以扭曲到这等程度。 “也怪我当时放走了驼子,如果我尽全力将他擒住,然后让他当面将自己的罪行说出来,再交给小玲去处置,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是我害死了小玲啊,她明明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我,而我却无能为力。是我害死了村子里面无辜的村民……”说到最后,二爷浑浊的双眼流出了两行泪水,声音中充满愧疚和自责之意。 “二爷,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当时你已经尽力了。村民们不会怪你的,你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阎小莹搀扶着二爷,一边朝蜈蚣岭顶部爬去,一边出言安慰。 “不!小玲她一定是怪我,所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见我一面,知道我来了,立即就离开!”二爷伤心地说。 我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冒牌的刘小娇突然自导自演的离开,原来是怕遇上二爷。 毕竟二爷道行高深,若是他与她相见,前者一定有办法将其看穿。 如此说来,变成水魃的小玲也不是全无感情。 至少从她刻意避开二爷,不与相见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对二爷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从二爷刚才说的话中,我们已经能推测出驼子夫妇二人的行踪。 驼子贪财,一直觊觎着山墓里面的宝物,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他不能再在本地待下去了,所以便想带着进山墓中拿了宝物远走高飞。 若是拿到山墓中的宝贝,他那往后余生即便不做抬棺匠大力佬,生活也无忧啦。 只是,令我们颇感意外的是,像她这样的人。 逃跑的时候,居然还带着妻子,看来他对自己的妻子也不算是无情无义…… 当然,他带着妻子离开,或许有特别的原因也说不定。 一直说那座山墓,加上二爷之前说飞天蜈蚣就是从山墓中、出来的,这令我不禁起了好奇心。 “二爷,你说山墓中究竟有何宝物?竟让土匪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而今驼子更是不顾危险,选择进入其中。” “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只听老一代人说起过,蜈蚣岭山墓中埋的是一位魔将!” “魔将?什么魔将?” “不知道!” 二爷摇头道:“不过我师弟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也就是当初跟天师府的人一起进入天堂秘境的那个。当初他曾在蜈蚣岭上闭关数年,其招魂幡内更是收集了无数冤魂阴物。他凭那杆招魂幡,足以与天师府的长老抗衡,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说那个喃么法事,他招魂幡内的阴灵冤魂大多数都是在这里收集的?”我满脸诧异之色。 “不错,这里不是乱葬岗,哪里有那么多孤魂野鬼给他收服?所以我想他招魂幡内的阴灵冤魂大多数都来自山墓内部。也就是说他曾经进入过山墓内,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渡过飞天蜈蚣那一关的?” 二爷摇头叹息道:“可惜自师傅死后,我们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和睦,不然的话,此时倒是可以请他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来惭愧,我虽入门比他早,但天资愚钝,道行并没有他那么深!” 我想起当初在天堂秘境内与他针锋相对的情景,后来他的招魂幡被复活的天师所夺,里面收纳的冤魂大部分都被后者吞噬了。 想来即便他逃出天堂秘境,估计也不会来吧? 他现在恨我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来帮忙? “至于山墓内究竟有何宝物,这个我倒是听人提起过,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二爷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这消息还是驼子当初约我一起进山墓时告诉我的,他说:墓中有灵丹妙药,可让人青春永驻;可让人道行提升;可让人长生不老……” “灵丹妙药,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这简直比传说还扯淡吧?二爷难道你相信这么胡扯八道的事情?” “自然不信!” 二爷苦笑道:“我们喃么法师融合多家之长,也算是半个修道之人了,不说他驼子,就连我师父也从没有跟我提起过灵丹妙药可助人修行之事。