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本事不小,若是真打起来,这堂上的几位还真不够看的,可是现在枷锁缚身,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挣脱不开,最终也不过只是挣扎一番后被丢入大牢的命运。 不过大壮岂肯轻易认命? 一百一十九年,若是老老实实等一百一十九年,自己岂不是和这群老鬼一样了? 等到了大牢,差人解下枷锁的刹那,大壮憋足力气,狠狠一拳将面前的阴差打倒,又抡起枷锁砸开众人,玩命一般冲向门外。 “快抓住他!” 背后的差役大喊着。 “哦哦哦。” 牢里的恶鬼大声起哄。 却让大壮瞬间有了主意,几步冲到牢门前,连着解开了道路两旁所有牢门上的封印。 “吱呀~~~” 牢门轻飘飘打开,牢房内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那些起哄的恶鬼显然没有料到真的会被放出来,不过也只是瞬间之后。 整个牢房炸锅了! “哦~哦哦哦~~” “啊~~~” 那些被关了几百年的恶鬼胡乱嚎叫着冲出牢门,抓起身边一切能抓到的坚硬物体夯昏了牢内的几名阴差,呜哇乱叫着跟在大壮身后,很快便冲出了大牢。 牢外的阴差还在嚼着花生喝着小酒,聊着哪家妓院的姑娘长得水灵,却忽然听到大牢里传来一阵骚动,于是赶忙放下二郎腿,整理好衣服,端起武器,慢慢摸进大牢。 “砰!”牢门被一脚踹开,大壮迎面冲出。 那两名牢头见大壮似是要越狱,于是立马来了精神,端着水火棍大喊:“那小子,滚回······” “牢房里去”四个字还没喊出来,便被大壮身后那一大帮甩着口水的恶鬼打昏过去。 两个牢头白眼一翻,软绵绵倒地,再也不能耀武扬威。 大壮迅速捡起一根木棒,在众恶鬼的掩护下一路拼杀。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狱卒,但下场无非是被敲昏,或者被这群甩着口水呜哇乱叫的恶鬼吓昏。 冲出大牢,恶鬼们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倒像一群一群刚刚出生的孩童,耷拉着口水好奇地环顾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他们被关了太久太久,似乎早已不记得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 大壮眼见恶鬼呆住,心想这下正好脱身,于是纵身一跃,像个兔子一样跑开。 “跟着他走!” “嘿!”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他恶鬼纷纷响应,一个个身手丝毫不亚于大壮的黑影“嗖嗖嗖”跟上了大壮。 好一路鸡飞狗跳!任谁看到如此一群狂奔的亡命之徒都会吓得两腿发软。 就这样,大壮以及众恶鬼仿佛一阵黑风一样横扫街道,所过之处尽是混乱不堪。 黑风吹拂而过,等到官府派来追兵,那股黑风早已没了踪影。 差役们也只好作罢,摆摆手收队回府,等待上头的下一步命令。 都是混饭吃,谁愿意去和这群恶鬼拼命啊。 却说大壮,眼见背后跟着这样一群家伙也是吓得不轻,所以刚才跑起来更是使了十二分力气,一直到了城外荒郊,才终于力竭摔倒。 身后的恶鬼也都纷纷停下,乖乖站在大壮身后。 大壮气喘吁吁地偷偷看着他们,他们留着口水盯着大壮。 若不是一早就知道他们流口水只是习惯性的举动,大壮一定会以为他们正在盘算怎么吃掉自己。 “嘿!你们跟着我干嘛。” 一个长相相对斯文的恶鬼探出半个脑袋道,“在那鬼地方关了几百年,什么东西都忘了,不跟着你跟着谁啊。” 那个叫大壮的人没有回答,但恶鬼还在冲着他继续喊:“不跟着你跟着谁啊!” 霎时间,所有恶鬼仿佛都被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一声接一声喊着:“不跟着你跟着谁啊!” 可是大壮却仿佛变成了木头人,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我这强迫症看着感觉很难受,恨不得开口催促大壮赶快回答,也好让我的梦继续下去。 可我张了几下嘴,却没能喊出声来。 但就在此时,所有恶鬼突然齐刷刷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直勾勾盯着我,仿佛在盯一块浇了美味酱汁的肥肉。 我吓得腿都软了,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他们看不到我。” 但又一边在心里幻想着他们突然扑上来将我生吞活剥。 突然,有一个老鬼冲我喊了起来:“不跟着你跟着谁啊!” 然后所有恶鬼又一同叫喊起来:“不跟着你跟着谁啊!” 我吓得直哆嗦,但身体压根动弹不得。 恶鬼迈步找我走来,我也更加恐慌。 索性在它们触摸到我的前一刻,我被马德从梦里打了出来。 “你中邪了!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的。” “我,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做这种大段的怪梦了,难道梦里的一切都不是幻想,而是真实发生的?而梦里的人就是我或者说是我的前世? 我倒是看过不少轮回转世的电影,但要说我上辈子是个阴差,我还是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而且在我的上一个梦里,主角压根不是这个叫大壮的家伙,而是一个叫山膏的胖子,还有一个叫黄垂髫的老汉。 可若说这些东西是个梦,为何我却会感觉如此真实?梦里的人又怎会看到“我”的存在? 梦耶?非梦耶? 我一时陷入糊涂,索性将其抛在脑后。 我感觉梦里大壮所斗的恶鬼和马德故事里老道所斗的纸罗刹很像,说不定只是我窒息太久所以产生的胡乱地幻想呢。 我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说那都是幻觉,加上马德在一旁不停唠叨,这才成功把刚才看到的一切抛出脑子,将自己全身心拉回现实中。 可现实却令我无比苦恼。 “纸罗刹”,要真是个纸罗刹该怎么办?这玩意连个快成神仙的道士都能打伤,更何况我们这胖瘦二人组? 到时候肥的马德拿去包包子,瘦的我用来熏腊肉,我们岂不是都要变成对方的下酒菜? “咋办,赶紧跑吧。” “跑个屁啊,你不是要查丢尸的事吗?现在刚好撞上纸罗刹,说不定能查出什么大案子呢,你现在却说要跑?” 有时候我真怀疑马德是个智障,难道他压根分辨不出什么是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