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沃尔玛重新诠释了战士的定义——只有金瞳者和银瞳者,才有成为“战士”的资格。 非金银瞳的人类,基拉称之为“被保护者”。 其实他很想用“孱弱者”这个名词。 可惜,家族智囊团否决了这个基拉很钟意的名称。 孱弱什么的,太拉仇恨了。 “四个等级!从高到底,分别是……” “无敌者沃尔玛,上位战士普达哈,中位战士洛克萨,下位战士丘吉卡!” “任何金银瞳者,最开始,都是‘丘吉卡’,等到能够躲避子弹,就能称之为‘洛克萨’!” “能够正面硬抗子弹的,才能冠以‘普达哈’的称号!” 基拉只解释到这里。 为啥最高等级“无敌者沃尔玛”,没有解释? 因为他自己也没想好。 难道现场说明,自己就是叼,就是猛,就是想当最强,不愿意让人分享这份无敌的荣光? 很快,现场有人发出了嘘声。 基拉冷哼一声,高声吼道:“我之前说过了!硬抗子弹射击,仅仅只是个开胃菜而已!” 声浪滚滚,压制一切反对声音。 话音落下,他快步走到不远处的一辆兰博基尼XE54型深红跑车前,蹲下身子…… 跑车这种东西,创造出来,本就不是给人抬举的,很难找到发力点。 哪怕是世界最强的大力士,也从来没尝试过举车,最多是拖着车走罢了。 可基拉不同。 他仗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巨力,轻而易举地举起了这辆兰博基尼。 基拉沃尔玛举着跑车,缓缓转动身子,视线扫过周围人群。 感受着这些人仰慕又畏惧的眼神,倾听他们的赞美声,基拉感觉自己此刻才是真正的举世无双,浑身血液热的发烫! 嘭! 他一甩手,将跑车投掷在身边,发出一声怒吼:“来一辆卡车!” 基拉·沃尔玛身边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色骤变:“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能做到!我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你不信我?” 白发老者被基拉横了一眼,汗水迅速从毛孔之中分泌出来,浸透衣衫。 站在这种怪物身边,压力山大。 “那……好吧……” 卡车很快送到。 基拉蹲下身子,缓缓发力。 载货量达到一半的卡车,被他一点一点抬了起来。 佝偻的身子,逐渐挺直。 基拉黑红的脸上,满是狂暴肆虐的傲慢之色。 他也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这种力量,已经可以称之为超人类了! 放在旧时代,哪怕是几十年前,也会有无数人顶礼膜拜,称他为湿婆神。 基拉张开嘴,似乎想要发出一声怒吼。 一发声,就泄了力气。 骤变徒生。 噼里啪啦!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爆裂声,从基拉身体之中响起。 基拉跪在地上,浑身皮肤骤然炸裂开来。 瞬闪之间,他整个人都被扭成了麻花一样,血液好似被高压水枪挤压出来,溅射出数十米远。 许多现场观众都被淋的满身是血。 五分钟后,医疗救援队伍赶到,经过徒劳的急救之后,悲哀的宣布,基拉已经彻底死掉了。 心肝脾肺肾等脏器都乱成了一锅粥,骨骼也碎的像粉末,还怎么救? 拿什么去救! 救不活呀! 这天,印渡人乐极生悲,半国同哀。 另一半民众虽然欢呼雀跃,表示喜闻乐见,却也只引来了家中男性的呵斥、怒骂与鞭打。 …… 华国,京城,赵府井秘密基地。 “果然死了……” 颜安青撇了撇嘴,关掉了直播网页。 基拉·沃尔玛不懂节制,过度施展,在表演无敌力量的时候,魔改后的肌肉发力过猛,导致其皮肤、骨骼炸裂,哪怕改图游戏的【合理修饰】效果也圆不回来,这才会当场暴毙。 虽然颜安青早就猜到了基拉的结局,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本来他还期待着,同样有印渡国运加持的基拉,会给自己一个惊喜,突破原本的桎梏极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超级人造人,带来一些魔改的灵感和启发。 然而,基拉沃尔玛让颜安青失望了。 此人戏剧性地死掉了。 其实,类似的事情,各国历史上都有发生过。 华国这边也屡见不鲜。 公元前三百多年,秦武王嬴荡自持勇力无双,想通过举鼎来彰显自身勇武,结果膝盖爆裂而亡。 历史总是在循环往复。 人类很难从前人的惨痛经验中吸取教训。 “可惜了……” “取不到第一手尸检资料,否则多少能够针对性地改善缺陷。” “用这个改图游戏去修改现实,虽然会在一定范围内【合理修饰】,但超越了极限,还是会出状况。” 颜安青在心中默默感慨的时候,胖到发喘的小熊猫屁颠颠地挤到视野中心,用力吐出一串文字气泡。 “恭喜玩家获取新成就——【冷血无情】。” “毫无人族情结的你,肆意篡改他人身体。致人死亡之后,感慨的竟然是无法现场获取尸检材料。” “视人命如草芥的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进度为16/30。” 面对客服小熊猫的诘问,颜安青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似笑非笑道:“不会痛啊。” 没借口,没有理由,他就是这种人。 奇怪的是,这次黑白团子并没有立刻消失,反倒又吐了一连串文字泡泡,身影才逐渐开始淡化。 “你正在为绝魔位面的人类进化做贡献,请继续努力。” “温馨提示:本路线隐藏大量‘成就’。” 颜安青轻哼一声,唇角微微上翘,眼神中带着自我认知的清明:“这么善解人意?算了,不用安慰我。” “进化,贡献……哼,不过又是一次活体实验罢了。” 他声如蚊呐,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不需要任何借口。” “我这人,血凉的很。” 以大义为名者,将其他人的牺牲视作理所应当,所以无论让别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 可当需要牺牲的对象变成自己的时候,口若悬河、大义凛然之辈却又用各种借口和理由去搪塞、推诿责任。 就像明朝末年那些官僚。 满清入关前后,这些人嘴上说着“与国同休,共赴国难”,嚷嚷着要投水自尽。 可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他们却又嫌水太凉,自己这娇贵的身体受不得寒,于是果断剃了头发,留了辫子。 这群人还告诉天下,说——不是他们没有骨气,全都怪水太冷,不能让他们成全清名。索性又转身又投入到了满清的怀抱之中。 高官做得,大马骑得,美妾娶得,民脂民膏吃的满嘴油腻。 这群人甚至恬不知耻地吹清贬明,歪曲历史,说什么“峨冠博带实亡国之丑陋,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 恬不知耻的蛆虫嘴脸,着实丑陋,令人作呕。 这种人,甚至把自己都催眠了。 他们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圣贤弟子,儒家真种子,为了传承文化才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殊不知,说出“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的孔夫子若能复生,恐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群败坏儒家风气、扭曲经典本意的废物传承者。 知行不一、双重标准的人,总是让人厌恶。 颜安青从不认为自己代表着正义,他只是在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世界,将这个世界魔改成自己所喜欢的样子罢了。 人活一世,最悲哀的,不是别人不理解自己,而是自己背叛了自己。 他不愿意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所以经常自我剖析,自我反省,从不以善良标榜自身。 “想太多了。” 颜安青摇了摇头,将纷乱思绪抛出脑海:“说起来,第三环主线任务到现在,也已经完成一半了……” 这边感慨刚刚落下,电脑里的内部通讯软件就提示他——收到一条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