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玉虚十二上仙,在元始天尊心目中的地位也是不同的。 作为玉虚宫头一位击金钟首仙,广成子在元始天尊心目中的地位明显最高,被赐予番天印、落魂钟、扫霞衣等法宝,尤其是番天印,以半截不周仙山山体炼制而成,天下独此一件,攻伐无双,说是后天至宝都不为过,封神之战中广成子仗此宝大放光彩。 紧接着便是这位太乙真人了,什么九龙神火罩、混天绫、乾坤圈、风火轮……元始天尊给了一大堆法宝。 太乙真人的性格也和元始天尊极为相似,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才有了好好的人身不要成了莲花化身的哪吒;更是极为护短,部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死了石矶,最先开启阐截之争。 还有清虚道德真君真君,尽管在玉虚十二仙中排名最为靠后,但却和广成子、太乙真人一样受宠,有混元幡、五火七禽扇、莫耶剑、攒心钉等一批法宝,战力在十二金仙中也是数得着的。 相比之下,惧留孙就大为不如了,只有几根捆仙绳傍身。这玩意是限制类法宝,对付一般人还管用,对付大罗金仙就不好使了,之前十二金仙和燃灯大战赵公明,捆仙绳就拿赵公明没辙,根本破不了护体金光。 玉虚十二仙的小团体中,这些更被元始天尊欣赏的弟子自然走得近一些,不被待见的弟子也只能抱团取暖。 惧留孙就是不太受重视的弟子之一,燃灯就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首领。 …… “二位师兄来了,师弟我也刚到,尚不知这孽障犯下什么错!”惧留孙陪着笑脸。 “子牙师弟,你来说说是什么情况?”太乙真人不理惧留孙,反而问姜子牙道。 姜子牙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过程。 “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说?”太乙真人看着惧留孙,面色不善。 清虚道德同样盯着惧留孙。 惧留孙踟蹰,并不答话。 他也只有土行孙这一个弟子,不像其他人都是临时收徒应劫,土行孙在他门下修炼已有百年之久,再怎么着也有感情了。 土行孙侏儒身材、形貌丑陋,同样受世人异样目光,和他不受元始天尊待见一样,感同身受,更是充满了怜悯。 但现在,自家的同门师兄弟竟然要逼自己出手清理门户? 就算土行孙有错又如何?大劫之中,谁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上榜的? 如果土行孙战死沙场,他也没话说,但现在却要死在自己手里,他又岂能甘心? 求助似的看向姜子牙。 姜子牙竟然也劝道:“道兄传他地行之术,他心毒恶,投靠殷商,杀我阐教弟子,杀我大将,兄弟阋墙,折我西岐威风,这样东西,留他作甚?” 因为杀了哪吒和黄天化,土行孙倒是没有来西岐行刺,但杀死二人的后果一点也不必去行刺来的小。 姜子牙一点也不念自己协助他破十绝阵的情分,落井下石,惧留孙更加心寒。 “畜生,为师下山为助子牙破十绝阵,修为尽丧,你下山竟然不来西岐,反倒是去殷商,你是要欺师灭祖吗?”惧留孙大骂道。 看似在骂,却暗含表功之意。 可惜的事,无论是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还是姜子牙,都无动于衷。 几个三代弟子都带着愤恨的目光看着土行孙。 尽管都是三代弟子,但他们和哪吒、黄天化朝夕相处、并肩作战,情分自然远超一个没有见过的土行孙。如今二人被土行孙所杀,心里哪能不怒?尤其是金吒木吒还是哪吒的兄长。 同样也是这个原因,姜子牙对土行孙很不待见,所以装着没听懂惧留孙的意思,沉默不言。 这就是表明态度了,支持太乙真人和清虚道德真君。 尽管实力一般,但好歹是西岐丞相,主持封神,他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师父,您只说下山去破十绝阵,弟子又不知道什么十绝阵,见申公豹是阐教师叔,也就信了他的话。”