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吵闹闹的,六爷的别墅里,却是安静的像是一座孤城。 主张要强势抵抗的皇亲国戚,人数并不多,在面对乔绫香这样的强权来攻村儿,原本帮着皇亲国戚说话的,那些旁支末节的亲戚,立场也开始不坚定起来。 到现在,真正决定要跟乔绫香拼死一战的村民,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人。 女人们只顾着哭,还有一些村民在收拾东西,准备带着老婆孩子跑路了。 见大多数人都不赞同武力抵抗乔绫香,就有皇亲国戚使劲儿的拍着六爷家的那扇黄梨木大门,扯着嗓子喊道: “六爷,六爷,你现在出来说句话啊,六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大别墅里静悄悄的,任凭这外头的人怎么拍门,里头就是不回应,于是,有人哭着骂道: “这个六爷,是不是把我们丢下自己跑了?他到底还是害了我们,到底还是害了我们啊。” “六爷,你开门,我们应该怎么做?封道义是你派出去,好赖你去跟乔绫香解释解释,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啊。” 有人高声喊着这样的话,全然忘记了,当初是怎样高喊着,要乔绫香血债血偿的了。 起初他们逼迫着六爷,要六爷替那些少爷们报仇,现在出了事,就把这责任全赖在六爷和封道义的头上。 呵,人性。 乔绫香的车,缓缓的停在六爷的村子口,车门打开,她提着一把刀,刀尖拖着地上的碎石子儿,缓缓的往村子里走。 一大群的驻防与安检,以及身强力壮的民间男人,从驻防大卡的车斗里跳下来,跟在乔绫香的身后,一同进了村。 实际上,在来之前,大家也没有什么战略部署,该怎么攻村,该怎么围追堵截,该怎么一个都不能放过,大家都没想过。 大略强成乔绫香这样儿,跟着她出来干架,也不必想这些。 村子这边,已经有人早在瞭望塔上,看到了乔绫香这车子的到来,可是先不说乔绫香这个人打不死,就跟在她身后的那些驻防、安检与民间男人,哪个不是在末世熔炉里,千锤百炼过的? 说白了,湘城郊区里,至今还留在村子里,偏的一隅安好的人,早已经弱成了渣渣。 无论从武力上,还是思想上,亦或者是行事手段上,他们都已经跟整个末世大环境脱节了。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这些村子,被驻防和安检保护得太好了。 别的城市诚惶诚恐,别的村子早已支离破碎,可他们还没有,他们还在享受宁静,还在他们自己的家里,看着别人在末世里仓惶奔逃的笑话。 现在,他们自己也成了个笑话,没有人来攻村的时候,他们觉得生活在六爷的村子里,这个村子已经足够牢固,任何人都攻不破。 可单单只看乔绫香进村儿的气势,就不是他们这样级别的村子防御,能抵抗得了的。 瞭望塔上的人腿都吓软了,连滚带爬的从瞭望塔下来,朝着六爷的别墅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 “你们别吵了,乔绫香已经进村儿了,她已经来了。” 宁会洞村的李元圣,也就是小李,跟在乔绫香的身后,指了指六爷家的别墅,一大群人就这样走了过来。 一户人家正在自家院子里匆匆的收拾着东西,女人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背着一大包的行李,匆匆的跑出来,一下,就撞见了拖着刀,走过来的乔绫香。 她突然愣住了,背后她的丈夫还在催着, “你快走啊,愣着干什么?乔绫香都快要来了......” 话音未落,女人的丈夫就看见乔绫香穿着一身闪着点点金属光泽的黑靴黑裙,从他面前走过,锋利的钢刀拖在地上,在地上划拉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他们一家三口愣住了。 南凤芹走到抱着女人的孩子面前,抬起手指,勾了勾孩子柔嫩的小脸颊,冲女人和男人笑了一下,说道: “我们北营执行官来这里找个人,你们知道六爷在哪儿吗?” 男人摇头,不肯说。 抱着孩子的女人,侧身,捶了一把丈夫,骂道: “你是想害死我们娘俩?” 然后,女人指着六爷的别墅,快人快语的说道: “早跑了吧,反正那边吵成一锅粥了,唉,这跟我们家是没有关系的啊,封道义做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南凤芹笑笑没有说话,摸了下孩子的头,转身跟上了乔绫香。 究竟有没有关系,其实乔绫香并不想追究这些,人性说到底,也莫过于此,她弱一点,别人就欺她一点,她强一点,别人就让她一点。 这个道理,乔绫香十几岁就明白了。 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人们总以为说出来的话不用负责任,于是通过网络,通过键盘,通过窃窃私语,通过指指点点,用尽了自己的恶意来伤害一个人。 如果乔绫香要杀,可能要把这世上一多半的人都杀光才行。 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要追究得太精细了,追究到最后,往往是自己容易走极端。 只见乔绫香带着一大群浩浩荡荡的人,到了六爷的别墅前面,果然,这别墅前面正立场分明的站着两拨人在吵架。 他们完全只顾着吵架,还在吵着要不要武力抵抗乔绫香,结果乔绫香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吵闹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个男人手里举着一把菜刀,冲着乔绫香扑过来,恶狠狠道: “贱人,你还敢来!” 话音刚落,菜刀也落了地,一套衣服软趴趴的掉在菜刀上,而要砍乔绫香的那个男人,却已经化为了一道白光,钻进了乔绫香的手掌心里。 她现在吸收一个人,也就长几两的肉,之前因为要复活整个北营的人,不但抽取了许多沙怪的生命能量,乔绫香自己也用掉了50几斤的脂肪。 所以她现在看起来很瘦,一套黑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生生的宽松了许多。 风一吹,她黑色的裙角就随着风,扑在手中提着的钢刀上,发出一阵金属碰撞金属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