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彭猎户悄悄的将猎枪放在背上,也有样学样,混在人群之中,朝着狐仙庙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过去。 不知跟人群走了多久,彭猎户只感觉前面的人脚步猛地停下,然后呆立在地上,像个木头桩子一样。 好在人群比较密集,彭猎户蹑手蹑脚的寻了个人群之中的缝隙,静悄悄的在一旁观察着。 只见狐仙庙中一阵光芒闪动,随后,从庙门里头缓缓踱出一只雪白色的大狐狸,看来这应该就是狐仙了。 一见这只白毛狐狸,彭猎户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自己几日前杀死的那只白狐狸,很可能就是狐仙的后辈,甚至是直系子孙。 看着眼前这只体型和狼一般大的狐狸,彭猎户的心里不断的在打怵,甭说这狐仙有法力傍身,就单凭这体格,自己也未必斗得过它。 正在彭猎户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只听狐仙尖啸一声,人群便接二连三的跪倒在地上,好像是在朝拜它一样。 拜了三拜,那狐仙突然直立而起,用两只后腿支撑着整个身子,就好像人间帝王一样在来回的巡视着。 与此同时,彭猎户能清楚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力量笼罩住了他们。 彭猎户可不认为这狐仙是来送福利的,自己妻子儿子死前的惨状还回荡在自己的眼前,当下头脑一热,也顾不得什么生死,迅速而无声的取下背上的猎枪,瞄准了狐仙。 好在彭猎户躲在一个高个村民的后面,因此这样的大动作也没有被狐仙注意到。 说来也见怪,彭猎户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在一个目标身上时,感知度和敏锐度远远超过从前,仿佛时间的流速都慢上不少。 再说狐仙,它只觉得一阵极度危险的感觉迅速传来,浑身毛发倒竖,想也不想,下意识的就往旁边跳去。 几乎是狐仙跳跃的同时,一道枪声响起。 饶是狐仙已经提前感知到危险,可还是迟了一步,被子弹打中了小腿,痛得它嘶叫一声。 彭猎户自然也知道,刚才那一枪虽然伤到了狐仙,可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怕以狐仙的神异,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复了。 他正待举枪,准备再给狐仙补上几下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突然不能动,好像被无数根绳子给捆住了一样。 啪嗒一声,彭猎户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随后整个人不断的拔高,缓缓升到了半空中。 狐仙一看见掉落在地上的猎枪,一开始眼神流露出浓浓的忌惮之色,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狐仙嗜血的眸子转向空中的彭猎户,就连腿上的伤都忘了大半。 被狐仙这么注视着,彭猎户只觉得身体内部一阵的抽搐,就好像有人拿刀在割自己肉一样,那痛苦的感觉,只怕和凌迟相差无几了。 只见一道闪着金光的东西自彭猎户的丹田而出,那是一颗圆溜溜的珠子,正是彭猎户吃下去的白狐内丹。 这内丹刚一离体,彭猎户只觉得自身的疼痛达到了极点,他大吼一声,随即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生死未知。 狐仙将内丹吞入到自己的腹中,轻蔑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彭猎户,随后转身,一痛一拐的进了狐仙庙,再没有出来过。 就在狐仙走后不久,人群纷纷站起来,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呆滞的状态,排着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等到彭猎户再一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痛,在身上还出现不少的大小不一的鞋印,看来是有不少人踩着自己走了过去。 彭猎户心疼的看着不远处被踩烂的猎枪,挣扎着爬起来,将那猎枪的残骸收拾好,强忍着剧痛,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家三口人,死了两个残了一个,剩下的那一个,赖以生存和吃饭的家伙也被毁掉了,要是换了一般人,早就经受不住这种打击,想尽各种办法自杀了。 可彭猎户当了这么多年的猎户,心中自有一股不屈的精神与韧劲,在彭猎户还没有彻底的咽气之前,是绝对不会停止他的脚步。 可是一想到狐仙那诡异莫测的神异手段,彭猎户就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围。 而且自打那天晩上,一连七天,狐仙都没有再出现过一次,这让一直想着报仇雪恨的彭猎户像一记老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不是个滋味。 可当彭猎户看见张哭师父的时候,没来由的就感觉到他不是个—般人,起码他和那狐仙身上都有一种凡人比拟不了,模仿不来的独特气质。 趁着张哭师父哭丧休息的空当,彭猎户找个由头接近了张哭师父,并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跟他说了一遍。 其实他本来也没希望这位老师父会主动帮他,正好前几日那张狐狸皮卖出了个天价,他打算拿着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换张哭师父出手帮忙。 没想到,还没有等彭猎户说出自己的价码,张哭师父一听说那狐仙如此张狂,当即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胡村百姓除了这个祸害。 其实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这一点张哭师父没有告诉彭猎户。 狐仙那人聚拢这么多村民,还让他们跪拜,分明是想借着香火之力,来助自己修炼。 这种方法和传统的方法不太一样,不仅会强迫村民信奉,等到村民对狐仙的忠诚达到一个巅峰,然后再吸纳他们的灵魂。 只怕到那个时候,位列仙班不太可能,成就个陆地神仙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以这狐仙嗜杀的本性,要是让它成了陆地神仙,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这也是张哭师父决定出手的真正原因。 二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商讨如何对付狐仙的时候,一道毛茸茸的身影,快速从他们察觉不到的角落跑出,直奔着狐仙庙。 当天晩上,就在张哭师父进行最后一次哭丧的时候,没想到着了狐仙的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那狐仙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张哭师父挖心剖肺,五脏六腑吃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在一众村民惊恐的目光中,扬长而去,只留下呆立原地的村民和满脸愧疚的彭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