土行孙解释道。 惧留孙差点没气得吐出血来,竟让是这个原因导致阐教弟子自相残杀。 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徒弟保护的太好了,让他没见过人心险恶? “子牙,这孽障也不是故意的,贫道让他把邓九公抓来,劝邓九公投降西岐,你就饶这孽障一次,让他在你麾下戴罪立功,相助西岐成就大业,你看可好?”惧留孙问姜子牙。 “这……”涉及西岐大业,姜子牙不由得犹豫起来。 他可是见识过土行孙的能力的,不说其他,只消地行去邓九公大营走一遭,就能化解这一路大军的威胁。 “师兄,你放纵弟子杀我门下,就想这么轻易放过吗?”清虚道德真君问道。 “师兄,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又何必紧抓不放,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惧留孙道,“让这孽障戴罪立功,战死沙场,也能保全我阐教颜面。” “手上沾染我同门鲜血,还如何让人放心?”太乙真人质问道,“他若不死,你让金吒、木吒如何自处,让黄飞虎一家如何自处?” “真要闹到最后军心离散,影响了伐商大业,师兄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太乙师兄,你……” “师父,您不用为难了,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只盼师父好生保重。”土行孙说着,转向太乙真人,“二位师伯无需逼我师父,弟子自行了断便是。” 土行孙知道师父想保自己的性命,但也知道自己杀了哪吒和黄天化,想要消弭误会基本是不可能了。师父照顾了自己上百年,修为尽失已是巨大的打击,他不忍师父为了自己的事而低声下气向别人求情,失了脸面。 “孽障,你……”惧留孙心急,大骂道。 “师侄真性情,师叔佩服。”太乙真人阴恻恻笑道,“惧留孙师兄,师侄既然这么说了,你就成全他这孝心吧。” 惧留孙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了太乙真人和清虚道德真君一眼,收回了捆仙绳。 这一箭之仇,他会记在心里。 “师父,弟子去了。”土行孙恢复行动能力,给惧留孙磕了三个响头,夺了一柄宝剑,自刎而死。 惧留孙没有掉眼泪,只是静静的抱起土行孙的尸体。 “姜丞相,二位师兄,事情既然解决了,贫道也无颜再待下去,先告辞了。”惧留孙声音平静的吓人。 “师兄慢走。”姜子牙道。 他知道,这次是可是把惧留孙师兄得罪的狠了,再想请他出山怕是不容易了。 “子牙师弟,我们也要离开了。”清虚道德真君道。 他们来西岐,就是为了弄清真相,找个说法。目的达到了,自然要回山勤修,早日恢复实力。 “二位师兄,邓九公那边能否劝降?”姜子牙问道。 “邓九公一介凡人,没有了异人相助,拿下不难,就看子牙师弟你的能力了。” 太乙真人才不会管这些人间纷争了,说完就邀请清虚道德真君一起离开。 “土行孙身死,仇也报了,派人去告知武成王一家。还有,尔等回去好生准备,来日攻破邓九公大营。”姜子牙吩咐道。 土行孙都被逼死了,自然没有人拿他和邓婵玉的天定姻缘来说事了。姜子牙无法设计里应外合,就只能强攻。 …… 邓九公还在期待着土行孙大胜归来,最终等来的却是土行孙被西岐抓走的消息,愁苦顿上心来。 连土行孙这等异人都被抓去,接下来西岐怕是要反攻了,自己又能守多久。 只能吩咐下去,谨守大营,同时派人向朝歌求援。 次日姜子牙集结大军出城,邓九公高挂免战牌不出。 一连数日,姜子牙无奈,只能强行攻打。 但邓九公征战多年,麾下兵精粮足,兼且才斩了西岐两员大将,士气高昂,死死守住营寨,让姜子牙多次无功而返。 …… “蝴蝶煽动的翅膀终于迎来了巨变。”奇计看着下面的厮杀,觉得邓九公还能支持几天,转身向北地而去。 冀州城。 苏护忙完公务回家,管家就来禀报。 “侯爷,有客来访。” “什么人?”苏护问道。 “来人不肯说,不过看其装束,是个权贵子弟,小的不敢怠慢。”