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面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陈恒之站在这座巨城面前驻步,神思恍惚。 侍立在一旁的杨倓见状,恭敬的问道:“师尊是在思念故人吗?”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也一脸八卦的看了过来。 陈恒之不由莞尔而笑,悠悠说道:“为师在想,如果攻下此城,要领兵几何?花费几日?” 三人吓了一跳,杨倓惊呼:“师尊,在逆贼王世充的地盘,咱们谈论这个敏感的话题,不太好吧?” 寇仲二人对视一眼,便立即知道了,帝师大人这是在考验自己三人。 寇仲想了想,出声说道:“先生,洛阳城异常坚固,若想攻破,须得双管齐下,正面佯攻;暗中散布不利消息、策反守军;里应外合方能一举拿下。 因此,若是小仲为将,需要精兵三万,预计费时一月,方有七成胜算。” 陈恒之点了点头,喜怒不形于色,将目光看向徐子陵。 徐子陵摇摇头,言道:“先生,子陵志不在此,未曾设想领兵之事。” 陈恒之不置可否,最后看向杨倓。 杨倓眉头紧蹙,随后,拱手道:“师尊,弟子不知洛阳守将是谁,守军几何,不敢妄自揣测。” 陈恒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 赞许道:“如此看来,倓儿你深得为君者谨慎之道,为师很是欣慰。” 杨倓慌忙说道:“师尊谬赞,倓儿不敢!” 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寇仲不明所以,倒是徐子陵若有所思。 寇仲挠了挠头,问道:“先生,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啊?” 陈恒之摇头不语。 这时,徐子陵突然出声问道:“先生,不知若是您要攻下此城,需要多少兵马,又要费时几何?” 陈恒之淡淡地说道:“一招!” 寇仲诧异:“什么?” 杨倓和徐子陵也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陈恒之淡然一笑,轻声说道:“以我现在的修为,要攻破这座坚城并不算是难事,只需要一招就可以将洛阳城踏平。只是,这座城池怕是也会毁于一旦,得到的,也只是一座废墟而已。” 三人齐呼:“啊?” “狂妄”的念头刚刚升起,细细想来,却发觉他说的,或许,真的可以办到。 只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招! 这还是人吗?说是神仙也不为过吧! 等等! 他本来就是仙人下凡来着...… 想到这里,寇仲三人就释然了,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陈恒之开口道:“走吧,进城!” “是!” 四人进了洛阳城,沿着热闹的街道走去,不时传来的叫卖声,吸引了杨倓的注意力,他睁大眼睛,左顾右盼,显得很是新鲜好奇。 在城里左拐右转,四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收拾妥当之后,众人又出了客栈。 曼清院。 陈恒之站在这座富丽堂皇的楼前,出声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是赶巧了,名满天下的才女尚秀芳有一场表演,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三人拍手叫好,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到了院门前,四人就要迈步进门。 守门的数名大汉伸手拦着四人道:“今晚曼清院给城主王大人包了,没有请柬的恕不招待,四位请到别家去吧!” “哦?” 陈恒之微微一愣,开口道:“王世充?他算什么东西?我们进去!” 那名大汉正要拦截,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人进去。 进了曼清院后,陈恒之四下打量着。 曼清院不愧为洛阳城内规模最大的青楼,设计更是别具特色。 王世充宴客的地方是主堂后的听留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环抱组合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 重楼中,每一层都布置有十来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客人可以观看到中间园地上的一切事物。 听留阁充分体现出隔与透的结合和运用,把一种庞大、严实、封闭的虚实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 虽以楼房为主体,但实质上却以中园为灵魂,把里外的空间结合为一个整体,以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 重楼正对着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 园中园的核心之处,有一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 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小路和绿草形成的赏心悦目的图案。 当小路还上溪流时,便成拱起的小桥,使整个园景绝不落于单调沉闷。 “不错,真是个好地方!” 陈恒之点头赞许道。 寇仲三人跟在后面,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嘁!哪里来的土包子,怕是刚从哪个旮旯窝里进城的傻老帽吧?” 这时,西面的一个厢房内传来嗤笑声。 陈恒之闻言,目光望去,却见到西面二楼的一个窗户打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厢房里有四个年轻人相对而坐,方才出声说话的,正是坐在窗边的那人。 杨倓、寇仲、徐子陵三人循声望去,立即怒目以视,侮辱陈恒之,就是在打他们的脸,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陈恒之瞥了三人一眼,面无表情说道:“走,我们去会会这几位城里的大人物!” 后面大人物三个字特意说得很重。 “是!”三人异口同声回道。 四人上了楼,找到了先前出声讥讽的厢房,推门走了进去。 厢房里的四人一愣,坐在东面的一男子起身赔礼道:“诸位,舍弟无心之失,还请见谅,在下太原李世民,不知诸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