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很安静,安静的落针可闻,安静的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脚步落地的声音,以及我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经过的每一户人家的大门都仅仅的闭着,同时里边也没有一点亮光传出来。十五的月亮很圆,如同一颗眼珠子一般的看着大地,看着我。 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一样,但是回头的时候,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很快来到闫家的大门口,阎家的大门口跟其余人家都是不一样。闫家的大门大开着,不过,站在门口,我立即感觉到有一股阴风从里边吹了出来。 我站在门口朝里边望去,院子里没有人,里边安静的极为可怕。除了安静以外更加诡异的时候,闫家从大门里开始,一直到堂屋门口,大概几米就摆着了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三长两短的香。同时地面还铺了一层白布,白布上布满了香灰。 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闫家为什么要这么布置,这布置实在是有些不对劲。我小的时候在村子里曾经在刘神婆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如此的布置过。 我记得当时那户人家怀疑有脏东西进门,把刘神婆找了过来。刘神婆把香灰铺在地上,他说若是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在上边留下脚印。 闫家只有闫芳瑞和闫暖暖了,他们现在已经是尸煞了,为什么要在门口弄这些东西,我让我觉得有些诡异,难道有人从这上边走过去,反倒是成了脏东西了,这寓意让我觉得很是不舒服。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入的时候,几道闪电划破了天际,几声惊雷作响,刚刚还晴朗的夜空一下乌云密布了起来,很快,豆大的雨点开始啪嗒啪嗒的落下。 我咬了咬牙,雨点这会还不密集,只是零星的打在身上。反正是要进入的,所幸我也就不犹豫了,直接迈步朝里边走了进去。 香炉里的香烧的速度很慢,我走在地面铺着的白布上,脚踩在香灰上,在白布上留下了一个一个脚印。 这一幕甚是瘆人,同时踩在上边,我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脚上的阴鞋,甚至都隐隐的在微微的抖动。我有一种活人走在死人路上的感觉。 走进院子后,我才发现院子的两边此刻升起了薄薄的一层白气,不不知道是雾气还是水汽,那里边有人影晃动。 不过,那些人影并没有过来阻拦我,就那么看着我朝着堂屋的方向而去。 就像是这是尸体在看着我进入屋子里,我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这难道就是瞎子爷爷曾经提起过的尸望人。瞎子爷爷说过,尸在望着人的时候,人身上的阴气就会增多。 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阳依附于阴,阴依附于阳,在阴阳之间,存在着相互滋生、相互依存的关系,即任何阳的一面或阴的一面,都不能离开另一面而单独存在。但是一方面的增长又会让另一方减少。 瞎子爷爷曾经说过,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不要怕,越是怕,那些脏东西越是得寸进尺,这个时候,只要对着他们大喝一声,然他们滚。那些脏东西也就怕了。 我顿时眯起了眼睛,猛地冷声对着雾气里的那些“人 ”大喝一声,“都给我滚。” 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能发出如此通透,严厉的声音,我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滚滚的闷雷。 果然,我大喝之下,院子里边的雾气动的人影好似变少了一些。 我没有在理会他们,大踏步的朝着屋子走去。 走了死人的路,又被尸望人,这闫芳瑞弄出这么多的名堂,看来今天有的一拼了。 我到了堂屋跟前的时候,莫名的起了风,风吹得堂屋的门不停的撞击着,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堂屋里黑乎乎的,没有一点的亮光,什么都看不到。这会雨点比刚刚要密集了一些。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朝着堂屋里照了过去。这一下不要紧,我手一哆嗦,手里的手电筒差点掉落在地上。 堂屋正中间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闫芳瑞,他的脸惨白,身体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原本干瘪的皮肤,此刻竟然变得充盈了起来。 不仅如此,他的身后还站着六个人,那六个人的脸上红乎乎的一片,显然他们已经变成了血煞了。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我,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嘴角甚至还有白沫。 手电筒的光也就是一闪而过,然后晃动了一下,直接灭掉了。 