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在侧院的停尸房内,” 刁三郎边回答着,边又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刚刚过来的时候,我还看到叶先生已经到那里去验看了。” “是嘛,那就好。” 有叶师叔亲自出马,多么小的细节都不会漏掉的,宗吉元自然放下心来,又转向了郑友益道, “对了、郑捕头,这六月红是两个月前失踪的,发现她时的现场周围、可有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么?” “不瞒宗师爷您说,” 郑友益苦笑了一下、道, “这死去的姑娘很明显就是在别处被杀害后、弃尸在荒野之中的,现场根本没留下一丝的可疑之处……对了,有关的情形都写在随行送来的公文中了,师爷您可以查看一下。” “好的。” 意识到这个案子本来是属于安平县来负责的,宗吉元也是不好再多问下去,便回过头、对刁三郎道, “三哥,今天这天色已经晚了,郑捕头及各位兄弟们的晚饭和住处的安排、就都拜托您了。” “这个就交给三哥我吧,” 刁三郎立刻摆出一副义不容辞的气度、笑道, “晚饭自然就是和我们一起来吃喽,住处么,已经派兄弟们去安排了。” “哦、对了,” 郑友益连忙道, “我就不在衙中留宿了,不瞒各位说,其实我本来也是这辽东县的人,亲戚朋友基本上也都还在此地,今晚我想顺道去我兄弟家看看,明天一早再回来。” “原来如此,” 宗吉元和刁三郎互相看了一眼、不禁笑了,宗吉元道, “没想到郑捕头还真是自己人啊,那好啊,您尽管请便,我们明天一早再见吧。” “明天见。” 郑友益起身、又向他们几个人施了一圈儿的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宗吉元的心事自然还是在案子上,所以拜托了刁三郎招待一下安平县的其他四名差役后,自己又回到了二堂来见何大人,同时也是为了等着叶先生检验后的消息。 见她来了,何瑞昌和仍然留在这里的何庆玉都显得很高兴,尤其是这位何公子,更是满脸笑容,边起身忙着给她倒茶、边说道, “师爷,刚才我还在和父亲说起你有多么的了不起呢,求他老人家替我向你求个情儿。” “求情?” 宗吉元听了,一时间没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不禁诧异地问道, “求什么情啊?你又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我的。” “不是这个情儿,” 何瑞昌听了、忍不住也笑了出来,道, “刚才这小子在我面前夸你,说吉元你文武双全、博学多才,他想要拜你为老师、要做师爷你的学生呢。” “何公子还真会开玩笑,” 宗吉元听了,瞟了何庆玉一眼、微微笑着道, “不是说好了做兄弟的么,怎么又想着拜起师来了,难道说是后悔了,不想要我这个兄弟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啦!” 何庆玉倒还真是实在,听宗吉元这么一说、竟然急了起来, “我不过是想和吉元你走的更近一些罢了,怎么会是不想和你做兄弟了呢!” “做兄弟就已经够近的了,” 见他急成这个样子,宗吉元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儿、道, “总不能再近一步、成为生死兄弟吧……” “可以啊!就做生死兄弟、成为结义兄弟如何?” 其实、宗吉元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怎么料想何庆玉倒还真的认真起来了。 这下轮到宗吉元发愣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何瑞昌,却见他正用一种看热闹般的眼神、瞧着他们俩,表情也满是趣味盎然。 略略思索了一下,宗吉元无奈地轻笑了一声道, “庆玉兄如此信任小弟,小弟深表感动,不过结义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算是小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好,就依吉元你。” 看的出何庆玉是个很识大体、知进退的人,见宗吉元说的不无道理、便也不再勉强,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可屋内的气氛却略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宗吉元正在想着说点儿什么才可以缓解一下时,还好、叶光潜叶先生走了进来。 “大人,我回来了。” 叶光潜在何瑞昌面前的表现、一向都很随意,边打着招呼边到水盆边洗着手,同时还向何庆玉、宗吉元二人点了点头。 何瑞昌本来也是在等他的检验结果,一见他便问道, “怎么样?” “还不错。” 明明才刚刚面对一个因被杀而死去的人,但叶光潜却能做到不为眼前所见而控制情绪、一心只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的这份定力,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在他面前、宗吉元自然也不会见外,连忙问道, “叶师叔,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六月红是怎么死的?” “一刀毙命,从背后直接插入了心脏,” 叶光潜边用毛巾擦着手、边瞧了她一眼,居然还能露出笑容来,道, “安平县送过来的公文上、不是写的很清楚么?你没看么?” “公文上写的、怎么能够比得上师叔您所讲的详细又明确呢,还是听您来说、会更加准确些。” 宗吉元半认真、同时还含有着讨好之嫌地说道。 叶光潜带笑白了她一眼,放下毛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 “就你这张小嘴会说,好吧,你想知道哪些方面的事,能不能问的具体点儿啊?” “嗯,那么小侄就说了,” 扭头看了看何瑞昌,见他也赞成地点着头、这才又将视线转回来道, “那个被害人六月红被杀的时间大约是在什么时候?在这之前、她本应该是一直被囚禁着的,您能不能看出她都曾遭受过什么样的对待;还有从她被杀时的状态上,能否推测出凶手的身份呢?” “嗬,你问的还真够仔细的,” 听她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大堆的问题,叶光潜露出一脸古怪的笑意, “如果这些我都能答出来、这案子岂不成了你师叔我破的了么?做为仵作、我只能将我看到的告诉给你们听,其它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办案的去寻找答案吧。” “师叔说的是啊,” 宗吉元听了、不禁也笑了出来, “那么、就请师叔将您所掌握的秘密、透露给侄儿还有大人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