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符材料相对昂贵,虽然不像金色符篆那么千金难求,但市面上并不多见,凭我这点家底,能买到一两张就算不错了。 “不用你出钱!”张老板十分认真地说,“材料费我出,给你十张底符,不管你能成功几张,我只要两张制作好的紫色符篆,你能办到吗?“ 我略一思衬,按照我今时今日的绘符功力,至少能保证一半的成功率,那就是五张紫色符篆,给了张老板两张,我自己还能保留三张,这笔买卖很合算,便毫不犹豫答应了,“好,如果张老板信得过我,我会在一个月内交还给你两张紫色符篆。”张老板立刻眉开眼笑,将我领到杂货铺子,取出了一个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盒子的底,才从一卷包得严严实实的黄布中取出了一叠紫符原料。 看得出,张老板对这批货很珍视,拿在手上摸了摸,老半天不舍得拿出来,我见状不由笑了笑,问他是不是信不过我? 张老板有些迟疑,思索再三还是递到我手上,颇为感慨地说,“这十张压箱底的紫符,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偶然从武当山求来的,出自武当山青松道长的手笔,本想去金陵找于大师帮我绘符,只可惜未经熟人介绍,于大师不肯替外人劳心伤神,所以一直耽搁下来,砸在我手上已经二十余年了。” 我大为不解,说云溪市这么多同行,就没人能替你分忧吗? “老弟”张老板苦涩一笑,说云溪市这一滩水很浑,但真正能摸着紫符边角的术士却是一个都没有,这帮人更看重的是利益,没有谁会花大把功夫研究符篆,学的也大都是杂门手艺,别说紫符,能画出蓝符的人也不多见。 我不禁愕然,早就听刘老三说,当今已经是末法时代,术道凋零,很少有人注重修心,而绘符制器则不能掺杂任何邪念,所以懂得制作符篆的人并不多,没想到竟然凋零成这样。 我收好紫符说道,“承蒙张老板错爱,小子一定尽心尽力将这几张紫符制作出来,尽快交还给你。” 张老板淡笑着说道,好说,绘符需要全神贯注,这事倒是急不来。 随后他带我进了另一间屋,又取出不少蓝色符纸和掺过红宝石的朱砂粉末,统统都递到我手上,这些绘符材料十分珍贵,世面上难得一见,看得出张老板也很肉疼,但为了拿到两张成型的紫色符篆,他倒挺舍得下本钱,一咬牙纷纷送给了我。 闲聊半日,我谢绝了张老板的邀约,匆匆搭车返回,刚取出钥匙开门,就听见客厅中传来一阵呻吟,推门一看,我忍不住乐了,只见浩子正半死不活坐在地板上替自己裹纸巾,看见我,他吓得一哆嗦,急忙爬起来继续扎马步。 可能是扎了太久马步,他腿脚不稳已经抽筋了,刚爬起来又摔下去,苦哈哈地揉着大腿,“小凡,能不能让我先歇会儿?再扎马步,我特么连茅坑都上不了。” 我忍俊不禁,故意板起脸说,“锻炼你的基本功也是为你好,省得将来抓鬼不成,反被鬼追,行了,你先歇歇吧,我有正事找你聊。“ 说完我将上午从孙倩那里得到的银行卡摸出来,摆在茶几上,浩子屁颠颠挪向我,指了指茶几上的银行卡说,“这是什么?” “奖金呗,上次帮警局查了件这么大的案子,人家已经把悬赏金发下来了。”我不咸不淡地说。 浩子顿时把眼角眯成一条缝,搓着手问我卡里有多少钱? 我说,不多不少,刚好十万! “十万!”浩子打了个激灵,望着茶几上的银行卡,连腮帮子都在发抖,激动得满脸都是泪水,“哈哈.....辛苦这么久,终于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了,快让我看看,哪家银行的卡,我爱死这家银行了。 我打开浩子的手道,“这笔钱暂时不能乱动,我想过了,既然打算做驱邪生意,这笔钱刚好能做启动资金,明天一早我就出门找铺子,你负责替我打打下手。” 虽然早就商定要用这笔钱干什么,可一旦真正进入主题,浩子却有点打退堂鼓了,苦哈哈地说道,“可是我毕竟没入门,光靠你一个人撑不撑得下来?” 我说,“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万事开头难,只要搞好第一步就行了,真有什么麻烦事,有我撑着,你怕啥?” “那是那是.....”浩子乐呵呵地搓手,说既然奖金都发下来了,要不今晩找个地方嗨皮一下,他去过一家洗脚城,觉得很不错。 我收好银行卡瞪他一眼,认真叮嘱说,“浩子,既然想入行,就把你这点歪心思收起来,以后尽量少去不干不净的地方,免得祖师爷怪罪,将来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浩子这才有所收敛了,问我要不要下楼吃饭,我收好东西站起来,摇头说今晩不吃饭了,待会我有正事要做,让浩子自己回房间待着,最好别来烦我。 浩子只好郁闷地进屋了,我将客厅整理了一下,进了卫生间冲澡,换上一身干净的黄袍,净面剃须,在阳台摆上一张供桌,先是焚香对着东南方祭拜,虔诚祷告,趁着清辉月色照明,将物件纷纷取出,摆在了供桌正上方,盘腿入定,念了几遍清心口诀,直到彻底将心思排空,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紫色底符。 画符需要静心,放空所有心思,使神台清明,方能更好地融入天地,将天地间的灵气灌注于笔尖,画出灵韵最强的符篆。 到了我这个境界,正好处在修行的第一个关卡上,如果能更进—步,便能登堂入室,真正跨入一流的层次,只是修道讲究无为,刻意追求境界上的飞跃,反倒有可能坠入魔道,所以半点不能含糊,画符练心也是锤炼道法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将一切准备妥当,深吸一口气,缓缓抓起了磨盘,轻轻研磨,将掺上红宝石粉末的朱砂倒入磨盘中,配以鸡血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