管家说道。 “待本侯去看看。”苏护说道。 “苏侯爷。”见苏护进来,奇计起身道。 “我就是苏护,你是何人?”苏护问道。 “你们下去吧。”见奇计目光在管事、仆人身上扫过,苏护知趣道。 “我是张垣。”奇计说道。 “陕州侯?”苏护一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竟然会亲自登门。 张垣的名声,苏护可是闻名已久。当年崇侯虎伐冀州,崇黑虎还曾抓了他儿子苏全忠,若不是郑伦挽回一场,冀州的脸面就丢尽了。 但这位却一战而下崇州,把崇黑虎抓回了朝歌,到现在还在大牢中关着。 纣王就是不让他死。 “是我。”奇计道。 “张侯爷请坐,苏护怠慢了。”苏护立即道,“不知侯爷来冀州,有何贵干?” “打听到些消息,想与苏侯爷欣赏。”奇计说道。 “愿闻其详。”苏护也很好奇,是什么消息让这位专程上门。 “邓九公伐周的事,苏侯爷应该知道吧,他就要败了。”奇计说道。 “西岐不是那么好打的,邓九公失败不足为奇。”苏护道。 “那苏侯爷可知,下一个伐周的主帅,就是侯爷?”奇计问道。 “呵呵,张侯爷玩笑了,本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苏护说道。 当年若非西岐,他就没有台阶下,只能负隅顽抗到底,被朝歌所灭。西岐对他是有大恩的,他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苏侯爷,若是大王下命令呢?”奇计问道。 他知道,从当年殷受命其送女如朝时,这位就对大商不满了,若不是冀州实力太弱,说不定就再反了。 这么多年没有动静,也只是在等四方诸侯伐商大局已定,再顺势加入。 “笑话,我冀州自成一国,大王若是开疆拓土,本侯自无不从,但若是去打西岐,本侯完全可以拒绝。”苏护心里一喜,还是装着发怒。 如果这样的话,刚好可以趁机投降西岐。 奇计自然知道苏护的心思,也不揭破,只顺着问道:“侯爷之女贵为王后,侯爷便是大商国丈,大商有难,难道侯爷也不准备出力?那置宫中王后于何地?” “唉,当年就是为了此女,冀州才遭到横祸,差点国灭。”苏护道,“这些年来,大王建炮烙之刑,大肆残杀忠良、逼走武成王,杀死比干王叔,张侯爷可不要说不知道。” “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儿,不要也罢,苏护就当没这个女儿了。”苏护叹道。 “侯爷这么说,本侯也就放心了,还有个消息要与侯爷分享。”奇计说道。 “据本侯所知,当年侯爷护送王后去朝歌,路过恩州驿时,王后就已经被妖怪占据了肉身。如今宫中的妲己,早就不是令媛了,只套着一层令媛的皮囊罢了。” “什么?”苏护震惊的站了起来,“张侯爷此言当真?” 苏护也想起了当年恩州驿的经历,想想当时的异常,若真有妖孽,不是不可能。 “苏侯爷觉得,本侯有这闲工夫来与侯爷玩笑?”奇计问道。 “难怪了,我就是妲己入宫之后,怎么会性情大变,原来早就被妖怪顶替了。”苏护喃喃自语,“可怜我的乖女儿呀!” “张侯爷,既然知道此事,为何不向大王禀明?”苏护问道。 “苏侯爷觉得大王不知道吗?”奇计反问了一句。 纣王也是气血强大的武夫,就算开始不知道,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哪有看不出破绽的道理? 睡着的人不难醒,难以叫醒的是装睡的人。 不但纣王,奇计敢肯定,朝歌城里知道妲己是妖怪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这……”苏护几乎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了。 “侯爷特意到访,不是只为了告诉本侯这件事吧?”苏护终于找到了正题。 “当然不是,本侯的消息如果无误,不久后苏侯爷就要取代邓九公西征。”奇计说道,“本侯知道侯爷想投西岐,也不准备拦着,但想向侯爷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