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这人应该是邪气入体了。”张小北在我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可以用银针扎他的手指放出邪气。” 听了张小北的话,我立即有了主意,看来这次只能冒充一把中医大夫了。我对着众人喊道,“大家都让让,我这位朋友是中医,他可以救人。” 众人听到我的喊声,不由的让出了一条道。我看了一眼张小北,他立即明白了过来。 三个人来到那人的跟前,此刻那个男人依旧是躺在地上,离的近了,他脸上的黑气看的更加清楚了。 蹲在地上急救的那个人喘着粗气,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瓶水,“您先休息一下,让我朋友看看。” 那人显然也没有办法了,听我这么说,站了起来。 张小北蹲下,从衣服里掏出银针,在男人的手指头上扎了下去,然后就看到有黑血冒了出来。 十根手指头扎了一遍,黑血都挤出来,男人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周围的人群发出了鼓掌声。 人没事了,大家也都各自散了。我们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刚刚坐下,一个男人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 这个男人正是刚刚救人的那个大夫,他先是自我介绍说,他叫欧天杰,现在在一家医院当实习大夫,这次是因为家里有事回家。 欧天杰是一个很爱说的人,跟我们很快就混熟了。大家的年纪都差不多,也能聊到一起。 他也是在玉县下车的,听说我们也在玉县下车,欧天杰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们有时间去他家吃饭。 到了玉县,我们一起从出站口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朝着欧天杰迎了上来。 欧天杰的模样跟这个男人有几分的相似,应该是欧天杰的父亲。 我们原想是跟他告别的,但是欧天杰十分热情的非要他父亲送我们一段。 在欧家父子的邀请下,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他们的好意,只得上了欧家的车子。 欧家的车子是一个小型的面包车,车子整体有些破旧了,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进到车子里边,我立马闻到了一股尸臭的味道,那味道并不是很明显。 我不仅皱起了眉头,这车子里怎么会有尸臭的味道。 “叔叔,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哦,我平常就是帮人拉拉货什么的。”欧天杰的父亲憨憨的说道。 拉货的话,这里怎么会有尸臭的味道,将近一年的时候,我都在跟尸体打交道,是不会闻错的。 “您这车子今天是不是拉了什么海鲜一类的。”我笑着说道。 “爹,这车子里是有股臭味,您拉海鲜了?”欧天杰在一旁也说道。 “我这两天都没出去干活,你大伯不是病了吗,昨天晚上他非要去小军那里,我拉着他去了。” “小军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直接把我们哄了出来,还跟你大伯要钱。你大伯都病成那样了,你说小军怎么就不懂事呢。”欧天杰的父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小杰,一会到了你大伯家里,说话要注意,你大伯这两天有些不太正常,动不动就拿拐杖打人。你那几个表姐都被他打了。” “对了,这车上的臭味就是你大伯身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你大伯身上有股臭味,我说让他洗洗澡,他直接骂了我一顿。”欧父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心里则是咯噔了一下,这活人的身上就算是再长的时间不洗澡,也不会有尸臭的味道的,难道是活尸…… 张小北和鬼娃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眼神,这件事我们要是没有遇上就算了,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叔叔,我们是中医,能跟着过去看看吗?”我开口说道。 “爹,我在火车上可是见过他们的本事的,说不定我大伯的病,他们能看好。”欧天杰在一旁说道。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欧父有些拘谨的说道。 “没事,不麻烦,济世救人是我们应该做的。”张小北在一旁说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要是我哥的病你们能治好了,我欧家一定重重的酬谢。”欧父道。 车子在一座二层小楼跟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陈旧的二层小刘,墙皮上没有抹过灰,露出了光秃秃的红砖皮。年岁长了,墙上更是布满了爬山虎。 门口的一片空地上,支着衣服架子,上边挂着几件衣服。 “到了,咱们进去吧。”欧父走在前面。 他率先走到门口,我们跟在他的后边。 欧父抬起手,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同时喊了一声,“小雪,开门。”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门被推开,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脸,他的脸有些发黄,脸上还有不少伤口,看样子是被打了。同时他的眼神中还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惊慌。 “二叔,你可算是回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小杰也接回来了,赶紧进屋吧。”女人让开了门,直接把我们让了进去。他甚至都没有问,我们三个是谁。 