他老人家只告诉我们,修行要脚踏实地,劣实根基,一步一脚印走下去,至于走到哪一步,完全靠个人的造化了。” “所以,这也是当初我拒绝他的原因之一。不过后来我师弟在这里闭关,修为日益精进,我倒是有些相信了,或许那灵丹妙药不能让人青春永驻,长生不老,但恐怕也比普通的丹药功效要大,不然那飞天蜈蚣为何能修炼成精?” “我怀疑它就是吸食了山墓中的丹气精髓才会变得如此厉害的。” “若是山墓中真有这种神物,将它拿出来绝对是无价之宝。”阎小莹说道。 “所以驼子才对这座山墓念念不忘。” “不过,流言总归流言,没有亲眼所见,谁也不知道山墓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况且,亲眼所见也未必为真。或许早在几十年前,这座山墓就已经被土匪们盗窃一空了呢!”二爷摇头。 “既然如此,黄泉水的秘密您老又是因何得知的?”我好奇问二爷。 “自然是推演得知,不过推演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前辈,现在已驾鹤仙去了。” “小衍,小莹你们两个人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将来无论你们的实力厉害到哪一种程度,也不要忘记了这一点,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不能自满!” “明白了!”我和阎小莹点头受教道。 “那个前辈高人说了些什么?”我好奇问。 “事实也没有说什么,当初他是偶尔从我们村子路过,一看我们村子的地形便道:‘此村日后必有大灾难’” “当时我刚成为喃么法师,对他的话不以为意,但却十分好奇,问他‘灾难从何来?” “那高人笑了笑,指着村子后山道:‘双龙夺珠,妖物作祟,一缕黄泉入世间,从此村中无安宁。’” “他说完这句话扭头便走,我听得莫名其妙,便想追上去问个明白,没料那人走得好快,犹如缩地成寸般,仅仅几步便消失了踪影。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遇上了不世的前辈高人。” “缩地成寸?世间真有这等道行高深之人吗?”我和阎小莹都露出惊讶之色。 “世间之大,能人异士众多,有些前辈高人,即便鼎盛如天师府也不敢轻易招惹,最好的例子就是五百年突然横空出世的山神娘娘,就连三大天师都不是其对手。” 二爷说着,看了我一眼道:“众人只知道她是百越公主,但却不知道她那一身本事到底是从何修习而来的,而她的身世更是一个谜。” 我闻言一怔,随即摊了摊手,沉默不语。 “远的不说,就说守在溪露寺的老婆婆,你道她是普通人吗?若是普通人,怎么敢自己一人住在山上?” “可惜,落叶成尘,无论多厉害的人,最后还是逃不过生死轮回;无论生前是多厉害的人物,最终也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 我们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等上了蜈蚣岭之巅,之前我已经和二爷和阎小莹说过,飞天蜈蚣与金鸡大战之事。 但他们两人看到山巅之上一片狼藉时,还是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小心些,山顶上的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飞天蜈蚣之毒厉害非常,普通人若直接吸入,顷刻间便会毙命。” 二爷说着,翻身间拿出三粒朱丹出来,给我和阎小莹各一粒,说道:“此丹名为清宁丹,将它含在口中,不要吞下去,可阻挡毒气侵体。此丹虽然不如蛊族的百灵丹那么神奇,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我从二爷手中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塞入口中,拍马屁道:“二爷您还真是不露相,想不到还会炼制丹药,此间事了,下山后也收我为徒吧?” 二爷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当初在天堂水库给人做法事,那时我说要收你为徒你还不乐意,现在怎么转性了?” 我摸了摸脑袋,尴尬道:“小子当时眼拙,不知您老是前辈高人。况且你也知道咱是守山人,老头子一点本事都没传给我就搞失踪,我这守山人可以说是最弱的啦。没一技傍身,恐人取笑啊!” 二爷摇头道:“当初我也只是随便开个玩笑,况且,此事以后再说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悬崖边上,附身往下观看,半响后皱眉道:“下面毒雾聚拢不散,毒气之间隐隐有彩色,可能是山墓泄露出来的精髓丹气。看来下面就是百足蜈蚣的老巢穴了,进入山墓的入口也极有可能在下面。” “小莹,小衍,做好准备,我们就从这里下去。至于小娇那娃儿,被飞天蜈蚣抓住,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我们此次下去主要还是将驼子抓住,最好不要惹上其它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