我心里不由的敲起了鼓,我刚刚只看到了闫芳瑞,并没有看到闫暖暖,难道闫暖暖已经被闫芳瑞算计了。 闫暖暖本身对我是没有任何的敌意的,之前在大墓里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令牌给了我,我才得以进入到大墓里。所以这里的布置显然并不是闫暖暖所为,现在看不到闫暖暖,我猜想他可能是被算计了。 还有就是闫芳瑞带去的那几个人,难道都已经化煞了,他们难道是死在了里边,然后被闫暖暖一起带了回来。 我想到了在大墓的大殿里看到的那些红色的脚印,那脚印我记得当时自己数了一下,一共是八个人的脚印,应该就是这些人的脚印了。 闫芳瑞的脸上没有绒毛,也没有泛青,他现在难道是活尸。 闫芳瑞设下了这个局,应该是猜着我会过来的,他是在请君入瓮,并且最重要的时候,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局,偏偏我还不得不进去。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已经过来了,就不可能这么离去的。 想到这里,我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眼睛也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勉强能看到一些。 雨点已经大了很多,也更加的密集了,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的掉落在我的头上和身上,甚至还有微微的刺痛感。 浓浓的乌云中好似有雷蛇在搅动一般,蜿蜒的闪电,是不是的劈下来,落在这座宅子的附近。在机上雷声滚滚,还有晦暗的的天色,更是让这座宅子充满了压抑和阴霾。 我直接迈步进了屋子,不过只是迈进了门槛,并没有继续往前。站在屋子的门口,我定定的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他们也在直勾勾的看着我,大家都没有动,就那么焦灼这。 外边的雨越来越大了,哗啦啦的大雨中夹杂着呼呼的大风,让人格外的心烦。 双方焦灼的时候,屋子的灯猛地亮 了起来,也就在灯亮起来的瞬间,下意识的我抬了抬头,我面色不由的骤变,因为在房梁上我看到了两个人,他们蹲在那里。 不,不对,那并不是人,而是两具人皮的纸扎。 那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他们双目空洞,眼睑漆黑,同时死灰中透着青色的人皮,诡异凶厉。 我心下大惊,当即抽出了两个仿制罗盘,一手一个拿在手里。来之前,我找老来给我做了好几个仿制罗盘,之前虽然用了两个,现在剩下的还不少。所以,我直接抽出来两个。 不过,我很快反应了过来,那纸扎人皮的青色并不是青尸的泛青色,而是正常人皮的铁青色。 同时,这两具纸扎给我一种特殊的感觉,让我有些下不去手。 “马中元,你可知道这两具人皮纸扎的皮是谁的皮?”坐在椅子上的闫芳瑞终于开了腔,他语气中带着嘲讽。 “你不是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更不要说你的爷爷奶奶了,为了欢迎你,我特意把他们的尸体从坟里挖出来,做成了人皮纸扎,你可满意。” 闫芳瑞说话的时候,嘴角勾了勾,脸上的皮肤动了动,阴翳森冷到了极点。 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我当时在棺材里找到我父亲尸体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所以他的长相也并不真切。不过,这两具纸扎跟我的姑姑倒是有几分的相似。 闫芳瑞为了报复,竟然把他们的尸体从坟里挖了出来,当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那两具人皮纸扎从上边骤然落了下来,其中一具直接朝着我的头顶而来,另一具则是朝着我的身后而去。 我顿时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一阵凌厉的杀机锁定了。 同时那具朝着我头顶而来的人皮纸扎的唇间,闪过了一道寒芒。 我不仅面色骤变,我不在犹豫,手里的罗盘,直接朝着那人的脑袋扔了过去。 罗盘立即稳稳的落在他的脑袋上,同时,我赶紧转身,另一具纸扎的手里握着一把闪着阴森森的匕首,直接朝着我的腹部刺了过来。 我没有丝毫的迟疑,手里另一个罗盘,再次抛了出去,直接压另一具纸扎的头上,那具纸扎也站在了原地,不在动了。 闫芳瑞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决绝。 “马中元,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自己的亲人,你都下得去手。”闫芳瑞冷声说道。 我冷笑一声,“尘归尘,土归土,人活着一副臭屁囊,人死了,也不过是一张皮,要是你觉得这个就让我忌惮了,我也不会走到今天的。” 虽然话是这么慢说,但是我心里却是异常的不舒服,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要是因为这两张皮而糟了闫芳瑞的道,想必他们到了九泉之下,也应该不会心安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略微的舒服了一些。 闫芳瑞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把外边的那件衣服脱掉。一件白色的衣服露了出来。不过这件白色的衣服并不是一件单纯的白色衣服,而是一件布满了血色掌印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