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系出逃七区,北风口的川军开始全面向外打,八区又在旅口港增兵近七万,战局已经彻底被扭转,仅剩下的贺系,卢系,已明显无力回天。 旅口港,贺系大营内。 薛怀礼皱眉看着贺冲,低声说道:“八区的部队已经从新河口那边过来了,卢系在奉北也陷入了苦战,我们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不大了,要撤。” 贺冲听到这话,内心极为不甘,因为他很清楚,只要现在贺系撤退,那自由谠的部队继续在北风口作战就是毫无意义的,而他们只要一撤,此次内战他们就将以彻底失败告终。 “不要犹豫了,在磨蹭下去,我们在旅口港就要遭受到超过十万兵力的攻击,即使自由谠在北风口那边有所突破,那我们也很难坚持到他们打进内地,对我们进行增援。”薛怀礼停顿一下,轻声劝说道:“小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一旦战败被俘,那就什么都没了。” 贺冲闻声看向薛怀礼:“……可……可我们现在能往哪里退呢?也去七区吗?你觉得那边会开大门吗?冯系的人,沙系的人,已经全过去了,周兴礼,许汉城,能平衡好这种关系吗?” “你先不要想他们会怎么处理,先联系一下试试。”薛怀礼轻声劝了一句。 贺冲心里虽然不甘,但他也知道,现在撤退是最理智的选择,继续坚持下去,那等八区的大军一到,贺系闹不好就是被全歼的局面。 “好,我联系一下七区那边。”贺冲点头。 …… 旅口港沿岸。 冯济正在指挥着最后的撤离部队登船,整个内港看着一片混乱,到处都充斥着喊声,以及搬运军备的士兵。 不远处,冯磊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喘息着喊道:“军长,军长!” 冯济扭头,皱眉看向他:“怎么了?” “孟玺那边完全失联了,我打了很多遍电话,他都没接。”冯磊看着父亲回应道。 冯济不自觉的攥了攥拳头:“你给玉年打电话了吗?” “打了,他也不接。”冯磊摇头。 话音落,冯济嘴角抽动了一下,沉默许久后说道:”你先跟部队登船吧!” “爸,孟玺肯定是在玩路子。”冯磊红着眼珠子,低声说道:“我们的大部队已经登船了,他不接电话,很可能是要……!” “你先登船。”冯济不耐烦的打断着说道:“先走再说!” “爸,这事是冯玉年担保的,是他不停的劝我们投降……!”冯磊还要说话。 “我让你登船!”冯济彻底失去耐心,几乎是怒吼着回了一句。 冯磊看着父亲的反应,心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对的,或者说,冯济也许早都想到了,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上船!”冯济无力的摆手说道。 冯磊低着头,眼圈泛红,一边转身向撤离船方向走去,一边低声呢喃道:“……怎么会搞成这样!” 冯济站在嘈杂的内港,双眼看着周边不停走动的士兵和军官,内心悲痛至极! 很明显,他父亲冯成章是不可能回来了,孟玺就是在等着他们的大部队先登船,然后在撕毁约定,处决老冯,而这时候即使冯济急了,也无力在挥兵反打了。 这个结果,对于冯济来说,其实是不难预见的,自从内战打响后,他父亲冯成章的野心和展望是刻在脸上的,此次战败,冯系除了松江损失的两万守军外,其余主力部队,并没有完全被击溃,那如果孟玺让冯成章跑到七区,无异于是放虎归山。 一旦冯成章这种政客,和许汉城,周兴礼他们联手,那未来是存在卷土重来的可能的! 这是个天大的隐患,孟玺不可能看不到,秦禹也同样不可能看不到。 其次,此次内战与常规军阀争权是不一样的,因为它还涉及到了诸多外部势力的介入,比如自由谠,比如欧盟一区等等,战争的性质已经变了,不在是单纯的内部矛盾问题,而是一场带有抗争侵略性质的反击战。 冯系作为引外兵入关的本土军阀势力,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而领头人冯成章,更是决策人之一,那他不死,内战又将如何收尾呢?川府如果抓了冯成章,在放了他,那又如何给天下民众一个交代呢?因为外兵入关的战犯,你们都因利益问题将他释放,那川府打内战,又具备那些正义性呢? 这些因素,以孟玺的智商,他是不可能看不到的,所以冯济对自家老爷子的结局是有预见的,或者说,从冯成章在松江被抓的那一刻开始,冯济就觉得他很难回来了…… 但冯济为什么又答应冯系开出的条件,决定撤军呢? 因为他对战争前景已经彻底悲观,八区林系部队的介入,让他看到了很大的战败可能,即使继续打下去,他觉得贺冯卢三系,也很难扭转战局了。 既然是这样,那在让士兵拼命作战,是没什么意义的,因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打一场根本胜率极地的战争,继续挣扎下去,那决策人会显得非常愚蠢,而冯系也可能彻底被歼灭,消失在历史内,所以,冯系选择的是先迎回一部分自家被俘军官…… 一个多小时后。 部队已经全部登船,冯济站在甲板上眺望着东北方向,内心无限酸楚,他冲着松江遥敬了一个军礼,咬牙说道:“开船!” …… 西伯无人区内。 数辆军车在漆黑的大野地内行驶着,何大川坐在车厢内,抬头看着林骁问道:“这帮佬毛子能信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林骁低声回道。 “那就行!”何大川点头。 二人正在说话间,车队突然减速,头车内的军官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岔路口的检查站,伸手敲了敲驾驶室后侧的铁板。 林骁听到声音后,立即起身说道:“大家安静,可能碰到检查站了!” 车厢内的士兵,闻声立即端起枪,神色紧张的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