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焰明王?”我想了想,似乎并未在什么书上见到过这个名字,实际上,我也并未见到过过多有关于阿鼻地狱的记载,不过是知道这阿鼻地狱又叫无间地狱,是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也是刑法最严重的地方。 “难道我在阿鼻地狱?” 我在心里暗想,可那巨人却并未给出回答,似乎他的脑子有问题,只知道自己是个明王,要看守阿鼻地狱。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明王,这里也不可能是阿鼻地狱!” 我冲着那巨人怒吼,“地狱皆为恶人,这里众生安泰,又怎会是地狱恶鬼?” “我是业焰明王,在看守阿鼻地狱!” 那巨人似乎被我的话给惹恼,也对我报以怒吼。 说着,他松开了手,手掌中满是残尸,有的掉了胳膊有的爆了头,还有的干脆成了一团肉泥。 我看着这群无辜的残尸,不免怒由心生,可还没等我有所反应,那群尸体竟然突然动了起来。 洒落的鲜血快速干涸,残尸逐渐变形,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全都恢复了原貌。 仿佛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可我面前山洞般巨人的眼睛却是实打实的,里面的业火气息也足够真实,绝不是幻觉! 亡魂受刑罚而复生,往返如此。 难道这里真的是阿鼻地狱?!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情景,浑身的血瞬间凉了一半······ 哀鸿遍野,业火遍布四方。 我惊讶地抬起头,可却突然觉的一阵恍惚,仿佛晕车时一样阵阵反胃干呕,眼前一片漆黑,不时有金星闪烁。 等我再清醒时,眼前却突然变了样子。 那巨人不复存在,而我则又回到了四山屏。 但却是破损的四山屏,而且山上妖气冲天,几乎可以凝聚出实体! “这是怎么回事!四山屏人呢?难道失守了?” 我慌忙聚气凝神,双脚狠狠跺地,身体腾飞而出。 可刚刚上到半空,那股眩晕感却再次袭来。 我眼前一黑,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倒栽了下去。 同样的眩晕感,再次清醒时,我已身处阳世,就在我小时候居住的院子里。 只是那院子已经荒废,枯藤爬满了整座仿佛,连一旁的狗窝也堆满了枯藤。 我的肉身并未回来,可我的魂体却并未被烈日灼烧而受损,因为现在的天空压根没有太阳。 浓厚的黑云仿佛棉被一样遮住了整片天空。 和我小时遭遇僵尸相似的压迫感,但这次更甚。 我慌忙跑出院子,可这才发现整座小镇已经变成了空城,所有房屋都覆盖着厚厚的藤蔓,院子里长满厚厚的杂草。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真的怕了,慌忙跑向院子对面的凤凰山,那里有神庙,还有看庙的老太太,她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在我抵达凤凰山时,入目的场景却只令我更加胆颤。 神庙已经破败,所有神像不见了踪迹,老太太也不知所踪。 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汪洋般的孤独将我吞没。 我拖着宝刀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空荡而荒凉的街道,心中已经几乎丧失了希望。 皂梨村,新城区,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空无一人,遍布荆棘,父母亲人也没了踪影。 我的魂体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只是发疯一样拼命奔跑,希望能找到一个人,不管是谁,只要是个人就好。 可却一无所得。 直到我推开黄龙山落满灰尘的庙门。 一个佝偻的身影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满脸厚厚的皱纹,身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露着一口大黄牙,眼神仍像星星一样闪耀,正盯着我出现的方向。 “师傅!” 压抑了将近两年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苦着跑了过去,可刘师傅却好像并没有看到我一样,双目仍死死盯着庙门。 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我的呼喊似乎也无法抵达他的耳朵。 “怎么可能,刘师傅是最厉害的方士,就算我是鬼他也不可能看不到我啊!” 突然,刘师傅呵呵笑了起来。 “等,等我的乖徒弟回来,就,就要你们好看,哈哈哈,哈哈哈。” 刘师傅紧接着突然狂笑起来,一把丢下了手里的拐棍,蹦跳着乱跑起来。 没了拐棍的支撑,他立刻摔了个跟头,可爬起来后却连身上的灰和脸上的擦伤也没理,依旧手舞足蹈着乱跑,然后再跌跟头。 他疯了。 那个算尽了天下事,一生不错卦的刘师傅,我的师傅,我的靠山,真的疯了。 我看着他疯癫了好久,直到最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进屋取出被褥为他盖上,我又回到了屋子,因为我看到了放在桌子上一封信。 那是要寄给我的信,但似乎因为什么原因而未能寄出,所以就那么留在了桌上,被盖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着屋外,还有山中庙宇间破碎的砖瓦,我心中已经猜到了事情的七八分。 在我迷离于那个所谓“阿鼻地狱”的时候,外界一定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攻击,而刘师傅算到了这一点,却并没能阻止。 他想要叫我回来帮忙,可刚刚写好的信还未寄出,那群狂徒便攻上了山庙。 刘师傅放下信与之对敌,却未能取胜。 只是我想不出他为何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失踪,也想不出他为何会疯而非死。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从信中得到答案。 我颤抖着从信封里取出了那叠厚厚的毛边纸,这才终于了解到一切的一切,究竟因何而生,从何而起。 纸上的墨迹已经生出毛边,显然受潮不轻,看起来应该已经被闲置了很长的时间。 信中提到了很多很多,包括我年幼时遇到的那个缠身小鬼,僵尸,还有那个废弃养猪场发生的事情。 厚厚的黄纸仿佛阴间的生死簿,几乎将我的所有经历都写了下来,不过在我坠入悬崖的时候,这内容却突然改变。 不再书写我的经历,而是将之前的一切做了推理,加上刘师傅所算出的东西,全都一五一十写了下来。 读着信件,我逐渐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