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气运一分为七,七国各占一分,国强则气运涨,国弱则气运落。 天下将乱,七国纷争,气运损耗在所难免,但却会使神州势弱,异族势涨。” 陈玄静静地看向韩王,神色很是淡然,毕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还请先生教我。” 韩王神色一肃,仿佛真有一番敢为天下先的气概。 白亦非双眼微眯,猛地看向陈玄。 “王上且慢,此人身份成疑,不可轻信。” 百官闻言清醒了过来,他们方才被陈玄神乎其神的遁术所震慑,一时之间,竟是失了理智,若非白亦非出言,恐怕今日的朝会就成了陈玄的独角戏了。 韩王却笃定陈玄是仙人无疑,他听见白亦非的质疑声,不满的拂袖回头。 “白亦非,仙人在此,怎可放肆!” 韩王竟是直呼其名。 “王上,此人突然出现在新郑,若真是仙人,那自然是吉兆,可若是装神弄鬼之辈……” 白亦非嘴角勾起,眼神戏谑。 陈玄闻言洒脱一笑。 “我不过是一山野散人,只是略通养生之术,知晓气运之说,如何称得上仙人。只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韩王闻言一怔,但眼神却愈发狂热。 “仙人通晓养生之术?世间可有长生之法?” 白亦非眯起眼睛,同样有些好奇。 “养生至极,自可长生。” 陈玄此话倒也不假,只要他的大黄庭炼至九九八十一朵金莲齐开,自可证得天人。 此天人与此界的天人,又是云泥之别了。 韩王眉毛不住地抽动,嘴角咧开,显然是兴奋到了极点。 “朝会结束,诸位爱卿暂且退下吧。” 他挥了挥衣袖,竟是斥令群臣退下。 姬无夜正欲上前劝说,却被白亦非拉住了。 “王上已然被此人迷惑,此时劝阻,只会伤及自身。” 白亦非笑了笑,身旁的空气却冰冷了几分。 “他会死在我的手中。” 群臣退朝,殿中只剩下韩王与陈玄两人。 “仙人说要交付与我一件大事,却不知是何事?” 韩王将陈玄引至偏殿,两人正对而坐。 “王上可曾听说过九鼎?” 韩王点了点头。 “传说大禹收九牧之金,铸造九鼎,以此安定天下气运。” “我交付于王上的这件事,与九鼎类似。” 陈玄沉静地看向韩王。 “仙人直言便是。” 韩王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件事专注过了。 “七国气运各有不同,如今来看,秦国最强,而韩国却是最弱……” 陈玄说到这,特意停顿一下。 韩王闻言眉头一蹙。 “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大王只需依我所言行事,自可保韩国气运渐盛。” 陈玄嘴角微翘。 “仙人所言,寡人照做便是,只不过……” 韩王看了看陈玄神色,欲言又止。 “山野之中,百无聊赖,唯有丹炉为伴,我离山之前恰好练了一炉丹药,有祛除百病之神效。” 陈玄左手翻转,一个玉瓶出现在他的手上。 “多谢仙人赐下神丹。” 韩王连忙接过玉瓶,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散发了出来,韩王只觉得身轻体健,浑身舒泰。 “却不知仙人要寡人做何事?” 韩王盖住玉瓶,平复内心的波动,正色道。 “还请王上铸一尊鼎,以此鼎为神器,举全国之力供奉,自可助长韩国气运。” 陈玄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此事不难,只是寡人尚有一问:仙人所求为何?” 韩王虽然昏庸,但毕竟是一国主宰,自是看出陈玄有所求。 “我擅炼丹药,心系长生,若是以此气运之器炼丹,想来定能练出可让人飞升的仙丹。” 除了稳固韩国国运之外,陈玄给韩王画了一张更大的饼,长生之毒,世间又有几人能忍住不尝? 韩王闻言面色一喜。 “寡人欲封仙人为国师,还望仙人莫要推辞才是。” 陈玄沉吟一阵,看着很是犹豫。 “修行之人,本应清心寡欲,远离世俗。 可如今天下将乱,我却不得不出世……” 陈玄抬起头,肃然道。 “王上可愿与我一同力挽天倾?” 韩王正色点头。 “固所愿,不敢辞耳!” 陈玄得到国师之位,气运与韩国相连,一时气运暴涨。 顶上金云大放光华,白蛟顶上的角渐渐分开,如同鹿角一般,身下两爪变为四爪。 白蛟化龙,陈玄的气运近乎一步登天。 三颗定海珠一阵晃动,牵动了诸天长河。 陈玄定下心神,这才看向韩王。 “王上,铸鼎之事应当早做打算了。” 韩王闻言微微颔首。 …… “铸鼎?” 紫兰轩中,卫庄立在窗前,看着来往的行人,眼神冰冷。 “韩王斥退群臣,太玄子与其奏对,一个时辰后,太玄子便被封为了韩国国师。 不仅如此,韩王还下令征召新郑所有的工匠入宫,说是要铸一座鼎。” 紫女跪坐在矮几前,美眸瞪大,神色有些惊异。 “昔年楚王问鼎,意在天下。韩王今日铸鼎,恐怕所图不小。” 卫庄面色一沉,韩王与他有不少恩怨,他并不想让韩王强大。 “韩王昏聩,太玄子为何会选择辅佐于他?” 紫女微微失神,喃喃自语。 “你倒是点醒了我。” 卫庄神色一缓,嘴角勾起。 “看来他想要做第二个姬无夜。” “你是说他想要在暗处控制韩国?” 紫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卫庄笑着看向韩宫方向。 “韩国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 半月之后,桑海小圣贤庄。 “老师。” 韩非恭敬地对着荀子行礼。 “韩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荀子独自一人坐在棋盘前,他在复盘与陈玄的对弈。 “可是与太玄子前辈有关?” 韩非半猜半蒙,竟是说出了正确答案。 “半月前,韩王拜太玄子国师,并且令百工铸鼎,以之为国器。” 荀子看着棋盘,不断思忖着陈玄的棋路,可却总有几步想不明白。 “铸鼎?!此事怎可弄得天下皆知?” 韩非毕竟是韩国公子,第一反应竟是想着如何消弭此事的影响。 “无妨,铸鼎非问鼎。 你父王有多大的野心,你最是清楚不过了。” 荀子代替陈玄落子,将自己的棋围死。 “天下又要动荡起来了。” 荀子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