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东西,千奇百怪的妖魔鬼怪,五花八门的天材地宝,善善恶恶的人心争斗。 我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却又总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一切。 我同每一种遇到的鬼怪战斗,熟练地掌握几乎所有战斗技巧。 最后我感觉无比心累,在山路尽头的村子落了脚。 这时,我感到背后有人在叫我。 回首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龙首狼身的怪物,昂首傲立,直勾勾看着我,眼神格外刚毅。 我和他对视片刻,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渐渐感染了那怪物眼神中的傲然。 突然,怪物摇首一变,幻作一柄连鞘战刀,轻轻掉在地上······我走去捡起战刀,摸着上面的花纹,感觉自己体内似乎有极强大的力量正在觉醒。 战刀美艳绝伦,我瞬间被这战刀迷住。 黑色的皮质刀鞘,鞘口镶兽面铜环,但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与我的手相碰时,皮革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龙鳞纹路,鞘口铜环上的兽面也变得分外清晰,可以辨认出是睚眦吞云纹。 战刀刀柄为扁圆形,柄长六寸三,鱼皮打底,上缠螺旋布绳,手感舒适,可双手持握,刀柄柄头和刀镡同样有睚眦吞云纹,刀谭长方形,下端突出略短,上端突出略长。 抽出战刀,一阵青芒闪过眼眸,刀刃遇到空气后迅速变成浓浓的墨黑色,在天光照耀下反射着熠熠的黑芒。 刀身全刃长二尺六,刃宽一寸零四分,刃厚五分,带有血槽,刀身总体笔直,刀尖退约二寸处微微出现弧度,于刀尖尽头与刀背汇合。 我端着刀微微发力,刀面上纹饰的睚眦花纹立刻发出幽幽的血芒,尤其以眼眸处最为闪亮,仿佛纹饰的睚眦即刻便要跃下刀身,随我一起作战。 血芒映射到我的眼中,仿佛一针鸡血一样,立刻让我焕发出无穷的斗志,恨不得立刻找一只恶鬼来把它砍成碎肉。 恍惚之间,我产生了自己就是睚眦,睚眦就是我的感觉。 觉得胸中郁闷,忍不住仰天一声怒吼,喊叫声中竟夹杂着丝丝龙吟! 畅快淋漓! 天空陡然色变,四方滚起浓浓的雨云,仿佛遇到深海的旋涡一样全都被吸到我的头顶。 纵身一跃,从旋涡正中愤然越出,手中睚眦奋力砍下,将雨云劈出一道豁口,我便从豁口中逃出。 恍然惊醒,我又回到了地府。 或者说我的梦醒了。 梦中的战刀就放在地上,放在身边,我恍恍惚惚爬下床,捡起战刀就往外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似乎一切都是战刀在驱使。 我能够半年没有进食而不死,似乎也是这战刀的功劳。 我一直跑出般若堂,跑出轮回城,跑到郊外很远很远的地方,望着缓缓升起的阴日,从东方探出半个脑袋,又沉到西方只露出半个脑袋。 我就这么在郊外站了半个月,每天盯着日月轮转,胸中的一股闷气随之逐渐消散。 在这段日子里,战尘已经把轮回城找了个遍,甚至跑到黑市用自己仅存的一点银子发了张告示。 战尘后来告诉我说,自从我失踪后,他就感觉自己很空虚,身为侍从的他忽然觉得失去了人生的目标一样。 半个月后的早上,战尘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正狼吞虎咽地吞食桌上的一切食物。 要不是战尘回来的及时,他感觉我甚至能把桌子拆碎了拌着墙灰吃。 在我们对视的一瞬间,战尘没有哭也没有笑,而是下意识地跑去饭堂给我整了一大盆饭。 一直到我吃的再也吃不下,战尘才搂着我大哭起来。 “好歹也是个光瓢大汉,哭什么哭,我有没死,等给我送丧时候再哭吧。”我一巴掌拍在战尘脑袋上。 我们既是主仆,也是好友,平时没少打闹嬉戏,我最喜欢撮战尘的大光头,加上战尘壮的像头牛,平时打打闹闹也没什么问题。 可这次一巴掌拍上去,竟把战尘扇到了地上,光溜溜的脑袋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战尘捂着脑袋“诶呦诶呦”直叫唤,疼的满地打滚,桌椅板凳全被他给撞翻。 我看了看手掌,又看了看叫痛的战尘,又看了看手掌,感觉脑子里忽然有点乱,梦里的一切似乎又隐约浮现在眼前。 我绕过战尘,拎起实木造的桌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动弹肌肉放松的缘故,我感觉这桌子似乎比从前轻了不少,之前要两臂发力,沉气用力才能托起来,这次竟然一只手轻轻一提,便把桌子拎了起来。 就像当初的平头老汉一样轻松。 右手成手刀,尝试着朝桌子一掌劈下。 “哗啦啦~~~” 桌子碎裂,又在气劲的作用下炸成了碎片。 我惊讶地看着右手,眼神逐渐放出光彩,嘴角慢慢上扯,开心地狂笑起来。 “战尘,你快来看!我变态了!” 战尘摸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道:“你确实很变态。” 我意识到口误,急忙改口道:“哦不对,我变异了!你看。” 说着,又拎起一个板凳,一掌劈下。 实木造的厚实板凳应声而碎。 战尘瞪大眼睛,圆溜溜的脑袋惊成了椭圆形。 为期一年的般若堂生活转眼便过去一大半。 一个月的时间花费在须弥境,刚醒来不过半个月,又昏迷了半年的时间,要不是般若堂记名册上还有我的名字,或许老师都会以为我这个人是从外面混进来的小流氓。 重获新生的我实力倍增,每天的早晚课在我眼中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当初累死累活换来讲经堂的“牌子”,现在却不怎么能用到了。 对我而言,现在待在般若堂只是为了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和知识。 距离醒来后一个月,这天卯时,我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演武场,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惬意。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一旁窜出,跳到我身上,小小的身子轻轻卷曲,仿佛盘成了一大团糯米球,眯着眼睛小憩。 是小白。 我爱抚地揉了揉小白狐的头,继续看着天空发呆。 可是总有败兴的家伙,一道影子挡住了我的视线。 “呦,哪儿来的小狐狸!” 一双黑手揪住小白狐的后脖颈,把她提了起来。 小白狐被揪的很不舒服,在那人手里吱吱叫着挣扎起来。 “干嘛呢!” 我一跃而起,一把从那人手里抢过小白狐,定眼一看,又是那个常来找茬的小黑。 “一只小狐狸而已,玩玩怎么了。”小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又要伸手来捏小白狐。 “你想找茬?” 我把小白狐护在身后,又一次和小黑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