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膏讲到这里,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挥手拍了拍脑袋,赶忙接上前话,“哦对了,你们阴间有个人例外。” “谁?”我心里一凌,心想若是能靠吃鬼修炼,那么那个人的道行增长岂不是一日千里? “就是幽冥大鬼王——钟馗圣君!” “钟馗!”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也是没来由一惊。 他自小便听说过钟馗的传说,后来又听山膏讲了阳世对钟馗的传说,心中对他是更加地仰慕万分,同时也知晓他的厉害。 据说钟馗生得铁面虬鬓,相貌奇异,但却又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生前为人正气浩然,刚正不阿,死后化作冥府大鬼王,本领高强无比,专职捉鬼吃鬼,是地府有名的浩气战神,在阳世传说中他也是一位万应之神,要福得福,要财得财,有求必应,深得人们敬重。 谈到钟馗的名字,我与山膏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数秒,而后山膏便转移了话题,“这次的灵气分你一块,下次我再遇见仇家寻仇,你可不能袖手旁观了。” “嗯嗯。”我乖乖点了点头,这也是自然,不说分不分灵气,就凭山膏收留自己这一份情谊,还有我身上担负的任务,我也不会在危难之际弃他而去。 日头逐渐上移,村民们也纷纷探出了头,看见满地虫尸后便招呼家里人该干嘛干嘛了,似乎早已对此见怪不怪。 我与山膏坐在黄垂髫家门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天上是冥府从未见过的太阳,眼前是来往不息的村民,我感觉自己仿佛枝头的鸣鸟一般无忧无虑,不过我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份平和马上就要破碎了。 “老黄头死的可怜啊。”突然,山膏深深地叹了口气,言语之中满是凄凉与同情。 我看了山膏一眼,发现他一改平时大大咧咧的神色,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不禁疑惑问道:“难道黄垂髫身上有什么故事?” “当然了,那些虫子也真够丧心病狂的,竟然挑老黄头这么一个孤寡老人来做诱饵。”山膏重重叹了口气,“老黄头的故事,一句话都说不完啊。” 山膏抬眼看向远方,不知是在看那重叠的山岭,还是看那徘徊在山岭之间丝带般的薄雾,脸上的肥肉微微抖动,道出了那发生在数十年前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但我并没有认真听玩,因为我曾在梦里看到过这个故事的大半······ “我刚到这时他还是个四岁的孩子,那时我人生地不熟,全靠他们家照顾,我才能在这里安身立命。 在老黄八岁那年,村子遭到了山沟里精怪的洗劫,老黄他爹妈被活生生钉死在院门口,鲜血染红了整个院门。” 山膏眉头紧皱,手掌也死死攥着大斧,似乎又看到了当时那一副场景。 “从那以后,我为追查劫村凶手便搬出了黄家,到山外山找了个山洞住下,而老黄便只剩下了孤家寡人,吃着百家饭一直长到十八岁,娶了隔壁村的闺女。” 说到这里,山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眼神空洞,似乎又回到了黄垂髫结婚时的那一天。 这门婚事还是山膏给撮合的,可惜算起来却是一桩悲哀的孽缘。 后面的故事我全都见过,只是山膏讲的更为详细,也对我讲出了我没有看到的,他召集村民之后发生的事······ 第二天山膏召集全村人宣布了水鬼被打断手脚的事,承诺水鬼以后再也不能上岸害人,不过以后那河水是不能再用了,建议大家自己打井用水,同时请大家帮忙照顾黄垂髫。 村里人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欢欣鼓舞,心里对山膏也越发钦佩,从此以后村里但凡遇到怪事都是请山膏来帮忙,山膏觉得“大神”这个称呼不好听,便提议说以后干脆叫我大王吧,这样显得威风。 有调皮的便开玩笑应承:“是,山膏大王八。” “去你*的!”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这件水鬼害人的事变就此了结,村子又恢复了往日宁静,有悲有喜。 “怎么样,故事好听不?”山膏看着我再次冒光的眼神,轻轻弹了个脑瓜崩。 “好听是好听,但是······有好多地方我不懂。” “哈哈,我知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村民没有接触水鬼却得了病,而且黄垂髫为什么能钳制住那水鬼?” “嗯嗯。”我仿佛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心想终于有机会探索自己梦中积攒的疑团了。 “其实啊,那水鬼在把黄垂髫拖走之后没有伤他的原因就在于此,他是个聪明的孽畜,知道就算害了黄垂髫性命,也终究只能害这一个,于是他在老黄身上种了水毒,将自己一半的道行都种在了老黄身上,这样一来,凡是接触过老黄的人都会中毒,所以那些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当然会病倒啦。” “那你不是也接触黄垂髫了吗?为什么你没有中毒?” “呸,你以为老子这身肉是白长的?那些人是什么德行,老子是什么本事?”山膏一脸嚣张,可饿哦此刻却满是山膏被水鬼追的屁滚尿流时的样子,想着想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我赶忙板起脸,接着问:“那黄垂髫为什么能钳制住水鬼呢?他不是身子骨很虚弱么。” “嘿!一看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好好听我说话,”山膏举手给了我一个暴栗,“我不是说了么,那水鬼把他的一半道行都给了老黄,他本来以为老黄只是个普通人,就算给了道行也不会用,可没想到老黄那家伙早就因为王姑娘的事迷了心智,当时处于一个半空灵的状态,后来被水鬼身上的煞气一刺激,一身道行跟拉稀似的立马崩了出来,所以才能从门里开开门锁出来帮我忙。” “咦~~~”我一脸嫌弃。 “别嫌我的比喻恶心,我不这么说你还理解不了呢。”说完,山膏跟做贼似得冲我勾了勾手指:“你附耳过来,我顺带给你说个秘密。” 我看他这般神秘,心里的好奇心立马被勾了上来,赶忙附耳过去。 “我其实也是从那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的‘气’是可以相互抢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