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 随着一声猥琐的应答,马德胖乎乎的身影突然从地上的一片黑影中走出,起初像是一道融在地上的影子,走出几步之后,便不知怎的化成了实体。 “这小子花招真多!” 许久不见,马德还是那副猥琐的样子,背上背着一个破烂的书包,那还是我们一起坠崖时背的那个,他长高了不少,但要说最大的不同应该便是他手里多出的那条怪异手杖了。 手杖约莫有二尺余长,三寸粗细,乍一看上去就像一条不知从哪儿偷来的擀面杖,但仔细看的话却又发现这条擀面杖上有许多花纹,每一个花纹都在夜色下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兄弟,好久不见了!”马德笑着推了我一把。 “好久不见。”我也笑着给了他一拳。 随后我领着马德与八爷他们互相介绍······ “多亏这位小兄弟了,”黄天龙不停抹着头上不断冒出的热汗,气喘吁吁道:“择日我们兄弟定当报答。” “诶诶诶,这话就见外了,”马德一挥手,“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哈哈哈。” 马德虽然身材肥胖,但却像只猴子一样四处乱窜,丝毫不认生,除了躲在万石身边朝他空洞洞的脖颈看的时候被扇了一巴掌外,倒是挺得其他人的喜欢。 我主动请缨要守夜,让其他人先行休息,其实主要是为了找马德聊会天。 “马德,你刚才是用了什么奇门法术?” “嗨,什么奇门法术啊,不过是撒了一层药粉,让那两个疯子的异法失效罢了。” “药粉?”我伸手拉过了马德的书包,但里面只有几个面包和几瓶水。 “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一次就用光了?” “笨蛋!谁告诉你我放书包里了?” “不在书包里?”我看了看马德的衣服,上面也没有兜,“难道你塞在······” “没错!”马德兴奋地一拍手,“就塞在我的手杖里!” 说着,还从身后掏出了那条怪异的手杖。 “咳咳咳,”我轻咳几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就是这条擀面杖?” “什么擀面杖!这可是我的宝贝。”马德说着还摸了摸上面的花纹,“这可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才弄来的,这手杖依仗五行之威,可有百般变化,敌千般异兽,能大能小,能曲能直!” “哦?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定海神针?” “去你的吧,我要有那宝贝还能在这儿待着?”马德将手杖放到了一边,“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叫啥,但和我似乎天生就亲近,所以我决定叫他马德之杖!” “马德之仗?好霸气的名字。”我笑得前仰后合,从此以后每次看到马德一本正经地掏出自己的手杖施法,都会忍不住想起那晚在月光下初次听到这名字时的场面。 第二天一大早,八爷在寅时准时醒来,自顾自打坐冥想,等到其他人睡醒后才继续上路。 有了马德这个活宝的加入,路途变得更加有趣,这家伙天生没脸没皮,总能搞怪逗笑,短短一上午的时间,便激发了黄家三兄弟的天性。 据说小黄皮子天生活泼好动,所以我初见黄家三兄弟时还常感叹于其稳重踏实,没想到今天却在马德的启发下暴露了天性,仨人跟着他四处乱窜,玩的不亦乐乎,不多久就以兄弟相称了。 直到八爷发话。 “天龙,去查一下前面的路。” “是。” 有了八爷的命令,黄天龙立刻变得一本正经,毫不犹豫地奔赴前方探路。 虽然他常被派出探路,但每次都会很快返回,然后带来前方的详细讯息。 但是这次他足足去了半个时辰都没有任何消息。 “怎么还不回来。” 山膏在一旁自言自语,但当我听到这句话后却突然感觉一阵心慌,和昨夜的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昨晚的预感不是因为夜袭,而是要应验在今天?”我忽然有点害怕了,不敢想象这提前了一晚的预感究竟会得到多糟的结果。 “天虎天豹,你们也去看看。” “是!” “我也去,我也去!”马德连忙在一旁伸着手吵吵着要和他们一起去。 八爷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最后还是道:“去吧,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三人匆匆离开,但仅仅七八分钟后便慌里慌张跑了回来,我注意到黄田虎和黄天豹的神色十分难看,好像即将哭出来一样。 “怎么跑的这么急。”八爷低声自语了一句,眼神中满是不祥。 “八爷!大哥,大哥他……” 二人扑通一下跪在八爷面前,瞬间泣不成声,就连一向搞怪的马德也红了眼眶。 “怎么了!” 八爷一把揪起黄田虎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但他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马德颤抖着说出了探查到的消息—— “天龙,天龙他被人剥了皮挂在树上!” “啊!!” 八爷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听到消息后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两步,眼睛瞪的仿佛两颗铜铃,大叫一声猛然向后栽倒。 我连忙冲上去把他扶住,小白也在一旁为他舒气。 “是,是谁干的!” 八爷的嘴唇在颤抖,眼睛已经被浊泪覆盖。 “不知道,”马德显然有些惊魂未定,“正走着呢,路边突然就窜出来一片飞刀,要不是我的手杖护主,恐怕我们三个也回不来了。” “带我去!” 八爷声音在颤抖,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在他说话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他的脸在一瞬间化作了黄鼠狼的样子,他身上的杀气让我感觉后颈直窜凉风,吓得我不敢再看他,生怕一个眼神触怒到他就会被他撕碎。 队伍行进的速度陡然加快,到了一片开阔地时,我忽然感觉有些发冷,几乎是同时,马德伸手拦下了众人。 “就在前面了······” 这显然是在提醒八爷,想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走······” 八爷的声音仍在颤抖。 又往前走了百十米,一阵刀光猛然袭来,不过在我意识到我们遭到攻击的瞬间,一个身影已经从我面前闪过,那些无形的气刀全部被八爷用袖袍斩落。 刀光落,一棵歪脖子树仿佛海市蜃楼一样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都希望那只是海市蜃楼,但它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