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一生见惯了风浪,遇到的难缠对头数不胜数,但像是陈莽这种让他无从下手的敌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仔细的研究过陈莽,虽然外表看起来他有这很多的弱点,比如好奇心强,比如贪财,以前也有人用这些弱点对付过他,但无一例外被整得很惨。 当年的户部尚书,用二十万两银子贿赂陈莽,想要他网开一面,放过自己杀了人的独生儿子。 陈莽收了钱后,答应晚上就放人,保证不会少一根头发丝。 陈莽也是说到做到,当晚就派人把户部尚书的儿子送回了家,不过却只送回去了一个脑袋,没少一根头发,还说身子是另外的价钱,派人询问户部尚书还买不买,可以给他打八折…… 户部尚书气得吐血三升,没多久就一命呜呼。 还有人用天外来客的名头引陈莽过去,布下天罗地网,想要诱杀他。 陈莽单枪匹马前去,最后孤身一人平安的回来,其他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外宣称那些人被天外来客用飞碟给接走了。 而且陈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凡是被他盯上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陆长青在怀疑陈莽调查他后,立刻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做事之前提前和陆三金断绝法子关系,想要在自己围杀陈莽失败的情况下,为陆家保留下一丝血脉。 陆长青脸色阴沉的盯着陈莽,开口道:“陈捕头,明人不说暗话,我陆长青自认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 陈莽道:“你暗中组织青花会,刺杀你的对头,还将陆三金的恋人送入宫中,暗中使力帮助她当上了太后,如今连东厂厂公的位置都给惦记上了,你自己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陆长青见他已经调查到了这种程度,不由得眼睛一眯,开口笑道:“我陆家家大业大,难免遭人惦记,陆某只是在自保而已。” 陈莽幽幽的道:“你再自保下去,这朝堂之上可就全都要换成你的人了,到时候朝廷官员受你控制,天下钱财尽入你等富商巨贾之手,百姓无以为生,国库空虚无法抵御外敌,会让我很为难的啊。” 陆长青听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和你讲道理是讲不通了,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一拍手,安静地等待着杀手入内。 然而,几个呼吸过去,外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陆长青微微的一愣,再度拍了拍手,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陆长青的脑门上顿时就渗出了冷汗来! “这、这……你怎么做到的?” 陆长青脸色惨白的看着陈莽,已然猜到自己带来的人遭遇了不测。 陈莽不禁一乐,高声喊道:“都进来吧。” 下一瞬,冷水生领着十个身穿飞鱼服的太监,押着盛廷玉走了进来,一脸恭敬的单膝跪在了陈莽跟前:“侄儿冷水生,拜见伯父!干爹让我代他向您老问好!” 陈莽笑着将他扶起,夸赞道:“你这演技深得你干爹真传啊,泼妇打架都演得出来,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冷水生不好意思的一笑:“让伯父见笑了,按照您的吩咐,外面的关东三雄,江南五凶等人已经全部诛杀,一个活口没留。” 陆长青一脸吃惊道:“冷公公,你究竟是谁的人!” 冷水生笑着转过脸来:“司礼监掌印太监陈公公是咱家的干爹,一笔写不出两个陈来,你说我是谁的人?” 陆长青对宫中掌权之人了如指掌,眼眸微微的晃动几下,在脑中找出了一份资料来:“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斌,出身西厂,曾担任西厂三挡头,后来东西两厂火拼,高层死伤惨重,两厂合并后升任东厂厂公,三年后升为司礼监掌印,朝中宦党的首脑人物……” 陆长青一边念着陈斌的资料,一边冷笑着朝陈莽看去:“呵,原来你也在做着和我同样的事情!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看来我输的不冤啊。” 陈莽递过去一个白眼,吐槽道:“你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啊,本捕头可是忠君爱国的表率,先皇还御赐了一块‘天下第一忠臣’的牌匾给我的。” 陆长青哼了一声,用力一咬牙,紧接着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说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求你放过三金他们……”说着,嘴角流出了一道黑血,竟然是吞服了毒药。 陈莽点了点头:“他们毫不知情,不会受到你的牵连,不过你非法得来的财产是保不住了。” 陆长青面带笑容的合上了眼睛,接着脑袋一歪躺倒在了椅子上。 陈莽转身来到门外,仰头看向头顶的星空,做出伸手摘星辰的模样。 一股星辰之力顷刻间从虚空之中倾泻下来,落在了陈莽身上。 下一瞬,陈莽的元神之中赫然多出了一幅残缺的星图,在他的元神之中飘来荡去,一副想要逃离的模样。 东皇钟察觉到头顶星图,微微的颤动起来,发出一声悠长钟声,星图似乎有所感应,骤然闪烁了一下,缓缓飘到东皇钟上方,随即便安静了下来。 陈莽仔细研究了片刻,发现这个阵法可以继续推演,只是少了一百零八颗星辰,只要将其补足,便可以推演出完整版的周天星斗大阵。 至于那缺失的一百零八颗星辰,却并不在此方世界,不过冥冥之中,陈莽已然从那元神之中那颗神秘珠子中感受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关联。 只要继续进行穿梭,应该过不了多久便可以将其找到。 一夜过去,陈莽回到了镖局之中,收拾好行李,带着青儿和镖局的众人告别,然后和楚留香等人一道离开了龙门镖局。 官道之上,楚留香痛饮了一口陈莽给他的白酒,畅快的呼出一口酒气后,朝着陈莽问道:“你去哪里?” 陈莽笑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肯定不顺路。” 楚留香潇洒的一笑,接着面带好奇的问道:“都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可以告诉我白玉美人去哪了吧?” 陈莽乐道:“其实它一直就放在老白的店里,当年你可是整天都能看见它,只不过你睁眼瞎,认不出来罢了。” 白展堂慌乱的解释道:“陈捕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没藏什么美人,被我家湘玉听到,我连一月十文的零花钱都没了!” 楚留香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同福客栈里的摆设,顿时变作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那个东瀛关公像?鬼能认出它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