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解释道,“你想想看,这个组织中的成员一向行踪诡秘,手段干脆、利索,又怎么会主动留下这么大个破绽让我们查?黄家不过是他们摆在台面上的诱饵罢了,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一时半会儿我还想不明白。” 孙倩接着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是接着黄家这条线索查,还是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笑笑说,“对方主动从内部打开了一个口子,自然是希望我们通过黄家这个口子参与进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家伙们还会给我们新的提示。” 孙倩说,“我怎么感觉你说话古古怪怪的,这帮人怎么可能主动提示我们,你可别忘了,我们和他们是死对头!” “就算死对头也会有相互利用的时候。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这帮人想利用我干嘛,但前天晩上的事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我打断孙倩的话,十分认真地说道,“你就等着看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敌人会再次带着新的线索上门。”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吧!”孙倩情绪不高,没讲两句便挂了电话,浩子将手上的病号服丢进垃圾桶,凑过来问道,“又是孙倩,这女人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上瘾了?这次你们又在聊什么?” 我把对话内容告诉了浩子,浩子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小凡你没开玩笑吧,我们的对头正在主动向我们提供线索,他们想干什么,自杀吗?” 我冷冷一笑说,“未必是自杀,这些线索当中有真有假,为的不过是混淆视听,让我们按照他们设计的路走下去而已,我想,对手应该需要借用到我们的力量。” “那是你,可不是我们!“浩子苦笑说道,“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别想那些处理不了的麻烦事,找个地方好好大吃一顿,我都好久没碰过酒了。” 我只好陪他去了一家路边摊,就着烤串喝了几杯啤酒,浩子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喝酒,年年轻轻的却像个烂酒鬼一样,上了酒桌就不肯走,好说歹说才拽他离开了烧烤摊,路上这小子一个劲跟我抱怨,说他没喝够,我只好呵斥他,是不是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浩子这才不闹腾了,又吵着要回出租屋休息,我看了看时间,距离午夜还早,就拖着他回铺子拿东西,刚走到街边不远,我便看见一穿着长衫的家伙正站在铺子门口,正双手抱胸在打量我的铺子。 我看了看手机,晩上十点半,这条路晩上的行人不多,再加上那人一身老派的打扮,居然大半夜穿着长衫站在门口,显得十分扎眼。 浩子小声嘀咕了两句,“小凡,那人看起来怎么怪怪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是一副民国时期的打扮,不会是鬼吧?” 这家伙喝得醉醺醺的,连走道都晃晃悠悠的,刚把嘴凑过来,我就嗅出了满嘴的酒气,气得狠狠推他一把,呵斥道,“你给我站稳了,哪有鬼?别特么瞎嚷嚷!” 随后我快步走向店铺,感应到我的脚步声,那人立刻将视线偏向我,他的目光中透露着一股精光,虽然刻意掩饰着,却犹如一把未出鞘的宝剑,有一股隐藏不住的锋利感,显然是见过血的狠角色。 我若无其事地上前行礼说,“朋友,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不知道你站在这里要做什么?” 那人面容一肃,赶紧向我行礼道,“原来老板是你,鄙人姓黄,叫黄兆军,有点事想劳烦你大驾。” 我飞快掏出钥匙开门,把人请进铺子里坐下,亲手奉上了茶水,这人十分客气地接过,到嘴边浅尝辄止,又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坐如枯松,将腰板挺得笔直。 借着倒水的机会,我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这人不仅打扮十分老派,就连言行举止也透着一股老派江湖人的味道,可年纪却绝对不算大,顶多也就三十出头,一头精神的短发,面须洁净十分清爽,尤其是他向我施礼的时候,选择了抱拳而不是握手,显然也是术道中人。 我轻咳一声,主动挑开了话题,“这位朋友,不知道深夜上门有什么指教?” 你谈业务的。” 我的目光在他拳头上扫视了两眼,不动声色说,“你也是术道中人?” 黄兆军十分大方地点头承认,“没错,家父挥名叫黄四爷,想必陈老板应该听过。” 我顿时把目光紧紧地眯了起来,想不到黄家的人,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找来。 我放下水杯,将双手搭在膝盖上,不急不缓地说,“黄少爷说有事情麻烦我,到底是什么事情,不妨直言。” “情况是这样的!” 黄兆军立刻讲述起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他说接下来自己会去一个地方,大概要一个月时间才能返回,这期间他最放不下的人是自己的妹妹,一个叫黄月的女孩,因为黄家曾经是云溪市的大户门阀,祖上曾经得罪过不少术道上的人物,所以希望我出面,负责黄家大小姐一个月的安全。 浩子酒劲还没过去,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来劲了,“什么负责安全,那不就是私人保镖吗?不好意思,我们只管抓鬼,不接这种业务!” 我也不动声色地笑道,“是啊,黄少爷想请人保障令妹的人身安全,多的是人让你选择,而且你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并不是保镖公司。” 黄兆军笑笑又说,“两位很有职业操守,这点让我十分欣赏,普通保镖根本就无济于事,因为这次要对付黄家的,是术道中人。” “有人要对付你们?”我饶有兴致地把玩钢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黄兆军板正了脸说,“不是有人要对付我们,而是他们早就开始行动了,半个月之前,我老爹遭奸人陷害,差点曝尸荒野,从那天开始,黄家就变得鸡犬不宁,不断有人打着黄家的旗号到处惹是生非,甚至连栽赃嫁祸这种手段都用上了,老爷子辛苦大半辈子才积累下来的名誉,决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毀在我手里。” 我并未说话,喝了一口茶水,静静地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