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青篱内最深处的一座道院门外,青山六位二代弟子尽数到齐,院内,叶启已经被苦荷邀着谈了很长时间。 “叶流云不行?” “叶流云不行,苦荷大师应该记着,叶流云始终是庆国人。” “难道叶师弟不是庆国人?”苦荷看着叶启,即使对方现在一人来到自己面前,但对于那件事情来说,他依旧不能完全施以信任。至于对叶启的称呼,他与四顾剑平辈算是故交,一声师弟倒是叫得。 叶启说道:“我从来都是我,庆国与我何干?莫要忘了,我是在刚出生的时候被云之澜带到的东夷城。” 苦荷沉思良久,说道:“我青山天一道缺一个客卿。” 天一道自苦荷建立到现在,从未有过客卿一说,而且,青山若想当下招些客卿,也不可能招在叶启这个东夷城剑庐的小师叔头上。 “四顾剑和我说过,你比他会做生意,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苦荷面上平淡,给叶启倒上一杯热茶说道:“应不应?” 叶启抿了一口热茶,果然苦荷会享受,这茶明显要比矮山的老茶好上太多,“合作的前提嘛,应了。” …… 因为四顾剑与苦荷想做的事情太重要,也因为事情不能失败,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从道院走出。 苦荷看着一众行礼的弟子,指着叶启说道:“今后,他便是我天一道客卿,以后礼节不可废。” 天一道的客卿,不是青山的客卿,狼桃、海棠等几位弟子知晓天一道客卿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师父与剑庐小师叔到底谈了什么? 尽管心中疑惑太多,但毕竟苦荷已经出言下令,师命不可违,一众青山弟子在苦荷说完后,齐齐向着叶启弯腰行礼。 “见过师叔。” …… …… 青山的夜很静,静到似乎连虫子的声音都没有,皎洁的月光如同化作雾气一般,均匀地铺在了青山上的任意一处,屋檐、树下都不曾落下。 叶启早已换上青山弟子备的白衫,他很随意地在某间道院屋顶上躺着,沉默地看着那轮明月。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面见苦荷,奖励苦荷武学抽取,是否抽取?” 叶启默默念了一声抽取,然后没有去看脑海中的界面,事实上到了他现在的境界,苦荷所学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 片刻后,他脑海中传来声音:“恭喜宿主抽取到《西方大陆法术篇》。” 叶启神情动了动,没想到抽到了苦荷这门绝学。 对于西方法术,东大陆所有武道修行者的看法几乎一致,一刀斩去,它们不过就是镜花水月的鸡肋而已。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东西方的交流虽称不上频繁,但绝对没有互相闭塞,就像东夷城就有不少西方大陆的洋人,故西方的法术自然在东大陆现身过。法术的施展一是需要极长时间的念咒准备,二也确实威力有限,不及一刀一剑来得更强大些,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鸡肋的存在。 然而苦荷却并不这么认为,在他早些年于世间苦修时,曾遇见一位法师,也因为遇见,他发先那个法师对天地的感知竟然超越了自己的天一道门人,至此之后,他对法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收集东大陆流传的法术秘籍,甚至还曾派北齐人出使西方大陆。 数年的收集整理,他研习其中道理用在东方武道之上,创出了不少绝学,就像海棠那门轻身功法,再像他见叶启时挥掌止雨。 叶启将抽取到的《西方大陆法术篇》奖励领取后,想着现在无事,便坐在屋顶上感悟起了法术。 …… 因为晨间的一场暴雨,青山与上京城之间的一座土山崩了一角,恰好堵住了小皇帝回皇宫的山路,故小皇帝只好在青山住上一晚,等着工部的人将道路清开。 神庙是全大陆最神秘的所在,据说那里供奉着一尊神祗,神祗只要在世间降下一丝恩露,便是天下最大的机缘,一人得之,可直上青云,一国所得,便能让万国来朝。 北齐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情,当年国师苦荷与肖恩曾去过神庙,两人回来后,国师成为了大宗师,肖恩成为了除北魏天子之外权力最大的人。 只是在别人问及他们二人神庙事宜后,两人都闭口不言,但神庙对于世人的诱惑力何其之大,苦荷因为武道境界是超越凡俗的大宗师,世人不敢拿他如何,但肖恩不是,所以他在庆国监察院待了很多年。 “神庙到底有什么呢?为何叔父与肖恩都不愿透露神庙的秘密?” 小皇帝自语,想着闭门不见自己的叔父,又想着正在回上京路上的肖恩,她有些烦躁,便是穿好衣衫与护卫说了几声,点起灯笼一人在青山里散起步来。 护卫并不担忧皇帝陛下的安危,毕竟青山有国师在。 小皇帝听着夜里的风声,闻着万千苍松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心情好些,觉着有些睡意,抬头打了个哈欠。 然她哈欠只是打了一半,眼角余光恰好瞥到了坐在屋上的叶启,将另一半哈欠硬生生地咽回到了肚中。 “哪有人半夜三更的在屋上坐着?吓死个人了。”小皇帝心中暗自嘀咕,忽然想起对方今日连败师父与小师姑的恐怖身手,眼睛明亮了几分,抬头问道:“叶爱卿,这么晚了坐在这里作甚?” 青山是苦荷的,苦荷姓战,北齐也姓战,所以,青山也就是北齐的,狼桃是帝师,海堂是圣女,苦荷那些亲传弟子在北齐朝堂都各自有官职俸禄,叶启现在是天一道客卿,虽然小皇帝还未对他进行封赏,但叫上一声爱卿也是合理。 叶启睁眼看向正提着灯笼张望自己的皇帝,有些不解对方为何深夜一人在青山闲逛,不过并未多言,说道:“晚上有些睡不着,故在此处看看夜景。” 小皇帝笑了笑道:“朕也无心睡眠,倒是巧了。” 说完,她两脚在院墙上一蹬,身子如燕一般地来在屋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