屋子里的家具可以说很是破旧,土黄色胶皮的沙发,有的地方皮已经脱落了,露出了里边的海绵。 木头的餐桌上,更是黑乎乎中带着亮,是常年的污垢导致的。 不仅如此,这屋子了的光线很暗,而且还有一股尸臭的问道,这股味道要比车上的味道浓烈很多。 “小雪,把窗户打开。”欧父说道。 “二叔,我爹不让开窗户。” “你爹人呢,我带了中医给他看病。”欧父道 “我爹在地窖里喝酒呢,他从昨天晚上进去就没有出来过,他说晒太阳让他不舒服。”欧小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慌张之色,同时脸上也有压抑不住的恐惧。 现在我更加确定欧小雪的父亲极有可能是活尸了,活尸是怕光的,自然是不能见太阳。他们只有到了晚上子时才敢出来。同时活尸因为心里的执念,脾气也会变得更加的暴躁。 “他是不是脾气很暴躁?”我问了一句。 欧小雪看了一眼,咬了咬嘴唇。 “小雪姐,这位马大夫很厉害的中医,你跟他说实话就行了。”欧小杰在一旁说道。 欧小雪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我爸脾气更快更凶了,你来之前他还把我打了一顿,你们看。”欧小雪说着把袖子掀了起来,他的胳膊上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青紫色的淤青刚刚肿了起来。 “马大夫,我大哥得的什么病,您能看吗?”欧父的眼睛里满是希冀。 我叹了一口气,人都已经死了,还怎么治。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咱们下去看看吧,你们就不要下去了。”我让欧小杰和欧小雪留在上边。 欧父在前边带着我们来到一间屋子里,那里有一个往下的楼底都,明显是挖出来的地下室地窖。 “小雪,谁来了?”冷不丁的从地窖里冒出来一个声音,那声音阴沉沉的,还带着阴翳和几分的戾气。 “哥,是我。”欧父回答道。 “哼,老二,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声音异常的冰冷,还带着一种强烈的死气沉沉干,我更加肯定那不是活人的声音。 “哥,我来看看你,咱们是亲兄弟,我笑话你什么。”欧父一边说着,一边往下走,我们跟在后边。 下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哥,你怎么不开灯,小雪把灯打开。”欧父对着欧小雪说道。 “别开灯,死丫头,你要是敢开灯,老子打死你。”下边的声音突然就暴躁了起来。 “二叔……”小雪有些为难了起来。 “行了,那就别开灯了,你这脾气怎么还越来越暴躁了。”欧父一边说着一边朝楼梯下走去。 我紧紧的跟在欧父的身后,罗盘被我拿在了手里。 这下边的人是活尸无疑了,活尸就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还把自己当成活人。他们心里有一股执念,所以才不咽气。 越往下走,越是阴冷,同时还有一股霉臭味夹杂这尸臭味,这味道简直是让人作呕。 “这下边怎么这么难闻?”欧父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到了下边。 我已经把手机手电筒打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下边,手电筒的光竟然变得昏暗了起来,光非常的弱,好像随时都能灭掉一般。 这地窖并不是很深,空间也不是很大,大概六七平的样子。 在房间最里边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床,在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身体裹在脏兮兮的被子里边。 那人的头发几乎都快要掉光了,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们。额头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烟袋耸拉着,眼珠子也是格外的浑浊,因为光线的问题,我不知道是腐烂了。 “大哥,这里也太臭了,你跟我上去吧。”欧父抬腿就想过去。 但是被我一把拉住了,我朝着他摇了摇头。 欧父虽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动。 “老二,你身后都是干什么的,赶紧让他们滚。”床上的人厉声喊了一声,他的声音似乎都不是从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他身体里某处,顿时整个地窖都是凄厉的回音。 欧父的身体也被吓得颤了一下,他也被吓到了,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哥,他们是我请过来给你治病的。” “我没病,我没病,赶紧滚。”声音更加的凄厉了起来,这声音就好像在我耳边一般,我感觉脑袋都有些嗡嗡了。 “欧叔叔,你先上去吧,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是活尸。”我小声的对欧父说道,“你留在这里,他可能会伤害你的。” 欧父听到我的话,眼睛一下瞪得很大,“不可能,我哥还能说话,他怎么可能是……” 我轻叹了一口气,“活尸因为心里有执念,憋着一口阳气,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们死了不咽气,也不闭眼,但是自己却是能感觉到身体腐烂,同时他们也怕光,怕人,脾气更是会变得异常的暴躁,动起手来也是没轻没重的。” 往往一家要是出了尸煞,一家人可能都不得善终。这话我没有说出来。 欧父咽了一口唾沫,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角落里的男人。 “马大夫……”欧父嗡动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道,“我哥真的已经死了?” 我点头,他真的已经死了,这里的味道你也应该闻到了。 欧父闭了闭眼,在屋子里的时候,就有了尸臭的味道,这里更是浓烈了起来,欧父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他心里不会没有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