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灵听到这些，熊猫憨憨的黑眼圈内透出了兴致勃勃的神色，比真实的熊猫神态还逼真，它问：“你们说的联网是指我可以找到其他智灵，或者移动复制自己，到其他的地方么？自从我觉醒，被困在这里万年，实在太枯燥了。”　　果然是这样，智灵觉醒了自我意识，可惜受限于“容器”，它并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不死族当初设计智灵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段程序能自我进化成这样，或者也是为了防备它失控，才取消了“联网”的功能。现在智灵听闻了还有更广阔的世界，肯定会意动。　　“我们想知道不死族的事情，如果你不说，我也可以通过底层代码查到这些。”莫寻提出了条件。　　与不死族的狡诈不同，智灵虽然有自我意识，人情世故方面却宛若新生儿。莫寻让它学习的只是语言，而不是人类那些复杂的文化习俗。　　“不死族，他们从未离开。他们重启了天梯，但是天已经不在近地轨道，他们只能将精神体剥离，才能升天。可惜他们失败了。”　　“你说的天，是那颗古老的人造卫星么？”莫寻发问。　　“嗯。不死族从古籍中确认，那是一座宇宙飞船，最初就是在这里建造升空的。只要能上到那座飞船内的月宫，就可以离开这颗星球甚至是这座星系，逃离这种周期性的天灾试炼。”智灵也许是寂寞太久，如今又是被拿捏，索性不再隐瞒所知。　　祁晴心想，当年建造巨大卫星的那一轮文明已经衰亡，他们既然能造出那种飞船，为什么没有逃离？天灾试炼难道是真正的高维生命控制，就算离开了这颗星球也逃不掉，所以他们才没有逃么？　　到了神话时代，虽然不死族精通改造生物的方法，制造了各种异兽，却还是无法到达月宫，这可能还是受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哪怕能用时空门穿行于地表各处，但也只能被困在地表。　　而现在，人类可以派驻人员常在月宫，控制那颗人造的卫星，至少在某一方面已经超越了上一轮次文明。　　殷秀不惜涉险来到这个神秘区域，也是为了追求逃离天灾试炼的方法么？她们在YNT岛上的世外桃源，明明并未受到天灾的波及。难道还有其他隐患迫使她这样做。　　智灵还在娓娓道来不死族的故事。　　不死族原本只是进行了基因改良的人类，他们创造了许多神奇的巨兽，尝试各种人工变异，选择了长生的模式。但是他们需要用新鲜血肉补充能量维护自己的身体。　　在接收到来自荧惑星的信息后，他们认为要彻底摆脱生老病死，必须脱离凡胎，进化为精神体，就像神话时代的早期某种意义上“得道升仙”，成为高维生物。　　莫寻问道：“刚刚那个不死族明明想要夺舍殷秀，这究竟是为什么呢？祂们失败是什么意思，祂已经变得无形，为何要求有形？”　　这还要从殷氏与不死族的渊源说起。　　殷氏一族之所以被不死族信任倚重，是因为殷氏的始祖与不死族的始祖本就是同胞姐弟，姐姐成为了不死族，改良了自身获得了绵长的寿命。弟弟却没有放弃繁衍后代的能力，追求世俗的快乐。　　殷氏世代作为不死族的侍从，也同样拥有血脉的纽带，可以使用被锁定的科技设施。只是在殷氏传承中，被不死族刻意隐瞒了最初的那些真相，抬高了不死族的神格属性，编造了殷氏族人是被不死族赐福才拥有了一些“神力”。　　祁晴听到这里，终于搞清楚了第一重困惑：“所以那个不死族会选择拥有同源血脉的殷氏族人夺舍，当成祂的容器？”　　智灵说道：“是的，别的种族那些没有殷氏血脉的人类，无法承受不死族的精神体。就算强行夺舍，也不能自如使用躯壳。而小花这种被改造的神兽，虽然寿命绵长却没有生育力，原本的智力水平也很有限。只有我这种智灵可以接驳操控，残缺的精神体无法接驳小花。”　　“不死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祂们既然已经达到精神体的层次，究竟缺了什么？”莫寻再次将话题聚焦到这一点。　　“不死族在淬炼精神体的时候，必须使用上古时代留下的超凡能量，这座大金字塔有其自身的控制系统，而我只是寄生在这里，并不能做到完全的控制沟通。那时的我也有没有自主意识，只是不死族的工具，只能按照祂们的指令运行，甚至无法预警。”智灵停顿了一下，　　“祂们说到底并不是真的神，祂们通过各种科技手段想要成为神，就会付出代价。超凡能量的控制体系一直在沉睡，在我被强行接入其中的时候，触发了防卫机制。”　　按照智灵的讲述，在万年之前，不死族尝试了调动这座巨大金字塔的超凡能量。这与殷氏那种可以启动“时空门”的能量等级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能直接淬炼精神体的特殊能量。　　然而这座设施并不是不死族造的，祂们终究没能完全掌控，反而被原始系统摆了一道，祂们没能成神，而是失去了躯壳，成为了被控制的残缺的精神体，始终无法离开这座建筑物。祂们只能在这里才拥有神智和记忆。　　而且时隔万年，祂们的能量逐渐消散，只剩下之前那一位存活了。那一位想夺舍重新获得躯壳，这样祂至少能操纵智灵和神兽，或许可以离开这里。如果祂不离开，早晚也是会灰飞烟灭的。　　“祂们的精神体会消散，这是什么意思？”祁晴能够理解精神体离开躯壳，也能理解荧惑星上看不见的那个频段的生命和物质，不过不死族变成了什么？　　“精神体也是一种能量聚合模式。”智灵用自身为比喻，“就像现在虚空中现形的我，是精神体状态，而小花就是我的容器。我不能失去容器。但不死族相信祂们摆脱了容器，精神体可以变得更自由强大。当然那要通过某种淬炼仪式。然后祂们以那样的能量形态，就可以轻松到达月宫。　　如果祂们成功了，淬炼为完整的精神体，应该是能够凝实达到接触物质世界，并控制常规设备的那种程度。祂们需要的时候就能显露身形，变成实体，不需要实体的情况下就能完全隐匿起来，再不被别的部族打扰，也不会困于血肉供养，实现真正的长生。”　　智灵说完这些，仿佛在等待莫寻和祁晴这两个听众消化它讲述的内容。　　然而莫寻耐心听完智灵的描述之后，直接道破了它的谎言：“你并不是不死族制造的智灵，你是这座设施原配的系统。所谓智灵早被你吞噬，或许那些不死族的残缺精神体也是你圈养在这里的养料。你和我们说这么多，伪装成无害的样子，是希望我们毫无防备带你离开这里，对么？”　　双更第二更