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五号,徐振等人同样意外。 但徐振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前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工蜂太分散,这会儿大群工蜂凑在一起,你挤我我靠你,有协调的时候相安无事,一旦协调失效,工蜂们既无法得知同伴的位置,也不能通报自身的轨迹,就像没了交通指挥的晚高峰,秒变大型车祸现场。 不等蜂群恢复正常,严晓航扔出第二枚电磁手雷,又是一群工蜂坠落。 可对庞大的蜂群来说,两枚电磁手雷根本不够看,更多工蜂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火龙突然从卫星楼右侧蹿向空中,数以百计的炮弹首尾相接冲天而起,犹如天神手中冒着火焰的利刃,一刀将乌央央的蜂群劈成两半。 爆炸连成一片,钢珠暴雨般飞散,将大批工蜂砸得千疮百孔,视线之内,到处都是坠落的无人机。 如果说电磁炸弹摧毁的工蜂是毛毛细雨,那么这一轮炮火取得的战果就是瓢泼大雨。 五号眼中怒火熊熊,没有工蜂配合,他怎么活捉目标? 远处传来刺耳的摩擦声,一辆轮式防空炮进入五号的视野,他怒吼一声,抬手就是一枪。 大口径穿甲弹飞越街道,准确命中并且穿透引擎,失控的炮车撞向街边。 一个高壮的身影敏捷地跳出车外,接连几个滚翻卸掉冲力,没等他站起来,炮车已经轰地一声撞在不远处的建筑上,车头严重变形,引擎垂死挣扎两声,不甘地寿终正寝。 但防空炮依旧喷吐烈焰,成串的弹壳抛出车外,叮当脆响连成一片,喘个气的工夫,弹壳已经埋住炮车的轮子。 炮车失事的位置,恰好脱离五号的视线! 五号怒火中烧,念头一动,装甲背包弹开,四架巴掌大小的涵道式无人机弹上半空,好似一群脱缰的野狗,沿着道路压力奔跑,直取炮车方向。 徐振目光凝重,大吼一声:“飞雷,小心!” 他不是警告严、裴二人,而是警告那个素未谋面,却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的战友。 直觉告诉徐振,那人八成就是铁憨憨。 截止到目前为止,徐振等人仍然不清楚敌人到底是谁、究竟来自哪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敌人也是人类,擅长使用无人机。 或者说,喜欢用无人机弥补人数上的不足。 敌人常用的无人机有两种,一是只有巴掌大小、数量众多的工蜂,侦察为主兼具打击;第二种就是飞雷,顾名思义,这玩意就是会飞的炸弹! 小巧,迅捷,致命。 没时间选择掩体,徐振快跑几步猛然起跳,单手一撑,跃上一栋三层别墅的天台:“繁星繁星我是天穹,立刻向我靠拢,立刻向我靠拢!” 观瞄系统锁定飞雷,徐振连续开火:“所有人,掩护! 接到命令,严晓航猛地来了个急刹车,掏出电磁手雷就往回跑,借助奔跑的冲力,使出吃奶的力气甩出电磁手雷。 一声闷响,电磁手雷在空中爆炸,飞向炮车的四枚飞雷同时失控,摇晃几下接连坠地爆炸,但炮车也被电磁脉冲影响,飞转的炮管卡住,密集的弹雨戛然而止。 百多米外,埋头猛冲的铁憨憨身影微微一顿,掏出个遥控器按下去,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却没发生。 电磁脉冲余波未平,虽然距离并不远,可信号根本传不到炮车那里。同样的原因,他没能收到徐振的呼叫。 但他知道,徐振等人正在掩护自己。 这是只属于军人的默契。 他一头扎进街边的建筑,片刻后扛着个四四方方的铁箱子出来,几步冲到开阔点的地方,抬高箱口指向天空。 电磁脉冲已经消散,远处的徐振忽然接到间瞄协助请求。 没说的,能接进一个系统就是自家的战友,徐振马上锁定五号,并将坐标共享出去。 接到数据的祝佳晨马上开火,嗖嗖几声响,铁箱子里一连蹿出去四枚单兵导弹。 导弹拖着尾焰蹿上天空,抵达最高点之后改升为降,每一枚导弹的角度、方向和高度都不一样,坠落时的方向、角度、速度和时间也都不同。 五号的装甲忽然发出急促的警报,没等五号有所反应,装甲背包自动展开,组成一面挡在头顶的盾牌。 与此同时,控制系统启动装甲腰间的发烟罐,五号的身影立刻被浓烟掩盖。 一枚坠落的导弹轰然炸开,数十支细长的穿甲弹暴雨般覆盖烟雾区,烟雾里传出一片叠加的金属撞击声。 接着又是一次; 再是一次! 最后一枚导弹直接钻进浓烟,一声沉闷的爆响,刹那间烈焰升腾,烟雾瞬间被冲击波吹散,又被新的烟雾填充。 借此机会,徐振投出一枚电磁手雷,猛地大吼一声:“走!” 几个人像中箭的兔子,飞一样脱离战斗,转眼消失在远处的街巷之中。 片刻之后,五号踏着满地的工蜂残骸走出烟幕。 他全身焦黑,插满了穿甲弹芯的背包无法收拢,支楞八杈地竖在那里,活像一只斑秃的刺猬。 装甲表面还有尚未熄灭的火焰,可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目光巡视一周,愤恨地通报:“一号,我跟丢了。” 他立刻听到一号的声音:“零号很失望,再完不成任务,你就等着回炉吧!” 五号瞳孔猛缩,一把掰断肩上的弹芯:“我需要更多工蜂!” “东区的蜂群给你三分之一!” “我还需要其他人的协助。” “我调四号和七号协助你。” 两条街外,四个人贴墙疾走,转过一处拐角,暂时脱离工蜂的视线,祝佳晨直奔街边的别墅:“这边!” 众人鱼贯而入,根本用不着徐振安排,严晓航守着只留一条缝隙的大门,裴紫宁架枪守卫窗口。 一进房间徐振就惊呆了,偌大的客厅里到处都是外骨骼配件,光头盔就有七八个,角落里还摞着几个没开封的补给箱,把面积颇大的房间堆得满满当当。 徐振诧异地看向铁憨憨:“这都哪儿来的?” 祝佳晨挠着后脑勺笑得憨厚:“捡的!” 徐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其他人来说,这就是一堆无用的垃圾堆,可对他来说,这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